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戰朱門 > 第一百七十八章 難覓蹤跡
  霍惜想找奶娘周氏想了半年了。

  為免打草驚蛇,一直按捺住。哪怕心急如焚,面上也不露分毫。夜里每每想到那日奶娘帶她和念兒逃亡的情景,歷歷在目。

  每夜夢回,想著不知生死的奶娘,久不能入眠。

  “我娘有一個姨表姐妹,聽說在大戶人家給人當奶娘,我們本來打算借個勢的,沒想到人家府里說沒這個人。聽說犯了錯被發賣了。我們因為某些原因,問不出來。你能不能幫我們找一找?”

  沈千重點頭允了。

  待問明了情況,看了霍惜一眼:“若是從她這邊下手不好突破,要不要換個人?比如她有什么家人,原籍何故,京中是否有舊之類?”

  霍惜想了想:“她男人叫伍大有,原是三元巷點睛繡鋪的掌柜,但我去看過,他已經不在那里了。年歲大約在二十六七歲。他有一個兒子,比我大半歲。你看看能不能通過那家繡鋪的舊人,找到伍大有,再通過伍大有找找周氏?”

  沈千重聽完點頭:“行,有名有姓就好辦。總會有珠絲馬跡。”

  霍惜松了口氣:“你打聽的時候隱晦著些,最好別讓人知道你在找他們。”

  “明白。”

  沈千重得了霍惜的囑托,很是盡心。

  在內城談生意的時候,特意接近了那家繡鋪,打著上門談生意的晃子,打聽伍大有的消息。

  大半個月下來,卻半點有用信息都沒有。店里從掌柜到伙計都不認識一個伍大有的人。

  沈千重覺得有些納悶,一個掌柜換了,可能因為掌權的人變了,可是所有的伙計也跟著換人嗎?

  向它家供貨的客商打聽,也不認識前掌柜伍大有。

  這就奇了怪了,換了人,難道供貨商,所有的生意伙伴也都跟著換了?

  是犯了什么錯,被人抹痕跡抹得這么干凈?沈千重在打聽的時候越發小心隱晦,就怕給東家那邊惹上麻煩。

  在三元巷盤桓許久,終于在點睛繡鋪的周圍鋪子中問出一些眉目。

  隔壁有幾家鋪子都是經年老店,一條街的,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哪個鋪賣什么的,掌柜的叫什么,大伙都是清楚的。這新掌柜也不過換了半年,還是有人記得伍大有的。

  便有人說伍大有帶著兒子匆匆離京了。聽說是回鄉去了。

  家鄉哪的?

  有一個掌柜的想了半天,只說是六合鎮的。至于是哪個鄉哪個村的,就不知道了。

  霍惜得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呆坐了好久。

  她也挺生自己的氣的,奶娘是母親的陪房,嫁給伍大有那么多年,伍大有又幫母親掌著嫁妝鋪子,自己當年怎么不問一聲他家是哪里的人?

  六合那么大,這要怎么找?

  “我到京里各人牙處也打聽過了,塞了好些銀子,看到人牙所近半年來買賣人口的記錄,都沒看到有周氏的名字。”

  “都沒有嗎?”

  那奶娘當初沒被他們抓到,而是逃了?難道和奶爹在六合的鄉下過著安穩日子?

  霍惜立刻高興起來。

  不到兩息,又委頓下來。當初莊子里那么多人來追趕,他們沒追上自己,那定是全部人都追奶娘去了,那樣的話,奶娘兇多吉少。被抓到,也許不是發賣,而是……

  霍惜打了個寒顫,不敢往深里想。

  “莊子那邊呢,你可有去暗訪過?”

  “有。但沒一人認識叫周氏的奶娘。”

  霍惜眼神黯了下來。太夫人王氏做事滴水不漏,莊子里的人應該也全部換人了。她早該想到的。

  平時見到霍惜都一副精神頭十足的模樣,現在見她小小一個人,臉上掛滿了憂愁,沈千重有些不忍:“要不我再去六合暗訪一番?”

  霍惜搖了搖頭:“六合鎮那么大,下面又是各鄉各村,找個人哪里是容易的事。也不用特意去,平時若是往那邊去,多留心打聽著便是。”

  “是。那我平時多留意些,再往三元巷那邊多走走,沒準那些街坊鄰居能回憶起些別的。”

  “嗯,辛苦你了。”

  沈千重往內城三元巷去的時候多了起來。即便他再怎么行事隱晦小心,也還是有人報到了吳有才口中,吳有才一聽喜上眉梢。

  正好錢花完了。于是顛顛地往新城侯府去了。都不等守門的通稟就大搖大擺地進了府。

  吳氏聽他添油加醋說了好一通,愣了愣。仔細問明了情況,放下心來。

  不過是找伍大有罷了,又是個男人,也許是舊日的生意伙伴,或是相識之人罷了。并不放在心上。

  吳有才也沒放心上,原就是隨便找個借口,上門要些銀子花銷罷了。

  吳氏給他拿了二百兩銀票,便打發了他。

  等人走后,這事也沒放心上。她正為了侯爺信中喝斥她苦惱不已。

  本以為侯爺今年會回京過年,哪想連打發人送年禮都不曾。

  又聽太夫人說侯爺可能今年會調任回京,心里正高興,她一個無品級無誥命的侯夫人,在京里身份尷尬,京里大宴小宴,能說得上話的夫人聊聊可數。

  若是侯爺回來,她有了人撐腰,京里哪敢有人看她不起。

  再說,侯爺一個人在北地,身邊還有太夫人送去的好幾個鶯鶯燕燕,萬一生一堆兒子出來,又養在跟前,那她的解兒要怎么辦?

  急得不行。眼都盼穿了就盼著侯爺調任回京。

  哪知道又聽太夫人說,侯爺接了旨意,仍在北地留任。

  她一聽就懵了。立刻寫了一封情意綿綿的信寄去北地,說女兒想他,解兒也想他。

  又訴苦說她和太夫人兩人撐著諾大的侯府多少艱辛,要是她有個品級就好了,不行的話,解兒要是得封世子的話,她出去腰板也能挺得直了。

  情深意切,厚厚的一封信,信上還落著她思念的淚珠,就盼著侯爺看完信,能憐惜她一分半分。

  哪曾想卻收到侯爺的一封訴責信。

  信中對她的明示暗示裝看不見,只讓她用心撫養兒女,說他心中有數。

  有數,有什么數?吳氏后槽牙都差點咬破了。

  那個人和她的兒女都死得不能再死了,還念著她吧?她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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