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音三人聞言出來,只見一個長著錐子臉的年輕女子一臉決然地站在石獅前方。
她身后不遠處,聚著十幾個路人,正對著將軍府指指點點。
“這位傅將軍可真是個奇人,寧可守著個二婚的女人也不要宣儀侯府的小姐。”
“聽說這位七小姐克夫,傅將軍可能怕被她克死吧。”
“克夫?那肯定不能要,難怪她一把年紀了還沒嫁出去。”
“……”
女子似乎被流言刺激到了,臉色愈加決絕。
看到云挽茵,她滿腔悲憤道:
“陛下既然將我賜給了傅將軍,那我莊婉媚就生是傅家人,死是傅家鬼。
你們不讓我進門,我今天就一頭撞死在這里,死也要死在傅家!”
“你……”
云挽茵正要開口相勸,蕭清音輕輕拍了下她的手。
“娘,莊小姐這么大的人了,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想當傅家的死人,您就讓她當唄。”
云挽茵:“……”
這么做真的好嗎?
蕭清音轉而對莊婉媚道:“莊小姐,古有孟姜女哭長城,今有莊氏女撞石獅,你們都是可歌可泣的烈女子,小女子欽佩不已。”
“你放心撞吧,等你死了,小女子一定自掏腰包,請說書先生宣揚你的剛烈之舉。”
“并請戲班子給你排戲,在各大戲臺唱個七天七夜,決不許京城有任何人不知道你的事跡。”
“還要找書生為你譜寫傳奇,印刷成冊,傳遍天下。”
“小女子保證,絕不會添油加醋,說你死的時候一尸兩命什么的,一定讓你清清白白地載入史冊,流傳千古。”
莊婉媚:“……”
這說的是人話嗎!
讓她還怎么撞過去。
來之前她就知道蕭清音不好對付,但萬萬沒想到,會不好對付到這個地步。
“蕭小姐,你以為妾身在鬧著玩?”
莊婉媚攥緊拳頭。
“你這么說,就不怕妾身死了找你算賬?”
蕭清音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么道理,我幫你千古留名你還要找我算賬?”
“呵,”莊婉媚冷笑,“你給我看好了!”
她今天就是撞個頭破血流,也要進傅家門!
正當她準備往石獅子上撞時,傅惟允突然喊了聲:“等等!”
莊婉媚頓住腳步,心中竊喜。
看來這位傅小將軍是個憐香惜玉的。
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傅惟允扭頭吩咐管家:“取三尺,不,五尺白布過來。”
管家立刻照做。
轉眼便取了一捆白布出來。
“鋪到那只石獅子前面。”傅惟允指揮道,“鋪完再擦一擦那只石獅子。”
管家依言照做。
白布鋪好,石獅子擦好,傅惟允沖莊婉媚甜甜一笑。
“好了,莊小姐,這樣你的血就一滴都不會白流了。”
“我會讓請名家把這匹布上的血畫成紅梅,讓這幅畫和你的事跡一并流傳下去。”
莊婉媚:“……”
傅家人都是惡鬼投胎嗎!
“莊小姐,你趕緊撞呀,撞完我們好向宣儀侯府報喪。若是晚了,趕上午飯時間,打擾他們吃飯就不好了。”
傅惟允催促。
莊婉媚氣得渾身發抖。
這人長得那么甜,說話怎么那么毒!
圍觀之人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道:“要撞趕緊撞呀,我們都等這么久了。”
“就是,別在這扮戲了,快點撞完我好去搬磚。”
“撞過去!撞過去!”
莊婉媚表情龜裂開來。
早知道傅家人這么毒,她就不走這一遭了!
如今逼上梁山,不撞都不行了。
“好,我這就撞給你們看!”
她恨恨說完,咬緊牙關,朝石獅子沖過去。
本以為傅家人肯定會出手攔截,但并沒有。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猴子似的看著她。
莊婉媚心涼了半截。
腳一扭,跌坐在白布上。
“嗚嗚,我只是想找個歸宿而已啊,你們怎么能這樣欺負我。”
莊婉媚捂臉大哭。
“讓我進門又怎么了,不過是多雙筷子的事,我保證以后都待在自己院里,絕不給你們添麻煩還不行嗎!”
剛開始還只是假哭,哭著哭著想到自己想當宮妃不成,還被賜婚給一個馬奴,這馬奴還不要她!
不由得悲從中來,淚如雨下,真真切切地嚎啕大哭。
方才還起哄的路人安靜下來,一臉訕訕。
蕭清音走到她身邊,半蹲下來,遞過去一方帕子。
莊婉媚沒有接她的帕子,繼續哀嚎。
蕭清音用幾不可聞的音調道:“想知道怎么讓陛下迷戀你嗎?”
莊婉媚哭聲一頓。
這話什么意思?
難道她有辦法讓陛下喜歡她?
想到蕭清音的醫術,她心中一動,莫非……
但就算蕭清音有辦法,又為什么要幫她呢?
莊婉媚這么想著,便問了出來。
蕭清音輕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
原來如此。
莊婉媚秒懂。
蕭清音是想扶持她和貴妃爭斗。
“你就不怕我轉頭賣了你?”
她問道。
蕭清音沒回這話,只問她:“你需要幫助嗎?”
莊婉媚遲疑了片刻。
她要死要活都進不去將軍府,也看不上傅鈞石一介馬奴,要是能當宮妃,當然再好不過。
便點點頭:“要。”
“那你先回去,明天巳時,我們清風茶館見。”
蕭清音扶她起來,送她上了馬車。
馬車離開后,傅惟允目光熠熠地看著她:“姐姐,你是怎么說服她的?”
蕭清音:“我答應幫她個忙。”
傅惟允:“學到了。”
蕭清音:“???”
你學到了什么?
云挽茵一臉擔憂:“音兒,你要幫她什么忙?”
“一點小忙。”
蕭清音笑道。
“您就別管了。傅叔叔怎么還不回來?都快吃午飯了。”
話音剛落,馬蹄聲響起,傅鈞石和大黑馬的身影映入眼簾。
他翻身下馬,遞給云挽茵一束紅艷艷的山花。
“在路邊看到的,順手采了。”
云挽茵嗔笑:“膝蓋還沒好就去跑馬,別以為送個花就能了事。”
傅鈞石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受訓模樣。
蕭清音看得直樂。
在將軍府吃過午飯后,她去了藥坊制藥,太陽快下山才回云宅。
剛回到,就看到門檻坐著一個人,抱著個包袱,眼巴巴地看著路口方向,跟小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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