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鄭虎臉上一閃而過的一絲不舍。
但很快就變得堅決無比。
他用手指著楊芳,繼續說道:“論地位,我二嬸跟我親媽,在我心中是一樣重要的。我不允許你對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出言不敬!”
鄭虎的一番話,讓楊芳頓時驚慌起來。
被老鄭家逐出家門,這絕對是很嚴重的事情。
其嚴重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承受能力。
前一刻,楊芳臉上還寫滿了不服不忿,隱隱有一些狠厲囂張。
然而這一刻,什么不服不忿,什么狠厲囂張,全都在一瞬間煙消云散。
她那張還算精致的臉蛋,瞬間就垮了。
整個人當場就慫了,跑上前來抱住鄭虎的胳膊,一邊拼命搖晃,一邊求道:“老公,我錯了!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從前你不是這樣對我的!”
鄭虎沉聲道:“你說我從前不是這樣,你又何嘗不是?楊芳,其實是你變了,變得讓我對你都有些陌生了。現在的你,讓我很沒有信心。”
鄭虎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臉上有痛苦一閃而過。
之前的鄭虎只是被催眠,并不是失憶。
楊芳的種種變化,都被他看在眼里。
就比如突如其來的刁蠻任性,就比如突如其來的增加彩禮,就比如突如其來的對他鄭虎的長輩們不再尊重。
之前鄭虎因為被催眠,所以心中的一些不滿情緒,一直被強行壓制。
現在催眠解除,情緒得到了釋放,這積壓很久的負面情緒,就好像開閘洪水,兇猛異常。
這也就是為什么,楊芳稍微的一點缺點,犯一點錯誤,都讓鄭虎無法忍受,輕易就能產生分手的念頭。
就如現在,鄭虎是真的想跟楊芳一刀兩斷,從此兩不相干。
而楊芳,很顯然也感受到鄭虎的情緒變化。
她連忙開口叫道:“老公,你不能因為你家人的好惡,而決定咱們是否在一起——這樣對我不公平!”
這番話說的非常可憐,很有一種道德綁架的味道。
說的鄭虎如果跟他分手,就是一個千古難遇的大渣男一樣。
鄭虎本身就心情不好,聽到楊芳還在這矯情,心情就更壞了。
鄭虎就覺得一陣陣心情煩悶,有些話也是不吐不快。
終于,他決定攤牌了,將自己的心里話都說出來。
就見鄭虎的態度嚴肅,語氣無比認真的說道:“我鄭虎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男人。”
“更不是傳說中,唯父母長輩命是從的寶男。”
“如果只是我父母不喜歡你,那或許還只是他們個人對你的偏見。”
“那么,我一定會為你爭取,盡我所能說服他們,讓他們接受你。”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全家都對你有意見,這就不是我們有偏見,而是你本身有問題了。”
“如果是這樣,你讓我還怎么護著你?還怎么跟你繼續下去?”
聽著鄭虎語氣鄭重的說出這種類似于分手的話,頓時讓楊芳的心又涼了半截。
畢竟,有些話發著火氣說出來,那叫氣話,或許消了氣兒也就沒事了。
而同樣的話,越是平淡的說出來,往往越代表經歷過深思熟慮,越是認真的。
楊芳的臉頓時變的非常難看。
她的心中有一種非常復雜的情緒。
這種情緒,一部分是疑惑,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疑惑,自然是她搞不懂,鄭虎為什么突然從舔狗變成了藏獒。而不甘,當然也是源于此處。
她真的很想搞明白,在鄭虎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能造成他這么大的變化。
難道說,鄭虎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真的就只是因為云戰抽了他一記耳光?
楊芳發誓,舔狗他見得多了,可她卻真真的沒有見過或者聽過,甩耳光能治舔狗的。
不過楊芳糾結于這些問題的時候,她內心中理智的一面也在不停的提醒著她:你現在糾結的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鄭虎快要跟你分手了,你馬上就要遭到楚少無情的懲罰了!你的小命快要沒有了!
當理智的一面占據上風,當分手的恐懼襲上心頭,楊芳差一點當場就哭了。
她慌忙的上前一步,拉住鄭虎的胳膊,帶著哭腔求道:“老公,不要啊!你不能跟我分手!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可以說出來,我改啊!”
“你說你的家人都不喜歡我,我也可以改,我可以遷就他們,我們可以慢慢磨合的!只要努力,我跟你的家人一定能相處融洽的!”
鄭虎冷笑道:“你說的倒是輕巧,但你真的能改嗎?臨走的時候,我媽讓你收拾家務;但你都做了些什么?給你留的活并不多,但你干好了幾樣?怕是我們前腳走,你就歇了;等我們回來,你才裝模作樣的開始干活吧?像你這樣陽奉陰違,兩面三刀的女人,我要真將你娶回家,那才真是娶了一個禍害!”
楊芳立刻大叫冤枉,哭腔道:“不是的老公,我沒有偷懶,我只是平常很少干活,所以手腳慢。今天一整天,我一直在干活,但就是沒有干完——這,這是能力的問題,絕對不是態度的問題!”
突的——
“你說你一直在干活?不見得吧?”
鄭虎聽了楊芳的話,本想冷笑著反駁兩句。卻不料還沒開口,云戰充滿質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下一刻,就見云戰走到了沙發旁邊,伸手在沙發上試了一下,然后語氣戲謔的說道:“沙發墊子是溫熱的。證明之前還有人在上面躺過。而且躺了很長時間。”
這一瞬間,楊芳的臉都綠了,她怨毒的瞪了云戰一眼,心中憤恨的想著:這個該死的賤民,多少次了,都是他跳出來揭本小姐的短,打本小姐的臉?怎么什么時候都有他?
就在楊芳心中惱火,恨不得將云戰生吞活吃的時候,結巴的聲音緊接著也傳了過來:“電視也是燙的。”
原來,結巴受到了云戰的啟發,跳到電視跟前,前后左右的摸了摸。
結巴這話說的還真是沒有一丁點的水分。
這電視已經開了一天了,真的燙手。
楊芳恨得咬碎鋼牙,然而除了忍著,她又能有什么辦法?
而另一邊,結巴已經打開了話匣子:“所以二嫂,你這打掃房間的姿勢,莫不是在逗我?”
“還是說,你本身自帶異能,可以意念控物?”
“所以即便是躺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看著片兒,都不耽誤將活給干了?”
“窩渠,沒看出來你竟然還這么牛逼?要這么說,我得代表琪琪及其全家個你道個歉了。”
“畢竟像你這樣身懷異能的大人物,可不是我們這幫屁民能得罪的。”
楊芳心中憤怒的叫罵道:華不多我x你先人!我去你的異能!你個賤人!你跟云戰一樣都是賤人!本小姐不過是看了一會電視,用不用你去當這個出頭鳥揭穿我?你還真是犯賤,犯賤,犯賤,犯賤!!
楊芳在心中將結巴罵了個狗血淋頭,然而胸中這口憋屈的悶氣,缺終究是難以宣泄。
也就在這時,就聽結巴繼續說道:“不過求你原諒什么的,太麻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原諒。”
“那就不如立刻弄死你,找個地方燒了,挖坑埋了,以絕后患。”
弄死你,
找個地方燒了埋了,
以絕后患!
這些詞句從結巴的口中說出來,乍一聽好像是一個話嘮在跟你開玩笑。
然而細細品味,卻是越品越覺得遍體生寒。
楊芳沒來由一個激靈,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瞬間就襲上了心頭。
也別說楊芳,就連不少鄭家人,都聽出了結巴話中暗含的狠辣。
雖說大家都覺得楊芳這個女人可恨。
雖說大家都能理解結巴對楊芳的恨意,畢竟當初這個女人,曾經多次胳膊肘往外拐,想著幫楚寧踩結巴。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希望結巴因為對這個女人的恨意,從而做出一些沖動的事情。
就聽鄭同恩搶先說道:“小華啊,你還年輕,必須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做事之前必須三思,千萬不能沖動。”
鄭同恩身為大家長,他這么一開口,其余的人也紛紛勸了兩句。
鄭琪也是說道:“小華,你冷靜點,為了這種人做傻事,不值得的!”
結巴也沒想到,他不過是耍個狠,卻引發一家人如此激烈的反應。
他連忙笑道:“爺爺,大伯,伯父,伯母,你們想太多了,我像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嗎?跟一個拜金狗較真兒,還沒開始就已經輸了。”
話說到這,結巴突的看向楊芳,非常認真的解釋道:“我說得是拜金girl,拜金女孩的意思,可不是四條腿有尾巴的那種拜金狗。”
講真的,他要是不解釋還好點,這一解釋,怎么都感覺是欲蓋彌彰,越描越黑。
楊芳一張臉頓時被氣綠了。
而這時,鄭虎終于做出了總結性發言。
他心一橫,一咬牙說道:“楊芳,現在你可以走了。你放心,我不會讓老妹夫傷害你。我們好聚好散。”
這絕情的話,每一個字都好像一把刀,狠狠地捅進楊芳那顆已經不是那么堅強的玻璃心。
楊芳頓時就慌了。
慌亂中,她帶著委屈的哭腔辯解道:“老公,你不能這么對我,我也是一片好心,我是看到二嬸受了欺負,想著開導二嬸,勸勸二嬸,我是一片好心啊!”
鄭虎怒道:“去你的一片好心!誰跟你說二嬸受了氣?沒錯,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人找麻煩。但找麻煩的人,很輕松就被解決了。后來看房也進行的非常順利。二嬸也好,我們大家也罷,本來都是很高興的,結果被你一折騰,心情立刻就不好了!”
張靜也跟著附和道:“沒錯!原本這事兒辦的挺好,該出的氣出了,該找的場子找回來了,老娘念頭通達忍不住就說兩句狠話痛快痛快嘴;用得著你跳出來說三道四?說什么安慰老娘?你怎么不說自己沒有個眼力見兒呢?連老娘是不是不高興都看不出來?”
鄭虎和張靜的話,就好像滾滾驚雷在楊芳腦海中轟轟作響。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有些不夠用了。
有人找這些賤民的麻煩……
這個楊芳好理解。
因為找麻煩這事兒,就是她跟楚寧合謀攛掇的。
可是麻煩解決了……
這就讓楊芳百思不得其解了。
要知道給這幫賤民找麻煩的,可是定北集團北江分公司!
其幕后大老板可是孫定北!這樣的存在給這幫賤民找麻煩……
這幫賤民非但全身而退,更是絕地反擊——就想問一句: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能讓她跟楚寧的安排付之東流。
她真的很想仰頭質問蒼天,質問蒼天,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她楊芳——為什么她楊芳想報個仇,就這么難!
就在這百感交集之中,楊芳哭了。
真的哭了。
因為復仇功敗垂成的委屈和悲憤。
因為即將被鄭家掃地出門的驚恐和畏懼。
想想看,當她被趕出鄭家之后,將會遭受楚寧怎樣的對待?
老天!自己真是瞎了心,為什么就不能沉住氣,等事態真正的明朗化之后,再跳出來裝逼?
這當真是……
當真是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眼淚,哭了個稀里嘩啦。
哭到悲催之處,楊芳竟然毫無形象,毫無自尊的,撲過去抱住了鄭虎的大腿,哭的那叫一個委屈可憐。
要是之前,在她楊芳跟鄭虎剛剛交往的時候,也別說這么悲慘的痛哭,就算是皺皺眉頭,掉一兩滴眼淚,鄭虎怕是都得關心的不行不行的。
然而現在,鄭虎臉上非但沒有半分心疼,有的,只是深深地嫌惡——除此之外,痛惜或者也有一些,但唯獨沒有的,就是留戀。
而隨著楊芳的哭聲持續,鄭虎臉上的煩躁情緒,越來越甚。
就在鄭虎隨時都會忍不住一腳將之踢開的時候,張靜卻是搶先一步開口了。
就聽張靜不耐煩的對楊芳喝斥道:“好了!不要在這瞎嚎了!你想要機會?好,我給你這個機會。否則傳出去,都要說是我這個當二嬸兒的,攪黃了你們這段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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