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先做了一番安息禮拜,是一些傳統的基督教的儀式。
最后到親友的追思和致哀。
亞瑟是克蘭德唯一的孩子。
他對程薇瑾說了一句,神情落寞又悲傷,“姑姑,你能陪著我嗎?”
程薇瑾哽咽地點頭,始終站在他身邊。
亞瑟站在木棺前,表達了一番對父親的思念。
隨后,羅蒙特家族的人,每個人輪流走到棺木前,對克蘭德表示思念和悲傷,并安慰了亞瑟幾句。
羅蒙特老先生之后,就到霍銘征了。
他被付胭攙扶著胳膊,朝棺木走去。
在場的人都看向霍銘征。
他雙目失明后,首次出現在羅蒙特家族。
那些對他有意見的人都按捺著不動,誰都不想當出頭鳥。可人群中還是傳來了竊竊私語。
不用仔細聽就能猜到他們在說什么。
付胭恨不能堵住霍銘征的耳朵,不讓他聽到這些話。
霍銘征卻先握緊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他向來不在乎這些,用秦恒的話說,就是臉皮厚。
付胭代霍銘征將一束白色康乃馨放在克蘭德的木棺前。
“舅舅,您安息吧。”
霍銘征語氣疏淡。
他這個人對外一向清冷,什么樣的脾氣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并沒有人察覺到他隱藏在疏淡情緒下的冷意。
霍淵時要殺克蘭德,是因為他設計了那場煤氣泄漏,差點要了付胭的命。
如果不是霍淵時出手,他也不會放過克蘭德。
而且,克蘭德殺了他的外祖母。
“表哥節哀。”
他對亞瑟說道。
亞瑟目光掃過他沒有光的眼睛,嗯了聲,“謝謝。”
“媽,胭胭有些頭暈,您陪她去車里坐坐。”
霍銘征對程薇瑾說道。
程薇瑾一聽付胭不舒服,忙問道:“是沒休息好嗎?”
昨天下午才到蘇黎世,付胭又沒經常出國,還倒不過來時差,肯定難受了。
付胭知道這是霍銘征想把程薇瑾從亞瑟身邊引走而撒的慌。
所以,她配合著說:“是有點。”
程薇瑾心疼道:“我陪你去車上坐會兒,距離儀式結束還要一會兒,你別站著了。”
“亞瑟,我先陪小胭去車上休息,我找其他長輩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亞瑟眼底閃過一絲光,他正要開口時,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
“我陪在他身邊吧,我也算是他的長輩。”
說話的是霍承曜。
亞瑟瞇了一下眼睛。
霍銘征倏然握緊了手。
“不必了,我還是讓姑父陪著我吧,可以嗎?姑姑。”亞瑟轉過頭去。
他的身子微微向前一步,看似在征求對方態度,實則卻是攔在程薇瑾和霍銘征他們之間。
電光火石之間,霍銘征的手在身側做了個手勢,曹原眼疾手快將程薇瑾拽過來,同時摸向腰側,拔出一支黑色手槍。
與此同時,教堂里傳來一聲槍響。
砰的一聲!
從教堂外面穿破玫瑰花窗,不偏不倚射中亞瑟的肩膀!
亞瑟趔趄一步,轉身要去把程薇瑾抓過來,忽然一只有力的手緊拽著他!
他回頭,看向頭發灰白的霍承曜。
霍承曜額角的青筋緊繃著凸起,他凝著亞瑟的臉,神情復雜地喊道:“自首吧,阿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