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被霍銘征牽著手,朝一扇半掩著的門走去,里面隱約傳來鋼琴聲,她下意識以為那是琴房。
當霍銘征推開門,她才看見滿室的畫,而鋼琴聲是從一臺放在角落的留聲機傳出來的。
羅蒙特老先生正拿著一塊干凈的白布,擦拭著一幅畫的畫框。
聽見腳步聲,他抬眸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來啦。”
霍銘征的手在她的肩頭輕輕一捏,付胭打了聲招呼,“外祖父。”
羅蒙特老先生的身邊是一塊還沒來得及清洗的調色盤,原來剛才傭人提的那一桶水是從這里拿出去的。
付胭一眼看出來那幅畫是霍銘征的外祖母。
她沒想到那些仿佛出自于名畫家之手的畫是他畫的。
不得不說他們這一家人在藝術上的造詣是有跡可循的,程薇瑾是鋼琴家,霍銘征寫的一手毛筆字堪稱絕品。
不過付胭看出來,羅蒙特老先生手里的這幅畫和外面那一張有些不一樣。
不僅如此,其他人的肖像畫也和外面那張霍銘征的外祖母的肖像畫不太像,看著不像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會欣賞畫嗎?”羅蒙特老先生
付胭坦誠道:“外面那張銘征外祖母的畫,是最好的。”
霍銘征眼底劃過一絲精光,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只有溫情和寵愛沒有絲毫怪罪她的意思。
羅蒙特老先生聞言目光一頓,隨后低聲笑了笑,“眼光還算不錯,那一張不是我畫的。”
付胭啞然,紅唇微啟,顯然是不知道該這么接這句話。
她悄悄在背后掐了霍銘征一下。
“嗯?”霍銘征看著她。
付胭小聲道:“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不告訴我。”
“有什么影響嗎?難道為了恭維他,你會說謊?”霍銘征挑眉。
付胭抿了抿唇,聲音越發小了,“當然不會,至少我可能會挑幾個委婉一點的詞,老人家嘛,都喜歡人家哄著他。”
一聲比之前更大的笑聲傳來。
付胭看過去,羅蒙特老先生又板著臉,哼了一聲,“沒大沒小。”
他看向霍銘征,“你慣的吧?”
“她這是真誠,再說女孩兒慣著點怎么了,我媽還不是你被慣壞的。”
羅蒙特老先生指著付胭,“她是你女兒嗎?”
“她要叫我一聲爸爸也不是不行。”
“不正經!”羅蒙特老先生摔開擦拭的白布,朝水龍頭那邊走去。
溫熱的水從鎏金的水龍頭緩緩流出。
他一邊洗手一邊說:“外面那張畫是十年前我托一位故人畫的,臨摹了我妻子的照片。他雖然年輕,但在繪畫上的天賦很高,只可惜生不逢時,已經過世了。”
霍銘征知道外祖父說的人是誰。
是已經覆滅了的里昂的一個神秘組織的首領,他叫沈雋,好幾年前就過世了,是自殺的。
剛才付胭在看畫的時候沒仔細辨認,右下角有四個和底色同色系的字母:【SHEN】
聽說他有一幅非賣品“薔薇花”才是真正的一絕,只可惜是非賣品,只放在F國的盧浮宮展示,禁止私人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