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征坐在二樓主臥的床上,拿著手機想給付胭發信息,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半了,明天要上班,她應該睡了。
丟開手機后,霍銘征再次站起身來,找到鑰匙去了三樓。
卻發現門口放著他的刮胡套件,須后水,電動牙刷,毛巾......
整整齊齊地放在一張椅子上。
霍銘征站在原地足足看了三秒,氣笑了。
他的左手拿著的手機,屏幕是亮著的,界面停留在微信上。
置頂的信息是半個小時以前付胭發給他的——
你讓我冷靜冷靜。
黎東白說過很多不靠譜的話,他大部分都選擇忽略,但有一句話他記住了。
黎東白說,女人說要冷靜冷靜的時候,你千萬不要答應,因為你一旦給她冷靜的時間,回頭你就涼涼了。
所以霍銘征沒有選擇回二樓,而是將鑰匙插進鑰匙孔里,扭開門把,推開門走進去。
床頭亮著一盞昏暗的燈,是她一個人睡覺時的習慣。
霍銘征心尖忽地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心里沒來由地一陣慌。
兩人住在一起后,除去老爺子去世那幾天他不在,其余時間她再也沒開過。
其實在霍銘征開門進來的那一瞬付胭就察覺到了。
可是她沒有睜眼。
霍銘征欺騙她,她很生氣,可是個霍銘征冷戰,忽視他,她心里難受百倍。
她根本睡不著,腦海里想著的都是他睡了沒有?頭痛有沒有再犯?有沒有聽醫生的話睡前吃藥?
這一系列問題,逼得她想下樓去找他。
還不等她做出反應,他就先上樓來了。
忽然她感覺到床的另一邊微微往下凹陷。
是霍銘征躺了一下。
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指,屏住呼吸。
而聽力敏銳的霍銘征也察覺到了她原先平穩的呼吸聲停頓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漣漪。
他躺了下來,從后將付胭攬進懷里,低聲哄道:“胭胭,這次是我錯了,我理所應當地以為不讓你知道真相是對你的愛護,卻忽視你的感受。”
付胭的心尖顫動了幾下,咬著下唇。
霍銘征的下巴在她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
付胭深吸一口氣,“我說過先讓我冷靜冷靜。”
“嗯。”霍銘征仍舊抱著她,“你冷靜你的,我睡我的。”
“霍銘征!”
“你不在我睡不著。”霍銘征明目張膽地和她貼近。
付胭沉默了幾秒,“你可以睡這里,但別抱我。”
兩人僵持不下。
付胭已經在暴走的邊緣,霍銘征低聲答應她,“好吧。”
說完之后好一會兒,在付胭即將坐起來之前,他才不情不愿把手松開。
付胭的身子往前挪了挪,和霍銘征之間隔開楚河漢界。
霍銘征看著兩人之間還能再躺兩個人的距離,一時之間不知道是無奈更多一點還是懊悔更多一點。
付胭好幾次想問他吃藥了沒有,都沒有問出口,直到霍銘征睡過去了,也不需要問了。
她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轉過身去,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這個男人,老實是不可能老實的。
仗著她背過身去看不見,他悄無聲息就將兩個人的距離拉近,現在整張床,他們兩人占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是空的。
付胭想嘆氣,又怕吵醒了他。
在飛機上她睡了很長時間,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