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這個書生有點兇 >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諷刺
  隨后這四輛馬車便開始朝著城外走去。

  而這時候,李之儀夫婦卻是出現在了王府的門口,看著四輛馬車離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焦憶之的馬車里,李琳突然湊近了一些問道:“你之前莫非聽說過那司馬江天?”

  原來,她剛才聽到陳安晏那般恭維司馬江天,覺得有些詫異。

  畢竟,跟陳安晏相處這么長時間,她很清楚,陳安晏可不是隨便就恭維別人的人。

  因此,她懷疑其中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特別是一開始司馬江天的話,也讓她覺得有些怪怪的。

  所以,李琳懷疑陳安晏會不會之前就已經聽說過司馬江天。

  陳安晏聽了卻是大笑著告訴李琳,自己才來巴蜀,而這司馬江天,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也算不得什么才子。

  還說自己之所以恭維此人,只不過是為了反擊而已。

  隨后,他便將司馬江天指責自己難伺候以此來暗示自己是小人,而自己之所以恭維其為東魯才子,是因為有一位前朝大家曾寫過一首名為《嘲魯儒》的詩。

  “魯叟談五經,白發死章句。

  問以經濟策,茫如墜煙霧。

  足著遠游履,首戴方山巾。

  緩步從直道,未行先起塵。

  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

  君非叔孫通,與我本殊倫。

  時事且未達,歸耕汶水濱。”

  說的是,這位大家在遷居山東兗州后所作。

  兗州離孔子的家鄉曲阜僅幾十里地,因此,這一帶也是當之無愧的盛產“儒生”之地。

  只不過,在跟這些所謂的“儒生”接觸后發現,那些已經年長的老者,在閑聚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四書五經不離口,可他們卻只知其文而不知其意。

  問起他們治國之策時,他們卻一直答非所問。

  而且,這些老者個個一身“儒生”打扮,但穿的卻是遠行鞋,只會慢慢地走直路,但又設法揚起腳下的塵土,讓旁人看起來自己好像是一副遠行萬里風塵仆仆的樣子。

  陳安晏用東魯才子來“恭維”司馬江天,自然是諷刺他。

  可司馬江天卻根本沒有聽出來,這也說明了陳安晏對他的諷刺并不冤枉。

  李琳聽了,也立刻大笑了起來。

  隨后,她也跟陳安晏說起了這司馬江天的身世。

  相比另外三人,這司馬江天的家世要普通得多。

  之前司馬江天的父親做些小買賣,雖說算不上富裕,但至少不愁吃穿。

  而在司馬江天的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名為司馬江荷,比李琳還要小兩歲。

  原本一家倒是其樂融融,可是在那次內亂的時候,司馬江天的父母都死了,只留下了司馬江天跟司馬江荷兩兄妹。

  自那之后,九歲的司馬江天便跟自己剛一歲的妹妹兩人相依為命。

  田屋被毀,為了養活妹妹,司馬江天只能吃起了百家飯。

  好在李之儀到了巴蜀之后,幫助巴蜀的百姓重建家園,司馬江天這才不用再繼續流浪了。

  之后,他又學著種植糧食和蔬菜,慢慢地也能維持生計了。

  而且,司馬江天一邊照顧妹妹,一邊讀書,沒過幾年,倒是也有了幾分才名。

  李之儀惜才,想要出銀子供司馬江天安心讀書,不用為了生計而耽誤了學業,卻沒想到被司馬江天一口回絕了。

  而當年司馬江天的那句“吾似竹,雖中空而外直,亦無花兒自省”更是傳遍了巴蜀,這也讓李之儀對其另眼相看。

  陳安晏聽了也十分詫異,他沒想到這司馬江天竟然還有這等境界,倒是讓他對司馬江天高看了幾分。

  按照李琳的說法,當年李之儀就用司馬江天的這番話好好教育了李淡。

  不過,陳安晏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倘若這司馬江天果真不食嗟來之食,那他的馬車是哪里來的?

  畢竟,他連王府的資助都回絕了,而倘若他用賣字或是賣畫的方式賺取銀子,這也跟他“竹”的不符!

  李琳告訴陳安晏,司馬江天的這輛馬車,其實也是金福商行的。

  據說,當初司馬江天名聲大噪之后,焦旺便登門去請司馬江天去為他新開的酒樓題字。

  這焦旺畢竟是這一帶有名的富商,司馬江天也不敢得罪,便同意了。

  作為報酬,焦旺原本是想直接出一百兩銀子,這可是極高的價格了。

  但司馬江天還是婉拒了,不過后來焦旺卻是直接送了一輛馬車給司馬江天。

  司馬江天還想要拒絕,但焦旺卻說這馬車大有用處,耕種的時候馬可以犁地、在家的時候可以拉磨,若是有什么緊要之事出門的話,還可以代步,最終司馬江天便留下了這輛馬車。

  而他不知道的是,焦旺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他得知李之儀對司馬江天十分賞識,所以他才會向司馬江天示好。

  否則以他的身份,自然看不上這樣一個落魄的書生。

  至于這司馬江天的才學,李琳就知道的不多了。

  但按照李琳的說法,過去她的父王對其評價頗高,但最近這幾年似乎很少提到他了。

  陳安晏心想這也正常,畢竟這司馬江天都已經二十三歲了,卻還只是一個童生。

  要知道,那些才智過人的才子,在他這個年紀早就考中秀才了。

  前朝曾有一位大臣,在十歲便中了秀才,十二歲中舉,十九歲進士及第。

  想來在李之儀看來,這司馬江天恐怕已經泯然眾人矣。

  聽著里面的歡聲笑語,那焦憶之心里更是恨得牙癢癢。

  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他們這一行人就已經來到了城外的一處枇杷園。

  到了這里之后,那焦憶之又開始向李琳顯擺了起來。

  原來,這里的枇杷園正是他們金福商行的產業。

  這時候,陳安晏也不得不感嘆金福商行的確多金。

  畢竟,在如今的大梁,還有許多地方的百姓吃不飽,所以,大梁的大部分土地都是用來種植糧食。

  雖說也有一些專門種植水果的地方,但跟眼前的這片果園相比,卻是有很大的差距。

  按照焦憶之所言,在枇杷園的后面就是櫻桃園,再往后還有一些其他的果園,但相比之下,枇杷園和櫻桃園最大,各有近百棵樹,其他的果園則是要小一些,但最少也有十多棵。

  在來這里之前,焦憶之早就派人知會了這里,不許閑雜人等前來。

  所以,等他們到這里的時候,焦家的下人早就在這邊等著伺候了。

  一行人進了果園之后,便朝著里面走去。

  對于李琳以及另外幾人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看得出來,他們之前已經來過多次。

  幾人走了差不多半炷香的功夫,在這片果樹的中間竟然還有一小片竹園,而在竹園旁邊,還有一個小院子,大門上面還有一塊寫著“四賢居”的匾。

  進去一看,里面倒是別有洞天。

  在這個院子坐北朝南,大門的位置在南邊,但卻并不在中間,而是在靠東面的位置。

  所以這個院子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有一間屋子。

  進去之后李琳便拉著陳安晏進各個屋子參觀,她告訴陳安晏,這四間屋子分別是譚星落他們四人設計的。

  北面的那間屋子里面放的都是一些官家之物,那些桌案擺設皆是如此。

  而最讓陳安晏覺得好笑的是,在桌案正中間,還有一錠官銀。

  不用猜也知道,這一定是譚星落布置的屋子。

  隨后他們又去了東面的屋子。

  一進去就發現,里面幾乎都是習武之人所用的東西,因此,這里自然是郝俊平布置的屋子。

  再去西面,里面放的都是一些貴重之物,布置這里的自然是焦憶之。

  而南面的屋子,里面以詩詞書畫為主,除了司馬江天之外,恐怕其他人也不會有這個雅興。

  而就在幾人洋洋得意的時候,陳安晏心中卻是暗嘆了一聲,原本這座在竹林旁邊的院子,陳安晏還覺得這里的景致不錯,可是在見過四人的布置后,卻是認為有些不倫不類。

  在看完之后,幾人便來到了院子一側的涼亭里。

  這里的下人也早就將幾種果子都準備好了,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將最好的果子挑了出來。

  李琳見了,自然是大快朵頤。

  而陳安晏也嘗了幾個。

  其實,在離太白居不遠的東山西山,也都有一些枇杷果園。

  但對于陳安晏來說,兩地的枇杷似乎并沒有多大的區別。

  很快,那四人便問起了李琳在京城的情況。

  雖說李琳去京城有將近兩年的時間了,但實際上,其中有好幾個月是跟著陳安晏去了幾個地方。

  李琳知道陳安晏不希望這些人知道得太多,所以她也只是隨口敷衍了幾句。

  見到李琳這次回來,似乎對他們的態度都有了很大的變化,特別是見到李琳似乎一直都在關注著陳安晏,這四人心中頓時大為不滿。

  這時候,譚星落有了個主意。

  趁著陳安晏跟李琳沒發現,他朝著另外三人做了個手勢。

  另外三人立刻會意,譚星落是想跟陳安晏打馬吊!

  在他們四人之中,除了司馬江天之外,另外三人可都是打馬吊的好手。

  于是,那焦憶之朝著陳安晏說道:“閑來無事,不知陳公子可會打馬吊?”

  一旁的李琳剛要說話,陳安晏卻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見到另外幾人不懷好意的神情,他也立刻明白了,這幾人恐怕是想要做局來坑自己。

  不過,他對此倒是不懼,于是立刻說道:“在京城的時候承蒙郡主指點過一二!”

  而他說完之后,又朝著李琳使了個眼色,讓李琳不要聲張。

  焦憶之他們聽了,卻是面露喜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玩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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