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征的眼底劃過一道光,“靜淑知道嗎?”
“她知道,但她不肯相信,一口咬定是付胭將她的孩子弄沒的,現在說什么她都不聽。”秦恒也很為難。
他是專業全能,唯獨在婦產科上是短板,不是他對這個專業有偏見,醫生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他也不是傳統的人,就是單純不想攪合進女人的事里。
麻煩。
最后一截的煙燃燒盡了,霍銘征掐了煙。
......
付胭進了病房,后腳黎沁也跟了進來。
她腳步一頓,算了,隨便吧。
傅景坐在沙發上,原本清俊儒雅的男人恍惚之間透著幾分落拓和頹喪,看見付胭,他立馬站了起來,喑啞道:“付胭......”
付胭眼神示意他現在什么也別說,不能再刺激霍靜淑了。
“你出去吧。”
病床上的霍靜淑看著天花板,語氣很淡,因為虛弱聲音很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放在心尖上的人,傅景,我從來都不會讓你傷心的。”
傅景眉頭一皺,“靜淑,我......”
“你別說了!”霍靜淑忽然情緒激動起來。
“靜淑,你別激動!”黎沁立馬上前,按住她的肩膀,“你剛做完清宮手術沒多久,情緒不能起伏過大,乖,聽話,放輕松。”
清宮手術四個字,刺得霍靜淑眼圈通紅,她咬著唇,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喉腔里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黎沁朝傅景看了一眼,“你先出去吧,這里有我看著。”
傅景憂愁地看了一眼霍靜淑,又復雜地看了一眼付胭,隨后開門出去了。
病房里就只有三個女人了。
付胭站在原地,目睹黎沁是怎么用語言攻擊人內心脆弱的地方。
自從認清了她之后,付胭打心眼里覺得她可真是個高手,三言兩語能安撫人心,三言兩語能挑起霍靜淑內心最脆弱的一面。
“黎沁姐,幫我把床頭搖上去一些。”霍靜淑抓緊黎沁的手,這是一種本能,她信任依賴黎沁。
黎沁點了點頭,溫柔地說:“這個高度可以嗎?會不會難受?”
霍靜淑搖了搖頭。
她緩緩抬起眼皮,看向站在床尾的付胭,那雙原本只有肆意張揚的眼眸,在一場變故后,變得脆弱不堪,隱隱潛藏的是陰暗的,怨恨的。
“你知道我有多痛嗎?”霍靜淑啞然開口。
“我那么愛傅景,為了他連臉面都不要了,只求他能看我一眼,好不容易我有了他的孩子,我以為從此以后他能多看我幾眼,可是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要弄掉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懷孕,我也沒推你,霍靜淑,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我不聽!”霍靜淑覺得自己要瘋了,她太痛了,她一定要找一個人分擔她的痛苦,否則她就活不下去了!
她怨毒地看向付胭,一字一句,“我詛咒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