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這個書生有點兇 >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上京(二)
  聽到陳安晏這么說,不光是房當次旦和慧凈國師他們一臉詫異,就連坐在陳安晏身旁的李順也十分不解。

  畢竟,眼下這里都是西夏的護衛和禁軍,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陳安晏的身手似乎還不錯,但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能在這上百護衛以及數千禁軍的合圍之下全身而退。

  在房當次旦跟慧凈國師他們看來,如今陳安晏唯一的倚仗便是李順,而這也是他們遲遲沒有上前抓人的原因。

  在聽到陳安晏竟然讓他們投降,房當次旦也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慧凈國師卻只是淡淡說道:“陳大人,你終究只有一人,你逃不掉的!”

  “我為何要逃?”

  “這里是西夏!”

  “你們西夏的開國皇帝本就來自中原!”

  “西夏建國已經數百年,當時的中原王朝也早就已經覆滅,再說這些也毫無意義!”

  “既然大梁能取而代之,西夏又有什么資格跟大梁平起平坐?”

  聽到陳安晏這么說,下面的那些西夏人一個個都變得激憤起來。

  只不過因為李順還在陳安晏的手里,他們也只能暫時忍著。

  相比之下,慧凈國師倒依舊是那副淡定的神情!

  “陳大人此言差矣,中原有一句話,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誰就能說我西夏有朝一日不能成為這天下之主呢?”

  “有野心是好事,但這可不是種樹、建宅子,就算選錯了地方、用錯了料子,終究還有彌補的機會,你們現在做的事,足以將西夏葬送!”

  “陳大人不必在此危言聳聽,雖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但大梁朝廷既然派兵,那就說明你們一開始并沒有察覺。既然已經成了定局,眼下就算你挾持了皇上,對于整個大局都已經于事無補!”

  “哦?是嗎?”

  “盡管西夏在這件事上做得并不光彩,但中原還有一句話,那就是兵不厭詐,所以你也不必擔心我們會心懷愧疚!”

  “好一個兵不厭詐!”

  陳安晏在此大笑了起來。

  這時候一旁的房當次旦忍不住說道:“你不必在此故作高深,難不成你還在等著你那幾個手下來救你不成?”

  在他帶著手下進宮抓人的時候,已經派人全城搜捕那幾個侍衛了。

  在房當次旦看來,就算這些侍衛武功高強,但用不了多久,自己的手下就能把他們找出來。

  不過,陳安晏卻并沒有搭話,而是朝著殿外的方向朗聲說道:“長公主殿下既然已經到了,為何不進來?莫不是也擔心被在下擒為人質?”

  陳安晏的話音剛落,李純果然出現在了殿外。

  就算是房當次旦,也不得不感嘆陳安晏的耳力竟然這般厲害。

  李純進來之后,那些禁軍都立刻讓開了一條路。

  不過,等她走到前面的時候,房當次旦還是將她護在了前面,似乎是擔心陳安晏會突然出手。

  但李純卻并沒有領他的這個情,而是直接站了出來。

  “房當將軍不必擔心,陳大人敢單槍匹馬地坐在這里,我若是貪生怕死,豈不是讓人恥笑?”

  隨后,她又朝著陳安晏說道:“陳大人,我實在想不明白,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計劃,你為何還要來上京城?”

  “在你來之前,你們的皇上也問過我這個問題。我之所以要回到這里,自然是為了看你們失望的表情。”

  “既然你們的陰謀是從上京城開始,那自然也該在上京城結束!”

  “是嘛,我倒是想聽聽陳大人準備如何結束我們的這個陰謀呢?”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李純一邊說著,一邊卻是朝著陳安晏和李順的方向走去。

  房當次旦他們見了大驚,連忙想要阻攔。

  可李純卻并未理會,反而是讓他們都退下。

  她甚至還說,陳安晏這樣一個少年都敢單槍匹馬的坐在這里,她身為長公主,自然不能退縮。

  相比之下,慧凈國師倒是依舊一臉鎮定。

  很快,李純便來到了陳安晏和李順的身旁。

  李順坐的是龍椅,陳安晏坐的是旁邊的一張椅子。

  其實,這張椅子是李順給慧凈國師準備的。

  他曾提出給慧凈國師一個亞父的稱號,但不光慧凈國師拒絕了,就連一些大臣也反對。

  他們給出的理由是,慧凈國師乃是西夏國師,自然不能再有亞父這樣的稱號。

  雖說李順的這個決定被擱置了,但他為了表示自己對慧凈國師的尊重,在自己的龍椅旁邊,給慧凈國師準備了一張椅子。

  然而,每次上朝的時候,慧凈國師依舊是選擇站在一旁,不論李順如何勸說,這張椅子被搬到這里之后,還從來沒人用過。

  倒是陳安晏,他跟李順來到這里之后,直接坐上了這張椅子。

  至于龍椅,要比一般的椅子更大一些。

  正常來說,坐上三個人也只是略顯擁擠。

  而李順坐的位置,正是靠近陳安晏的那一側。

  在最近的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每次上朝也都是他坐在這一側,而李純坐在另外一側。

  所以,李純在上來之后,想要坐下的話,只能坐在另外一側。

  然而,李純卻直接來到了李順的面前,指了指另外一側的方向,說道:“皇上不妨坐到那邊,我有話要跟陳大人說!”

  李順有些詫異,但在見到陳安晏微微點了點頭之后,還是按照李純的意思,坐到了另外一側。

  這時候,陳安晏也不禁感嘆:“想不到長公主如此膽識過人!”

  李純坐下之后,笑著說道:“跟陳大人相比,還是要遜色不少!”

  在見到李順的坐姿后,陳安晏立刻明白了李純之所以上來的真正用意。

  隨即他便輕嘆了一聲,說道:“看來你們西夏上下都誤會了長公主!”

  李純臉色不變,沉聲說道:“陳大人此話何意?”

  “所有人都以為長公主想要跟皇上爭奪皇位,但誰都沒有想到,長公主會為了救皇上的性命,而舍棄自己的性命!”

  “陳大人說笑了,我不過是為了顧及皇家血脈!”

  陳安晏聽了,卻是冷笑了起來。

  只見他從懷中摸出了兩柄飛刀,說道:“那我若是同時將你們兩人都殺了,又當如何?”

  “你不會這么做!”

  “長公主為何這么肯定?”

  “你沒有跟著大梁大軍離開西夏,反而挾持皇上來到了上京城,想來絕不是單單為了殺人這么簡單,一定還有別的用意!”

  陳安晏聽了,一邊收起了飛刀,一邊笑著說道:“不愧是長公主,在生死邊緣還能處變不驚!”

  見到陳安晏收起了飛刀,下面的房當次旦他們才松了口氣。

  盡管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他們卻是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候,李純看著陳安晏說道:“陳大人小小年紀就能得到大梁朝廷的重用,我上次出使大梁,就已經看出了陳大人乃天之驕子,若是陳大人愿意投靠我西夏,日后封王拜相也不在話下,不知陳大人意下如何?”

  盡管眼下陳安晏只有一人,但李純總覺得有危險臨近。

  而且,她剛才用手勢暗示李順找機會逃走,但也不知道李順是沒有看到還是沒看懂,竟然毫無反應。

  無奈之下,李純只能嘗試著拉攏陳安晏。

  眼下就算給陳安晏許下再多的好處,等到他們掌控局勢之后,便由不得陳安晏了。

  陳安晏自然立刻就看穿了李純的把戲,淡淡說道:“我在大梁,日后未必不能封王拜相!所以還是多謝長公主的好意了!”

  若是換做了旁人,這番話屬實有些狂妄。

  但一想到陳安晏跟李彧之間的關系,李純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有這樣的可能。

  不等李純說話,陳安晏又接著說道:“不知此刻西藏、巴蜀一帶、還有新疆、甘肅一帶的戰況如何?”

  聽到陳安晏這么問,李純他們心中頓時生出了“他果然已經知道了”的想法。

  房當次旦冷笑著說道:“幾路大軍勢如破竹,想必大半個大梁已經落在我們西夏和北周的手里!”

  “可有最新的軍報?”

  李純這時候從袖子里拿出了幾份軍報,從中拿出了一份遞到了陳安晏的面前,說道:“這是十天前的軍報,我派人抄錄了一份!”

  陳安晏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

  按照這軍報上所言,西夏的大軍非但已經重新“奪回”了西藏,還拿下了大量的四川、云南以及貴州等地。

  大梁因為準備不足,已經退守兩廣。

  至于北周,按照他們的估計,應該已經攻到了陜西。

  陳安晏看了看下面的日期,喃喃說道:“真快啊!”

  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下面的房當次旦聽到了。

  這位西夏禁軍統領立刻說道:“這是自然,你們巴蜀的大軍已經被分割開來,你們那位成都將軍雖說勇猛無比,但缺兵少將自然無法阻擋西夏的大軍,所以這短短幾十天,我們的大軍已經攻到了貴州。”

  房當次旦在說到此處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稍稍頓了頓之后又接著說道:“不對,這是十天前的奏報,現在我們西夏的大軍說不定已經攻破兩廣和湖南了!”

  陳安晏卻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說的,是你們軍報的速度快!”

  房當次旦這時候也是一臉自豪的說道:“這次我們也用了大梁的八百里加急,一路換馬不換人,所以,從貴州到上京城六千余里,也就用了十天而已!日后等驛站完善,速度必然會更快!”

  “原來如此!”

  見到陳安晏如此,那房當次旦冷笑著說道:“所以陳大人還是不必負隅頑抗了,說不定皇上仁慈,能饒你一命!”

  “剛才還是封王拜相,現在就只能饒我一命了嗎?”

  “識時務者為俊杰,陳大人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么樣的選擇對你最有利!”

  陳安晏這時候突然輕咳了兩聲,朝著房當次旦問道:“敢問將軍,你們的傳令官是不是回來之后不久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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