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現實困難，未來規劃，梅應年和金尚說了很多。
兩人目前遇到的麻煩其實都差不多，梅應年以航運巨頭的身份涉足商業地產和金融，遇到的阻力不小。
金尚在一片蠻荒的互聯網領域掘金，其難度不比梅應年二十多年前冒險出海要小，雖然現在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先行者，全世界也派得上號，可是，受限于行業體量太小，影響力很。
需要時間，這是共同的關隘。
喝了幾杯茶，交換了想法后，四人回到卡座。
梅逢春的現場演唱體驗已經結束了，正在喝著果汁潤嗓子。
“累死我了，開始感覺有點無所適從。舞臺太大了，總覺得大家盯著自己看，有點不自在，后來倒是好了一點。”
小表姐的舞臺風格還沒確立，演唱水平還行，調動現場氣氛的能力較差。
總的來說，中規中矩吧！
有豐富的登臺表演經驗的戴義琴，小聲向她傳授經驗，對方頻頻點頭，也不知道能聽進去多少，做到幾成。
稍后，金尚轉換了話題，對南大彪問道：
“我已經交代過了，《三國演義》劇組，戴大哥直接進入第三輪甄選，什么海選，初試，選角導演之類的關卡，那是做給外人看的。過后，就看準備如何，手里有沒有真功夫了。到了那一步，執行導演和總導演話語權很大，各種關系戶充斥，但……即便他們，也未必說了算，上面還有人盯著。我能做的，也就是讓咱們的人不被欺負……”
“這就夠了！”
南大彪心頭一喜，
“小戴實力不差，騎馬技術有模有樣，還找專人練過槍術，絕對拿得出手，不是樣子貨。”
“那就好！具體的，我不好插手太多，只在大略上，和總導演以及監制協調，原著加藝術顧問，到底只是幕后工作，不實際參與拍攝，比較超然，而且，也沒時間……”
話鋒一轉，金尚繼續追問道，
“趙云和周瑜，選了哪個？”
“趙云！周瑜出場太晚，高光表現集中在赤壁之戰，而且，退場太早了！我們準備集中拿下趙云一角，至于周瑜，以他為籌碼，和同行交換資源……”
“也行，具體操作，我不參與！白馬銀槍趙子龍么……”
琢磨了片刻，金尚說道，
“這個角色，人氣不小，部分經典故事，可以拍成電影。就是……古裝劇成本極高，等以后手頭寬裕了再拍，但也不能拖太久。等三國影視城建起來，就提上日程吧！”
“電影？”
不止是南家兄弟，就連戴義琴，梅文輝等人都有了興趣。
迎著眾人的目光，金尚回應道：
“趙云幾乎是漢末三國形象最為完美的常勝將軍，長坂坡七進七出，單騎救主，漢水破曹，文武雙全的忠義儒將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拍三四部系列電影不成問題，只要有錢……”
如果將戴義琴和歷史名將趙云的形象掛鉤，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唱而優則演，很正常，更何況，在半隱退之前，戴義琴本來就是影視歌三棲發展的明星，雖然沒什么深入人心的代表作和藝術形象，到底不是初入行的萌新。
“還要多謝小金幫忙籌劃……”
戴義琴不由得喜上眉梢，唱歌來錢快，糾葛少，形象到底不如電影明星立體，要是真能借助趙云這個形象，讓事業更進一步，那就太好了。
“對大家都有好處！戴大哥好好琢磨演技，將這個角色演繹好。至于競爭對手，目前我了解的情況來看，沒有威脅太大的……”
頓了頓之后，金尚繼續述說道：
“不久之后，我們公司有一個名為《九鼎戰爭》的小說，漫畫和動畫聯動項目，后期很可能會跟進游戲開發，趙云是核心主角之一，漫畫腳本已經琢磨得差不多了，離實際制作連載只有一步之遙，動畫制作委托美影廠團隊，質量保證，上映無憂。對了，說起這個……”
以事不關己的態度，漫不經心地看著金尚與人商議的梅逢春，見視線投注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奇怪地問道：
“我怎么了？”
“你的肖像權，過些時，要和你簽署一個授權協議。”
“用在什么地方的？”
“電子游戲！”
金尚解釋道，
“公司開發了一款與《九鼎戰爭》在同一個故事背景框架下的對戰游戲，名字就叫《格斗之王》，第一期以三組九人的設置，推廣試試水，如果效果好，就會發售系列游戲。我打算借用你的形象，定制一個表面上是大明星，背地里是超能力者的格斗家女孩，你的師傅是一名老派隱修大師，精通醉拳，你還有一個師兄，設定的形象是離家出走的富豪公子，夢想是成為喜劇表演大師，成天都在為找不到出名機會而發愁，擔心演藝生涯失敗，就不得不回家繼承萬貫家財，過上吃喝玩樂，揮金如土，酒池肉林的悲慘腐朽日子……”
“這日子，我也想過‘腐朽’一下，就當是體驗生活嘛……”
聽著金尚說得有趣，表哥梅文輝不由得笑出聲來，
“似乎挺有趣，怎么想著做這個？”
“文化創意戰略的一環，先投石問路……”
金尚嘿嘿一笑，漫不經心地回應。
梅逢春倒是不覺得這事有什么了不起的，肖像權嘛，小姑娘其實并不看重這些。
“主機游戲，感覺這幾年倒閉不少，前幾年野蠻生長，一窩蜂而上的廠家太多了。不過，市場也大，年前三灰吵著讓爸媽買了一款VENUS……”
“就是這個金星，也是羅馬神話中的美神，據說設備還行，但是搭載的游戲一言難盡。”
說起這個事，金尚可是有發言權的，
“如今這一行競爭已經很充分了，硬件拉不開差距，比拼的是游戲質量和營銷水平。這家金星主機就是戰略失誤，不重視游戲設計，幾乎被同行挖空了，然后就不行了。洪仁全那邊，正在找手機代工廠，這家金星主機的母公司是候選之一……”
事情也不復雜，這家以家用電器和消費電子為主營業務的企業，似乎不太看好電子游戲行業的前景，戰略重心往VCD影碟機傾斜了，再加上新發售的金星主機銷量不行，開發到一半的新一代主機也停擺了。
以前北船機電和他們合作的時候，提供了不少電子元器件的支持，結果，對方經營不善，結款有點困難。
實事求是地說，北船機電的經營，并沒有差到要破產的地步，關鍵是幾大主要客戶賬期太長，回收困難，導致現金流十分緊張。
經濟大環境就這樣，許多行業都是這個樣子，一家倒下，供應鏈上下游很多廠家都會被拖累。
在商討手機代工合作的時候，這一家集街機板卡銷售，游戲主機，新機開發（癱瘓中），游戲設計（空架子）等業務的分公司，以大幅折價的方式，沖抵了拖欠的貨款，剩下的未結清欠賬，以代工費減免為基礎，進行代工合同談判。
原本洪仁全的意思，是將這個還有點熱度的游戲分公司，包裝一下，轉手賣掉，賺點差價。
賣掉，也不是不行，但是，以這種離破產不遠的方式拋售，有點虧。
這家游戲公司，本身沒有特別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優質的游戲選擇搭載，設計創意能力有極大欠缺，導致主機和卡帶嚴重滯銷。
所以，金尚得知情況后，讓洪仁全安排，向今夕文化發出了委托游戲開發的申請。
上市母公司沒有游戲設計能力，今夕文化是有的，雖然主要集中在PC領域，可跨平臺移植，也不是什么難事。
《三國志》游戲的移植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格斗之王》的開發，也步入正軌。
這玩意，在金尚接手北船機電之前，就已經有開發計劃了，現在只是翻出來推進，速度自然很快。
先從庫存中，翻幾個優質游戲，給金星主機打一打“強行針”，救活了再說，是拆分賣掉，還是繼續運營，是下一步的考量。
“另外，上市公司的錢，不用白不用！”
解釋了半天，金尚才輕松地攤了攤手，對梅逢春解釋道，
“肖像權費用，即便你不用，最多也就是改一改形象和設定。你的名氣越大，今夕的廣告效果越好，宣傳推廣不能停。熱門游戲形象的原型，這個噱頭不錯。”
“這是不是就是雙贏？賺了名氣，還要收你的錢？”
贏兩次的梗，金尚說過好幾次，梅逢春也學會了這個玩笑。
金尚伸出食指晃了晃：
“不是我的錢，是上市公司投資者的錢。多少股東，為了將公賬里的錢劃入私賬，絞盡腦汁，還戰戰兢兢，怕被查。咱們這是光明正大的業務往來，賺得名正言順。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單曲碟分成和廣告費給得低，是為了做賬考慮，但是，不能讓你吃虧，以這種方式是補給你。”
“羊毛出在牛身上，讓豬買單，對吧？”
對金尚的作風，有一定了解的梅逢春沒好氣地說笑著，
“以前，我還覺得做生意的，心都不干凈，沒想到你這個家伙的更黑。”
“這叫互聯網思維，先把客戶忽悠過來，然后與投資人討價還價，再找下家接盤。”
私底下的玩笑，金尚也不以為意，IT大廠成功的秘訣，就在于一次次的試錯中，發現別人不了解的商機，利用信息差，霸占整條‘賽道’，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贏家通吃，是這一行最典型的特征。
說說笑笑之間，時間過得很快，不早了，各回各家，準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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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天多的時間，演唱會第一場就要開始了。
在檢查了舞臺布置之后，金尚來到隔壁的青訓基地，看到結束休假的小球員，正在分組對抗。
場邊閻小紅和隊長巴桑次仁正在說話，金尚走近之后，兩人才察覺到有人來了。
“小金總……”
閻小紅熱絡地打著招呼，金尚回應了，又和矜持笑著的隊長點頭致意。
老金去參加聯賽下半段開賽前的例會了，估計也沒啥了不起的新消息。
“一線隊哪天到位？下周五，適應兩天，踢一場熱身賽……”
“慈善義賽！”
“對對對，義賽！”
閻小紅嘿嘿一笑，
“雖然球票和贊助款全捐了，周邊售賣，也算是不無小補，虧得不多，名氣上漲，總體而言，劃算！”
“對外可不能這么說！”
金尚拍了拍這個稍微年長一點的發小的肩膀，然后對巴桑次仁問道，
“哪個是艾吉瑪？”
順著隊長手指的方向，金尚看到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留著短發，帶著些許少數民族痕跡的面容。
“看著還挺精神，有點桀驁！”
“對！和我家里長輩比較熟，往前數好幾代，似乎還有點親緣關系。”
巴桑次仁十分中肯地回應道，
“小時候我還抱過，是個很不錯的小伙子，長大了，跟著一群混小子游手好閑，惹是生非，騎馬射箭，蹦迪溜冰也就算了，后來迷上了摩托車，經常出去競速，偶爾還打架，鼻青臉腫回來……”
“年輕人嘛！”
“草原上娛樂不多！他家里人怕出事，見他喜歡踢足球，就托關系送去訓練了，后來找到我……”
這樣的例子，其實不是一個兩個，艾吉瑪算幸運，本身踢球天賦足夠，還能找到巴桑次仁的關系。
認真看了一會，金尚就發現了，艾吉瑪身上的野球特征十分明星，但是，很有靈性，適應能力不錯，似乎提前受過指點，對隊友的特征比較了解，配合也勉強打得起來。
開啟了特殊視角，金尚瞄準了艾吉瑪，“金手指”靈性提供的洞察力中，可以明顯看到，艾吉瑪頭頂盤旋著濃烈的金黃色氣團，搖搖晃晃，似雄鷹展翅，似獵豹疾馳，看著不怎么凝實。
『天分倒是不錯，但是沒成型，能兌現多少，還不好說。』
隨著金尚事業進步，“金掃帚”的特殊能力也越發敏銳，以往只是模模糊糊看得出實力和潛力等級，現在倒是能較為準確地感知到被主使者的特征。
比如，巴桑次仁頭頂赤紅色的濃郁氣團中，潛伏者一只蓄勢待發的獰貓，有蒼老之態，但是爪牙依舊鋒利，眼神依舊犀利，頗有做勢欲撲之感。
身邊的閻小紅，紅棕色能量團，匯聚成一只夜幕中轉動頭顱的大眼夜梟，滴溜溜轉動的眼珠，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成長了啊！』
這個發小，是難得和金尚有過些許交情的同齡人，以足球結緣，因為各忙各的，相處不多，也還算有點共同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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