車子經過鬧市,不是往付胭住的小區去的。
她猜到什么,“我不用看醫生。”
曹方掌著方向盤,頭也不回地說:“摔到腦袋了還是看一下吧,畢竟您長得漂亮,萬一腦子摔傻了,那就可惜了。”
付胭皺眉,一不小心就想到自己淌著口水的樣子,眉頭越皺越深,“不至于。”
“這可說不好的,之前新聞還報道過一起車禍,男人騎摩托車逆行撞到一輛小車,小車的保險桿都飛了,摩托車司機愣是一點事都沒有,賠錢后回家了,您猜結果怎么了?”
曹方怪會吊人胃口的。
付胭本來不想理,可不知不覺被他帶進去,好奇道:“怎么了?”
“腦出血,死了。”
曹方踩剎車,前方紅燈。
付胭的心跳到嗓子眼,上半身慣性地往前沖,下意識抓緊皮椅,腦仁突突直跳,仿佛聽到了腦子里有血液流動的聲音。
她咽了咽口水。
綠燈亮了,曹方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知道方法可行,換檔啟動車子,開往秦恒的醫院。
好在檢查下來,確實沒事。
目送付胭離開,秦恒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這都第幾次來醫院了?”
“檢查完了?”男人聲線低沉。
“沒事,放心了吧?”
話剛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秦恒拿下手機一看,靠,掛了!
付胭剛回到家洗完澡,就接到季臨打來的電話。
“喂,大冠軍終于有空了?”
電話那頭是冗長的沉默。
付胭皺眉,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是季臨打來的沒錯,也還在通話中。
那他怎么不說話?
又是幾秒鐘的沉默,付胭心底沒來由的一陣發毛,該不會是季臨出了什么事吧?
直到她喊了一聲:“季臨!”
“你還有臉叫我!”季臨的怒火隔著手機直接噴在付胭的臉上。
付胭心里一咯噔,完蛋了。
她為了報復沈唯差點出事,拜托季晴先瞞著季臨,季晴也是念在季臨即將比賽的份上才幫她隱瞞,也沒說過會瞞多久。
付胭以為至少瞞到季臨回國。
沒想到,昨晚才剛比完賽,今天季臨就知道了。
“我錯了......”
“你沒錯!”季臨怒道,“錯的是我,是我不該讓我姐多照顧著你點,你也不會找季家借保鏢!”
“別生氣了,你剛拿了冠軍,臭著一張臉對手會以為你根本不屑這個冠軍,很容易被打的。”
“你少給我貧嘴!”他聲音一頓,隔著手機,付胭聽見他的喘息聲。
是人在努力平復心情時候的下意識動作。
付胭知道這次季臨是真的生氣了,腦子里快速想著要怎么哄他,倒是季臨先開口罵道:“霍銘征有個屁用!”
他咬牙切齒,“這么多年你到底圖他什么,圖他年紀比你大,圖他對你無情無義!”
付胭被戳到心肺,舌尖頂著上顎,酸澀感直沖鼻腔,撼動淚腺,眼眶驀地一熱。
她聲音輕顫:“我已經不想再喜歡他了。”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小區樓下,電梯門開了又關上,霍銘征將鑰匙插進鎖眼,扭開門把的瞬間聽見了這句話。
電話那頭,季臨短暫的沉默,這么多年付胭從來沒說過放棄,她愛霍銘征,甚至連命都可以不顧,要她說放棄,還不如要了她的命。
可她真的說出口,季臨有種難以名狀的酸澀,直接將怒火澆滅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怎么了?”
付胭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累了,不想再喜歡了。”
她吸了吸鼻子,“你什么時候回來,我請你吃好吃的。”
季臨故作輕松道:“就你那點破工資能請本少爺吃什么好吃的?”
付胭無聲擦掉眼淚,破涕為笑:“那季少請我吃。”
“饞死你算了!”
電話掛斷,付胭靠在沙發上,無聲地望著天花板,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明明心里想著不要再喜歡霍銘征了,以后橋歸橋路歸路,他過他的陽光道,她走她的獨木橋,以后抬頭低頭只是堂兄妹。
可腦海卻不斷地勾勒出霍銘征的臉部線條,岑薄的唇,英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暗如黑夜,像海嘯來臨前平靜而危險的海平面......
付胭忽然從沙發上爬起來,驚出一身冷汗,可還不等她站穩,就被霍銘征推倒在沙發上。
男人溫熱有力的手指攫住她的下頜,這么近的距離,付胭清晰看到他眼底龜裂的情緒,有陰暗的她看不懂的東西從裂縫爬出來,驚心動魄。
男人的聲線裹著低笑:“剛剛和季臨說什么了?”
“你放開我!”付胭從未見過這樣的霍銘征,恐懼迫使她劇烈反抗。
她剛洗完澡穿著浴袍,掙扎間衣襟大開,她全然顧不上,只知道此刻的霍銘征很危險。
霍銘征冷笑一聲,掐住她的腰,像看一只待宰羔羊一樣地看著她,“不喜歡我了,嗯?”
付胭滾燙的淚珠滑落,燙得渾身顫抖,“對!狗屁替身,我不干了!誰愛喜歡你,誰去喜歡好了!”
霍銘征的胸腔急劇起伏,他單手按著付胭,直接將她浴袍的帶子扯出來,不費吹灰之力將她雙手捆綁住,打了個死結。
“你注定是我霍銘征的女人,”他眼底怒火漸漸清晰,紅血絲像火焰四分五裂,“不喜歡我,你要喜歡誰?”
“傅景,傅寒霖,還是......季臨?”
付胭咬著牙,從齒縫里溢出:“你混蛋!”
“你不要碰我!”付胭歇斯底里,雙手動不了就用腳。
霍銘征的眸底如深不可測的黑淵,拉上付胭卷入其中,他一口咬上她纖細的脖頸留下印記,“你這個樣子,誰還敢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