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想是這么個道理。
不過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宮中還有其他妃嬪，我在她們中間揀選一位來舉辦太妃的壽宴，讓你從旁相助。”
“如此一來，你操持宮宴，名正言順。”
許月樓笑著搖頭，“皇上，這么大的事，我可做不來。”
皇帝想都沒想，下意識就道，“你不要謙虛，從前你還是靖王妃的時候，你可是宮中上下公認的最賢惠能干的女眷。”
“操持宮宴這種事對你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
這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住了。
靖王妃這個名號，遙遠而陌生。
更可怕的是，在靖王妃的名號后面，還隱藏著一個提都不能提的人，那就是靖王楚晉懷。
皇帝大概是心虛，他下意識看向許月樓，許月樓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感慨道，“皇上說這些話，真是叫我無比懷念。”
“我好像都記不清我從前做靖王妃的時候，到底是什么樣子。”
皇帝溫和的笑了笑，握住許月樓的手。
“阿清，你沒變。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朕記憶中年少的那個女子。”
“你無論是不是靖王妃，你都是皇族中一等一賢惠的女人。”
“你不在的這些年，宮中的大小事物雖然都是貴妃在操持。”
“可朕相信，如果當年你嫁的人是朕，那你一定做得比貴妃還要好。”
許月樓表情微軟，靠進了皇帝的懷里。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的坐著，誰也不說話。
皇帝初時心里的心慌和心虛，在這溫情中，好像也慢慢消失了。
皇帝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寧靜。
從許月樓變成人到現在，也有許多時候了。
可是皇帝直到現在才敢確認，年少時候的那個讓他愛慕至深的蕭若清，真的又回來了。
皇帝下意識緊緊摟了摟許月樓，低聲道，“阿清，這些年是朕對不起你，我會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我會彌補你這些年以來受到的虧欠。”
“我要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最有權勢的女人。”
這些話多么耳熟。
好像好幾十年前，皇帝就說過這樣的話。
大概每一個發誓的人都會這樣講，可是誓言卻是這全天下最沒用的東西。
不但沒用，時候到了還要反咬你一口，要了你的性命。
許月樓反手抱住皇帝，道，“皇上，雖說貴妃娘娘喪女，正在悲痛之中，確實不太適合主持太妃的壽宴。”
“可是皇上就這樣奪了貴妃的權，也不好，傳出去讓人猜忌，以為皇上有了我之后，貴妃娘娘就不受寵了。”
“貴妃娘娘這些年盡心盡力的陪伴著皇上，在我心里，我非常感激她。”
“我和皇上親密無間沒有距離這當然好，可我時常覺得心中不安，下意識覺得自己奪了貴妃娘娘的寵愛，忘恩負義。”
皇帝安慰許月樓道，“你不必覺得不安。”
“這些年，本來就是貴妃代替你陪伴在朕的身邊，既然現在你回來了，貴妃自然該退居原位，去她該去的地方。”
“更何況這些年，朕已經給了貴妃無人可及的榮寵，許她六宮之主的權利，這在朕這里，是絕無僅有的。”
“貴妃她應該知足。”
于是從宮里傳出來的消息，貴妃喪女，傷了身體，需要靜養，暫時不適合打理宮務。
因此下個月老太妃的壽宴，皇帝從后宮中挑出來了一個好幾年都沒受過恩寵的寧嬪，晉了寧妃，代為主持老太妃的壽宴。
而未免寧妃經驗不足，皇帝特別指派了身邊的大宮女許月樓，協助寧妃一起操辦壽宴。
這消息一出，滿京城嘩然。
這是貴妃徹底失寵了嗎？
一個剛晉位的寧妃，怎配操持太妃壽宴，這分明就是皇帝在給許月樓鋪路。
結果風刮了沒幾天，又有消息傳出，說元瑤公主之死，并非走水燒死那么簡單。
據說公主死前有人看見公主被剝了皮已經沒個人樣，痛嚎不止。
而與公主府相鄰的人家，也曾聽到過公主府的動靜。
再結合現在貴妃被剝奪了操持宮宴的權利一事，看起來，公主之死，另有隱情。
外頭傳的沸沸揚揚的，宮里頭自然是人心浮動，說什么的都有。
寧妃接到圣旨的第二日，就去拜見了許月樓。
寧妃入宮的日子已經不短了，不過是從前貴妃鋒芒太過，后宮之中無人與其爭鋒，因此，整個后宮中的女子，等同于不在冷宮勝似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