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付胭被霍銘征抱了個滿懷。
耳邊是幾分鐘以前秦恒對她說的話——
“你離開南城后,阿征就發病了,他整夜整夜睡不著,后來在蘇黎世找到你,他才能睡上幾個小時。”
“再后來他把你帶回到金陵名邸,陪在你身邊的時候,他能睡上一整夜。”
“付胭,解鈴還須系鈴人,你是阿征發病的根源,也是他的良藥,從你離開他到現在,他幾乎沒睡過一次完整的覺。”
“他住在景盛花園以前你租的房子里,還能勉強睡兩三個小時,可是現在就算是服用安眠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縱然是鐵打的身體也有撐不住的那一天,你問問自己,真的愿意看到阿征身體垮掉嗎?”
付胭用力從霍銘征的懷里掙脫出去。
“胭胭!”
霍銘征再次將她抱在懷里,鼻尖蹭過她的頸窩,低聲說:“就半個小時。”
“你抱著我怎么睡?”付胭的語氣還是冷淡。
她感覺到霍銘征抱住她的雙手一僵,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低沉的笑了笑。
付胭用力摔上車門,繞過車頭,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
霍銘征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付胭卻開口問道:“市政那個項目競標時間延期,和你有關嗎?”
靜謐的空間,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是。”霍銘征沒有想隱瞞她。
付胭抿著唇點了點頭,“其實我猜到是你,只是不敢肯定,現在我知道了,當我還你個人情,讓你在我車上睡半個小時。”
霍銘征眼底漾開的笑意瞬間凝固。
“你當這是交易?”
“不然?”付胭頭也不回,她靠在椅背上,將外套的拉鏈拉得嚴嚴實實,“你不會以為我對你心軟吧?”
她笑了笑,“霍總未免想太多。”
霍銘征緊盯著付胭的臉,勢必要從她臉上看出撒謊的蛛絲馬跡。
他眼底的紅血絲和那天在私房菜館偶遇時一樣,付胭想起秦恒說他最近睡眠很差,連吃安眠藥都不頂用了。
她垂眸,沒好氣地問:“睡不睡?半小時我開始計時了。”
說完,她也不管霍銘征說什么,啟動車子。
霍銘征卻一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我睡,但你別開車。”
“嫌我車技差?”
霍銘征靜默地看著她,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家醫院在半山腰,下山的路看似容易走,卻有幾個大彎,她的急剎車他是領教過的,下山那條路他基本上不用睡了。
付胭惱怒甩開他的手,“挑三揀四。”
她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沒再說話,也沒堅持開車。
霍銘征也和她一樣靠在椅背上,他轉頭看著她的臉,她今天的妝容很淡,愈發凸顯出原本五官的優勢。
不說話時,燈光下的她淡然恬靜。
過了一會兒,她側頭看了一眼,霍銘征真的睡過去了。
是有多困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睡著的。
她收回視線,說好的半小時,她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