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裙子，楚天宸眼眸里就冒火。棠凝意只當沒看見。
“我覺得那件裙子不僅僅是王妃穿過的裙子那么簡單。”
棠凝意邊說邊回想那日宴會上，皇帝說過的話。
“你還記得那天皇上罵我的時候，說了什么話嗎？”
“他說我們夫妻不忠不孝豬狗不如。如果那件衣服只是王妃穿過的，皇上真的會發這樣大的脾氣嗎？”
“更何況那是一件新裙子，明顯是照著圖樣裁制的。我是王妃的兒媳，我穿這件衣服天經地義，皇上不該動此大怒。”
楚天宸眼眸里一片涼薄，“你想說什么！”
棠凝意看他一眼，忽的抓住他的手，將楚天宸的手掌心暴露在燈光下。
“那日你為了救我，被我的簪子刺穿手掌心。”
楚天宸滿是老繭的手心里，有個不大不小的疤。
楚天宸倏的一下抽回了手，“你別自作多情，我救的不是你。”
“我知道。”
棠凝意面色溫和，“我想說的也是這個。無論前事如何，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你是靖王，我是靖王妃，我們夫婦一體，我不好，你也別想好過。”
“所以為今之計，我很想知道，這件裙子，究竟是什么來頭。”
這是老王妃去了的第多少個年頭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正大光明的在楚天宸面前提起老王妃的事情。
楚天宸依舊不能習慣，每次提起母親，體內克制不住的那股想破壞一切的殘暴。
他死死看著棠凝意，如果眼神有實體，恐怕棠凝意現在已經遍體凌傷。
可是楚天宸知道，不管他再怎么恨棠凝意，眼下這個困境得破。
要想破這個困境，就得和棠凝意夫婦一體！
楚天宸心里說不出來的恨。
不是因為她殺了沈詩瑩。
而是因為自從讓她來到自己身邊，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冷靜睿智和自制力，都紛紛跑到了棠凝意的身上。
他就像是剛才哭泣的沈詩薇一樣，除了憤怒，好像別無他法。
楚天宸朝著棠凝意招了招手，棠凝意靠過來。
等棠凝意離他夠近，楚天宸攬住棠凝意的脖子，強迫她靠到自己面前。
“棠凝意，你別以為你幫了我，我就會對你心存感激！”
“在我心里，你依舊是蛇蝎毒婦，我早晚有一日，要取你性命！”
生了一回病，也不知是不是失血的原因，棠凝意覺得楚天宸看起來白的過分，忽然就有了那種好看的少年氣息。
如果他不開口，也不要做這種表情，只當個柔弱的需要大姐姐愛護的少年該多好。
那她一定笑納這夫婿。
棠凝意笑了笑，憐惜道，“我就喜歡你這股光明磊落的勁兒。成，我就學雷鋒做一回好事，幫你一回，你放心，我不要報酬。”
棠凝意推開楚天宸，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吧，這裙子到底怎么回事？”
楚天宸胸口急促的喘息幾下，道出往事。
“我就藏了那一張畫像，畫像上，我娘就穿著和那日一模一樣的裙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棠凝意眨巴了幾下眼睛，道，“你娘當年近身伺候的人，都去哪了？”
楚天宸憋了半天，吐出三個字，“都死了。”
棠凝意眼眸一睜，摸著下巴狐疑道，“楚天宸，這么多年，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娘的死因嗎？”
楚天宸瞳孔一縮，吼道，“棠凝意，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棠凝意掏了掏耳朵，耐心道，“那你自己說，這正常嗎？一個親王妃，病就病死了，怎么身邊伺候的人，一個都不留？”
“還有啊，你不覺得皇帝銷毀你母親的畫像這件事，很過分嗎？什么怕你傷心，哪個正常的伯父會做這種事？”
話沒說完，楚天宸忽然一掌襲來，棠凝意頭偏了偏，躲了過去。
“楚天宸，你是不是有病！！”
楚天宸眉宇間遮擋不住的殺氣，“你再敢侮辱我母親，我就殺了你！”
棠凝意驚了一下，怒道，“誰侮辱你母親了？？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做反常既有妖嗎！如果這一切沒有內幕，皇上怎么會因為我穿了一件王妃的衣服而動了殺心！”
“你身為人子，為父母找尋真相，難道不是你應該做的嗎？你動不動就想殺了我，你搞搞清楚，這兩次如果不是我，你早死定了！”
棠凝意越說越氣，豁的一下站起身，指著楚天宸的鼻子大罵，“算我多管閑事，反正我有我爹，你想死你自己死，恕不奉陪！”
棠凝意說罷，轉過身大步出了楚天宸的房間。
楚天宸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棠凝意消失的背影，撲哧一聲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