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沁心底像被海浪掀翻的船,一種沉悶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原來他知道自己心里他比任何人都重要。
“我說謊了,”她眼圈漸漸泛紅,愧疚道,“對不起阿征,我去見的那位朋友是胭胭。”
落地窗外陽光灑了一地,白茫茫的光照進來。
霍銘征的一臉一半在光明中,一半在陰影中,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為什么找她?”他的語氣平靜,一點都不意外黎沁去找的人是付胭。
仿佛是意料之中會有這么一出。
“我知道了。”黎沁只說了四個字。
懂得人都懂。
霍銘征沒有半點意外,語氣比之前要更直白更清冷,“這和你找她有什么必要的關聯嗎?”
這么多年,黎沁第一次感受到霍銘征言語里逐漸散發出來的咄咄逼人的氣勢,他在生氣。
她眨了一下眼睛,眼淚猝不及防掉了下來,她急忙用手背擦掉,背過身去,不讓霍銘征看到她掉眼淚。
“我聽說她要離開霍家,去外省工作。”
霍銘征從煙盒里又磕了一支煙出來點上,打火機的火苗晃了晃,終于把煙給點上,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吐出煙霧。
煙霧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啞聲道:“‘然后呢?’”
“她脫離霍家之后要花錢的地方很多,我給了她一筆錢,想著應該能幫她一點,可惜她不要,胭胭就是太倔了。”
霍銘征撣落煙灰,細碎的火星飄到手背,輕微的灼燒感。
他眼都不眨一下,“為什么給她錢?想補償她?”
黎沁緩緩呼出一口氣,終于忍不住,哽咽道:“阿征,我受不了你這樣的逼問,我沒做錯什么,今天我找胭胭是以我自己的立場。”
霍銘征掃過她眼眶里呼之欲出的淚,眉頭深鎖,不知道想起什么,掐了煙,“下不為例。”
他邁上階梯,黎沁對著他的背影泫然欲泣。
“我聽說她真正喜歡的人是淵時哥,是嗎?”
霍銘征腳步一頓,垂在身側的手攥了起來,手背青筋一根根地鼓脹起來,片刻后又松開,一切歸于寧靜。
他冷笑一聲:“她喜歡誰跟我什么關系。”
......
付胭下午才回到新成。
不知道是不是沒午休的緣故,之前那種容易疲憊困倦的感覺又出現了,她回來之后已經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
而且醫生給她調理內分泌的藥,她吃了之后例假還是沒來。
雖然那些藥她想起來才吃,想不起來就忘了。
傍晚臨近下班時,她突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請問是付胭付小姐嗎?這里是人民醫院檢驗科。”
付胭愣了一下。
檢驗科。
是抽血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緊張了一下,心臟鼓脹亂跳。
“我是。”
“十分抱歉付小姐,上周六您到醫院采血,我們的工作人員將您和另一個女士的血液樣本弄混了,您的檢驗結果可能有誤,希望您盡快到醫院重新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