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會被環境影響的生物。
在某一個時間段里,你沒能鼓起勇氣去做的事,換一個時間,或許會再也做不到了。
太后便是這樣的人。
她爭了一輩子,搶了一輩子,也算計了一輩子。
如今已經60多歲了,即便看透了先帝的私心,也沒有那個心氣,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做一個注定前路艱難的事情。
她能做的,便如先帝所希望的那樣,保留住趙家的血脈。
太后扶著做工精致的欄桿,看著那天上的皎月,花白的頭發襯的她更加的滄桑。
“你說,若是顧知意,她遇到了本宮這樣的事,她能看得明白嗎?”
她會讓嗎?
……
顧知意還不知道,太后在遙遠的南寧仍然掛念著自己。
她盤膝坐在床邊,嘴角已經吐出了鮮血。
太后那邊的人果然了得,本來快被她馴服的子蠱突然劇烈反抗起來,甚至傷到了她。
一門之隔。
沈愛錦坐在石凳上,難掩眸中的焦急。
林泠和黃素妍一左一右,陪伴在她的身側。
而不遠處的石桌上,沈懷洲和林亦白埋頭在一堆奏折之中,面如菜色。
沈懷洲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們為什么要這么拼命呀,咳咳,你知道的,我的身子一向不好。”
林亦白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你坐著就好。”
說著,他又拿起了一本折子看了起來。
他答應了小姑娘的,不能食言。
看著他那刻苦的模樣,沈懷洲磨了磨牙,又認命的拿起一本折子。
可憐的沈先生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淪落到這一步的。
他連續忙了一月,好不容易把修路的事情敲定下來,正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
誰知道在路上遇到了急匆匆的林亦白。
這家伙性子也急,什么都沒說,拉著他的手就往屋里跑,說是要借他人一用。
沈懷洲還以為這家伙覬覦自己的美色!
誰知道林亦白把自己拖在這里,是為了讓自己陪他一起。
看奏折!
他壓抑著聲音。
“你想看奏折,你回去看啊,這大夏天的,你頂著大日頭和蚊蟲撕咬,主公又看不見!”
瞎表現個啥?
有這么一個卷王同事,沈懷洲心累極了。
林亦白還是那句話。
“你坐著就好,折子我看。”
沈懷洲:“老子兩天沒睡覺了!老子想回去睡覺啊!”
他突然靈光一閃。
看著面前的林亦白,又看著不遠處的沈愛錦等人,最后將目光放在了關閉著的房門上。
“你……你叫我來做擋箭牌的?”
林亦白的目光有些虛浮。
不知為何,他有些擔心。
誰知道那蠱蟲有沒有危險,總歸是不確定的。
不親眼看著小姑娘安全的走出來,他心難安,甚至連那么簡單的折子都看不進去了。
但他一個外男,貿然守在外面有些不妥。
所以……
看他這模樣,沈懷洲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氣笑了。
“感情就我一個多余的是不?顧知意不會出事,她是什么樣的人,你我還不知道?你應該相信她才對,我們應該都永遠信任她。”
沈懷洲是個高傲的人,這樣的人只會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強者。
即便不說,但其實在沈懷洲的心里。
顧知意是無所不能的。
林亦白:“……你懂什么。”
沈懷洲瞇了瞇眼。
“你不對勁。”
他仔細的打量著林亦白,林亦白瞥開了腦袋,裝作沒看見他的眼神。
沈懷洲冷笑一聲,正準備好生審問。
吱呀一聲。
門開了。
面前的人立馬站了起來,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沈懷洲:“……”
但又過了一會兒,林亦白又折了回來。
兩人四目相對。
工具人沈懷洲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林亦白一把抓住他的手,飛速向前跑去。
沈懷洲:“……老子也是有脾氣的!”
顧知意蒼白著臉推開了房門。
她一推開門,便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臉。
沈愛錦一把將人抱在懷里,無聲流淚。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娘親也能安心了。”
黃素妍:“您在里頭呆了一天一夜,王妃也很擔心您,都沒怎么休息,一天沒吃飯了。”
林泠:“沒事就好,恭喜主公。”
顧知意笑著一個個看過去,聞言挑了挑眉。
“是應該恭喜。”
她看著自己愈合了的手心,微抬下巴,笑的明朗。
“娘親,我成功了。”
“是我贏了!”
最終,還是她獲得了子蠱的控制權。
只可惜,那人最后的反撲太嚴重。
丑丑體內的蠱蟲傷到了他的根本。
殺遷島說,要讓子蠱待在體內,這時的子蠱恰巧是最好的療傷圣藥,能幫他滋養根本。
“等丑丑的身子好了,我再想辦法幫他把子蠱取出來。”
說著,顧知意看著沈愛錦。
丑丑體內的子蠱猶在,而母蠱在她的體內。
怎么看……都像自己懷有私心。
沈愛錦:“些許小事,只要你和丑丑沒事就好,擔心死娘親了……餓了吧,你該有一天沒吃飯了,瞧這小臉白的。
娘親特地讓小廚房準備了鴿子湯和你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一直派人看著,零絕對偷吃不了。”
娘親的關心就在耳邊。
又囑咐她要好好吃飯之后,這才進去看了丑丑。
顧知意低下頭來笑了笑,只覺得心中溫暖極了。
一片笑意晏晏之中,她抬起了頭。
正巧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兩人。
林亦白一襲白衣,站在一棵柳樹下,默默的看著自己。
微風拂過,吹動他的青絲,飄動著的青絲和柳枝相互映照,分外和諧。
他唇角帶笑,深邃的眼眸中含著溫柔。
顧知意一頓,也沖他笑了笑。
看著這一幕,沈懷洲雙手環胸,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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