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沁。”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黎沁說了什么。
“我一會兒就到。”
付胭背過身,察覺到身后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沒有回頭,以為霍銘征或許會說點什么。
可他沒有。
等來的只有開門聲,吱吱呀呀,門又關上了。
剎那間付胭渾身的力氣被抽干了一般,她跌坐進沙發里,看著對面古董鐘玻璃映照出她蒼白的臉。
原來心還是會痛的。
只不過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綿延的慘痛,而是像一把鈍刀,不知什么時候猝不及防地割她一下。
等她回過神來,已經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霍銘征走出茶室,步入前廳時停下了腳步,他側身看了一眼旋轉樓梯,目光落在三樓走廊,眸色幽深,回頭吩咐曹方一句。
曹方神情微頓,“是。”
霍公館主樓三層。
紫金色的窗簾拉開大半,陽光從斜面照來,屋內一半陰暗一半明亮。
霍老太爺駐足在窗前摩挲著手上的佛珠,低頭看向不遠處走出前廳的霍銘征。
“付胭昨天回小區到今早才出門是嗎?”
管家回話,“已經叫人打聽過了,今早兒七點多才下樓買早餐,鄰居說昨天下午看見一個男人從她家出來,但沒看清楚臉只看到背影高高大大的很挺拔,按照付小姐說的,應該是傅寒霖了。”
“調取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的監控錄像。”霍老太爺轉身,擋去了大片的陽光。
管家一愣,“您不相信付小姐說的話?”
“哪能這么容易就相信,那丫頭,心思多。”
管家走過去,接過他手里的拐杖,攙扶著他坐在沙發上,“您還是懷疑他和新姑爺?”
“不是傅景。”霍老太爺拉開抽屜,管家熟練地從里面挑出一枚鼻煙壺遞給他,他摩挲著瓶上的花紋,眼神深銳,“她看傅景的眼神很明顯,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
“興許是隱藏得好?”
他輕笑,“你當我八十幾年白活了,連一個二十幾歲年輕人的道行都看不破嗎?”
管家搖頭,“不敢,老爺子您的眼睛能洞穿人心,付小姐太嫩了。既然您懷疑不是傅寒霖也不是姑爺,那是誰呢?”
“不確定,”霍老太爺將鼻煙壺放回去,挑了另一個,淡淡地說,“去吧。”
半個小時后,管家匆匆趕回來,霍老太爺靠在窗邊的美人榻上,沐浴陽光,老式唱片機放著舊時代的音樂。
聽說那是已故的霍老太太送他的三十周年結婚禮物,這么多年壞了幾次,每一次他千方百計叫人修好。
霍家的男人,祖祖輩輩疼媳婦,沒有哪一房夫妻不和睦。
管家走上前,低聲說:“老爺子,監控壞了。”
過了一會兒,閉著眼睛的霍老太爺沒動靜,管家以為他睡著了,正要轉身去拿一條毛毯過來。
“壞了?”他緩緩睜開眼睛。
管家點頭,“好像昨天就壞了,還沒修上。”
霍老太爺望了一眼窗外的陽光,瞇了瞇眼睛。
昨天。
是巧合還是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