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和睡得很遲,他從三樓客房下來,剛準備下樓吃早餐,不對,這個時間都可以吃午餐了。
走到二樓的拐角處,聽見主臥那邊傳來爭吵聲。
這個莊園是霍銘征私人的,剛才有傭人說霍老太爺來過,他那會兒正在浴室洗澡沒聽見,也就沒出來打一聲招呼。
可就算是霍老太爺也不能挑起霍銘征的怒火,更何況是引霍銘征爭吵。
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輕而易舉地激怒霍銘征。
那個人不是黎沁,是付胭。
他剛準備去勸和,“付胭是傷患,你就不能......”
說著,主臥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一身怒氣的霍銘征從里面走出來,砰的一聲摔上門。
秦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連忙追上霍銘征的步伐。
“你干嘛發這么大的脾氣,付胭還受傷了呢。”
霍銘征腳步停了下來,他抿著薄唇,臉上的怒氣肉眼可見的消退,他只停頓了一秒,邁開長腿下樓。
秦恒跟上去,“怎么了到底,你也不是不冷靜的人。”
霍銘征拉開餐椅,眸色晦暗,“沒事。”
傭人陸續上菜,秦恒看了一眼,他來過幾次,知道廚師拿手的菜,可今天他看著餐桌上的菜色,好像都是廣城菜。
“改口味了?”
他拿起筷子夾了最近的蜜汁叉燒,“這菜挺下飯的。”
霍銘征不動聲色地拿起筷子,身后傳來傭人的聲音:“付小姐。”
秦恒快速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微笑:“付胭,快來吃飯。”
付胭身上穿著昨天的衣服,是她在浴室里找到的,衣帽間里都是黎沁的衣服,她穿不了也不想穿,即便昨天的衣服穿身上別扭。
她向秦恒打招呼,“秦醫生。”
秦恒挪開他和霍銘征之間的椅子,“坐下吃飯。”
付胭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指,她是沒什么胃口,本來不想下樓的。
但她了解霍銘征,他雖然不是軟禁她,但只要他不開口,她就別想從這里離開,這個節骨眼上惹怒他,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她不想再這樣耗下去,耗到黎沁回來將她的尊嚴徹底踩碎在地上。
她面上毫無異樣,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秦恒將筷子遞給她,“今天還頭暈嗎?”
他是醫生,付胭在他面前盡量坦誠,“頭不暈了,就是還有點想吐。”
“問題不大,先吃飯。”
付胭接過筷子,餐桌上的轉盤正好轉了一下,擺在她面前的是她喜歡吃的菠蘿咕嚕肉。
握著筷子的手一緊。
她夾了一塊菠蘿肉放在碗里,秦恒見狀,批評她,“怎么就吃素的,肉類也得吃,營養均衡才會健康,你知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你都進幾次醫院了?”
付胭想說天災人禍,不是她所愿。
可秦恒是一片好心,她又夾了一塊叉燒放在碗里。
她這才察覺到今天的餐桌上擺的都是廣城菜。
她怎么給忘了,黎沁原就是廣城人,只是她父母雙亡后,才到南城的舅舅家里。
嘴里的叉燒頓時就不香了。
霍銘征握著筷子的手一緊,余光掃向她一瞬失落的臉,眸色越發的幽深。
“我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