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這個書生有點兇 >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手令(二)
  但不論是哪種可能,對于李豐年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唯一讓他稍稍安心的是,那“蛟山五龍”的武功雖說要比金刀鏢局的人更高,但看起來還是不及萬通鏢局。

  下個月還有一批銀子以及軍備要押運,恐怕還是只能找萬通鏢局了。

  雖然萬通鏢局要求的鏢銀貴了一些,但不管怎么說,總比被劫鏢要好得多。

  所幸的是,下個月是最后兩趟了。

  至于金刀鏢局那邊,李豐年也派人查過。

  可是,每次派去的人最后都會無端地消失。

  李豐年懷疑,那“蛟山五龍”極有可能埋伏在了金刀鏢局的附近。

  只是眼下還是不宜動用太多人手去追查此事,包括河間府的官員。

  所以,就如陳安晏預料的那般,李豐年在派了兩撥人去金刀鏢局,但這兩撥人很快就失聯后,李豐年并沒有繼續派人追查。

  因此,眼下需要解決的麻煩主要還是山西的賬目。

  山西的賬目自然有很大的問題。

  但李豐年心里很清楚,雖說在將廖日澤調到忻州之后,自己的這位“堂兄”的確貪墨過一些銀子,但陳安晏他們要查的賬目,顯然跟廖日澤沒有太大的關系。

  盡管這廖日澤的確是自己提前布下的一個棋子,但如今他突然死了,李豐年也變得有些被動。

  其實,在外人看起來,李豐年十分寵愛他的這位夫人,但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位夫人其實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

  在李豐年生出謀反念頭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盡管自己遠離京城,但只要自己有什么動作,恐怕很難能瞞住外人。

  所以,李豐年在控制山西官員的同時,也盯上了廖家。

  廖家在太原府也算是一個望族,不論是在官還是在商,都有些人脈。

  不過,論身份和地位,自然無法跟李豐年這樣的親王相比。

  因此,李豐年只是派人傳出一些風聲,廖家便將廖彩玉拱手送到了燕王府。

  至于妾室的身份,不論是廖家還是廖彩玉都沒有意見,也不敢有意見。

  而對于廖家來說,值得慶幸的是,李豐年對于他們廖家非但沒有以勢壓人,而且對廖家還頗為照顧。

  自從廖彩玉嫁入王府之后,廖家所有的買賣都變得十分順利。

  不光如此,廖日澤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搖身一變直接成了從四品的知府。

  所以,廖家對于李豐年一直都是感恩戴德。

  只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李豐年自始至終都只是將他們當成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而已。

  廖家利用李豐年的身份和地位,不斷在太原府壯大家勢。

  雖然在表面上李豐年曾對廖家多番告誡,不許他們仗勢欺人,可是他在暗中又不斷地推波助瀾,這也讓廖家每個人都越來越膨脹。

  所以,盡管在最近這幾年里,廖家的買賣做得越來越大,他們的勢力也越來越深,但風評卻是越來越差。

  盡管還沒有到過街老鼠的地步,但大部分時候,尋常百姓見到他們已經是避之不及。

  如此一來,就算朝廷察覺到了山西的情況,派人來查的話,李豐年除了能利用山西的官員掩護之外,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將廖日澤以及整個廖家都推出去。

  這也是他從太原府搬到忻州,縱容廖家在太原府壯大的原因之一。

  可是,他的這些安排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廖日澤必須要活著。

  這廖日澤雖然算不上昏庸,但并沒有太多主見。

  所以,按照李豐年的計劃,一旦朝廷有所發現,自己只需“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為了不連累廖家和廖彩玉,廖日澤一定會將所有的罪名都背在自己身上。

  如此的話,李豐年便能置身事外了。

  可如今廖日澤死了,就變成了一件死無對證之事。

  雖然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死無對證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可是,李豐年的情況不太一樣。

  且先不說自己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他的死,本身就讓李豐年覺得十分可疑。

  按照秦林傳回來的消息,說是秦林的手下見到廖日澤是中了一支冷箭。

  秦林是自己的人,他的人自然不會放冷箭。

  而且應該不是陳安晏下的手。

  陳安晏抓了廖日澤那么長時間,聽說他擅長用毒,若是陳安晏真的想要對廖日澤下手的話,也不必等到那個時候。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還有人躲在暗處。

  想到此處,李豐年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躲在暗處的極有可能是之前自稱“蛟山五龍”的人。

  那里其實離金刀鏢局被劫之地隔得不遠。

  所以,說不定那“蛟山五龍”一直都躲在附近,今天發現了廖日澤后,便對他下了毒手。

  只不過他似乎沒有聽說這“蛟山五龍”還擅長弓箭。

  除了這“蛟山五龍”,李豐年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人會在那個時候對廖日澤下手。

  不管怎么樣,既然廖日澤已經死了,那只能讓史蘇平和單文柏替自己想辦法圓過去了。

  于是,他立刻給史蘇平寫了一封回信,將這里發生的事寫了下來,讓史蘇平在京城照看一二。

  史蘇平的親信還在城里,收到回信之后便立刻回京了。

  至于秦林提到的手令,李豐年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勁,但就如秦林的意思,對于直隸的官兵來說,這個要求也算是合情合理。

  所以他也讓山西巡撫照辦了。

  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秦林終于收到了手令。

  向士恩已經派人來催過兩次,說是樞密院的官員都已經到了,若是再拿不出手令,則需要秦林跟他一起去樞密院解釋了。

  拿到手令之后,秦林不敢耽擱,立刻帶著幾個手下趕去了昨晚遇到向士恩的地方。

  因為只是送一份手令,所以秦林總共只帶了二十個親隨。

  到了那里之后,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除了向士恩之外,還有一個樞密院的官員也已經在那里等候了。

  見禮之后,秦林立刻將手令交給了向士恩。

  向士恩看過之后,又交給了那個樞密院的官員。

  只是,那個樞密院的官員看了之后,卻是皺起了眉。

  秦林見了,連忙問道:“大人,莫非是這手令有問題?”

  那個官員沉聲說道:“秦總兵,你們山西巡撫用這樣的手令就能調動你們了?”

  不等秦林說話,一旁的向士恩卻是笑著說道:“年大人,文官和武將終究還是有些不同……”

  這次代表樞密院前來的正是樞密院參知年書君。

  向士恩說到此處,看了對面的秦林一眼后,又接著說道:“倒不是貶低秦總兵的學識,大梁大部分武將只懂行軍打仗,這手令若是寫得太深,反倒是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秦林這時候也算是聽明白了,那位樞密院的大人似乎是覺得巡撫大人寫的手令太過簡單,所以有些不滿。

  向士恩澤是在替自己說話。

  而且,向士恩已經說得十分含蓄了,事實上,在大梁的武將之中,別說是學識了,甚至還有一部分武將大字都不識得幾個。

  所以,給他們的手令自然是寫得越通俗易懂越好。

  因此,秦林也連忙附和道:“正是如此,我們這些武將都是大老粗,若是寫得深了,未必能領會其中的意思!”

  聽到兩人都這么說,年書君臉色也有些不悅。

  他質問兩人,朝廷早就下令讓所有武將不光要能領兵打仗,同時也要讀書識字。

  如今,在大部分武將的身邊都有一兩個文書。

  按照朝廷的意思,若是這些文書被收買了,曲解他們跟樞密院之間來往信件的內容,早晚會釀成大禍。

  其實秦林的學識在武將之中已經算是不錯了,只是沒想到這次會被樞密院挑這樣的刺。

  但不管怎么樣,在眼下這種情況,他也只能說幾句軟話。

  而且剛才向士恩也在替自己說話,秦林對向士恩倒是也生出了幾分感激。

  不過,年書君似乎還是不太滿意。

  用他的話說,他要將這份手令呈送樞密使,再由樞密使呈送朝廷。

  可是,這手令若是就這么呈送到皇上的手里,必定會引起皇上的不滿。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旁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真麻煩!”

  雖然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可是不光是秦林,包括年書君和向士恩在內,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秦林連忙看向了自己的手下。

  他想要第一時間確認那三個字不是自己手下說的。

  可是,剛才說話的聲音就是從他手下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而年書君這時候卻是冷聲說道:“既是如此,那秦總兵就親自去樞密院跟杜大人解釋吧!”

  秦林連忙說道:“大人,這一定是誤會,這幾人都是我的親隨,他們跟隨我多年,不會這么不知輕重!”

  他的話剛說完,一旁的向士恩就有些不樂意了。

  “秦總兵,這里除了你的手下,就只有我的手下,莫非秦大人的意思是我的手下說的?”

  “這個……我不是這個意思……”

  剛才向士恩還在替自己說話,秦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繼續為自己的手下辯解,還是去跟向士恩解釋。

  不等他說話,年書君看起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我不管是不是誤會,秦總兵還是跟我們去一趟京城吧!”

  “可是我山西的軍務……”

  年書君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莫非少了秦總兵,山西的官兵就都變成無頭蒼蠅了?”

  秦林連道不敢。

  年書君又接著說道:“此去京城,若是加快速度,來回不過數日。現在又非戰時,秦總兵有什么可擔心的?”

  秦林這時候卻是欲哭無淚。

  他原本以為今日只是送一份手令,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不過,就如年書君所言,此去京城,若是快的話,來回不過數日,似乎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為了不讓這位樞密院的官員繼續動怒,秦林連忙表示,等自己回去安排一下便立刻前去京城。

  年書君聽了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昨夜向副將派人奏報樞密院后,杜大人一直在等著這份手令才能將此事稟報皇上,你是想讓杜大人親自來一趟不成?”

  見到秦林還想說些什么,年書君指了指秦林的手下,說道:“你派一人回去傳令便是,剩下的人跟你一起進京!”

  稍稍頓了頓之后,他又接著說道:“既然流寇被你追到河北了,剩下的人也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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