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鳳兩人離開涼州后，便馬不停蹄的奔回神都。
現如今。
李元鳳已經什么都不顧上了。
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馬上將蝗蟲粉拿去給司馬皇后試試。
不管能不能治好司馬皇后的病，起碼像陸伯玄所說的，能為她緩解痛苦也好。
本來足要走五天的路程。
李元鳳只用了三天，便抵達皇城之下。
回到皇城。
李元鳳片刻都未停歇，領著程義貞直奔后宮。
可剛走到武德殿前的廣場，王公公便步履匆匆的跑了過來。
“陛下。”
“您可算回來了。”
王公公跟隨李元鳳多年。
見過的生死之事不知道有多少。
早已達到了心如止水，泰山崩于前而不亂的境界。
然而此刻，他的臉上卻盡是焦急之色。
李元鳳見狀不禁皺眉：“你這是什么臉色？難道是出什么事了？”
“呃……”
王公公遲疑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皇后娘娘又發病了……”
聽見這話。
李元鳳的臉色驟變。
“什么？發病了？”
李元鳳雙目圓睜，再顧不上形象，好似瘋了一樣，大跨步朝著后宮的方向跑去。
此刻。
坤寧宮內太監宮女亂作一團。
一眾太醫望著扶著床欄狂咳不止的司馬皇后，皆是束手無策。
“齊太醫！”
司馬皇后的貼身女官都快急哭了：“你是首席太醫，您快給想想辦法吧。”
“老臣，老臣這……”
齊太醫面露惶恐：“老奴醫術不及，實在無能為力啊……”
如果他有辦法的話。
他又怎會讓司馬皇后被這病摧殘這么久？
女官聞言頓時就要罵人。
可還不等罵聲出口，李元鳳便從外面跑了進來。
見他進來。
一眾人連忙施禮。
“臣等，叩見陛下……”
李元鳳卻根本沒看他們，目無旁物，快步來到床邊。
司馬皇后見他過來，連忙用袖子遮住臉。
“陛下恕罪，臣妾，咳咳，臣妾今日未上妝容，恐，咳咳，驚了陛下……”
望著眼窩深陷神色憔悴的發妻，李元鳳滿眼心疼。
他想也不想，一把將司馬皇后擁入懷中。
“不論你上不上妝容。”
“在朕眼中，你永遠是最美的女人。”
聞聽此言。
司馬皇后眼中盡是說不出的意味。
她本想說些什么，可胸口的刺痛瘙癢，讓她又是一陣狂咳。
李元鳳趕緊拿起帕子，幫她擦拭嘴角。
可當收回帕子時，李元鳳的眼睛都看直了。
只見那帕子上赫然又許多血珠。
即便李元鳳不懂醫術，但也知道，人只要開始咳血，基本就活不長了。
而司馬皇后的病癥，顯然也已經嚴重到了威脅生命的地步。
李元鳳捏著帕子，鼻頭發酸。
“我去涼州時你還出來送我。”
李元鳳顫聲道：“現在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都是老毛病了……”
“只要稍微養養就會好的。”
“陛下也不必太過將此放在心上。”
司馬皇后聲音虛弱無比，但仍舊溫柔的不像話。
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
見她這般模樣。
李元鳳心頭由自責引發的刺痛，幾乎要將他的整顆心臟撕碎。
想他李元鳳，早年戎馬為大靖開疆拓土，成就不世功勛。
登位之后又為天下某太平，為百姓謀生路。
可是能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的他卻保護不了自己的發妻，只能看著自己的發妻日漸憔悴。
李元鳳僅僅握著司馬皇后的手：“文懿，是我沒用，是我對不起你……”
“陛下這說的是什么話，咳咳。”
“要說對不起也是臣妾對不起陛下。”
“都怪臣妾身子骨較弱，無法為陛下分憂。”
“還讓陛下擔憂，臣妾實在是……”
司馬皇后話還沒說完，便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李元鳳伸手為她順了順氣，眼中的自責之意更甚。
陡然間。
他的目光掃到了站在捧著箱子站在門口的程義貞。
李元鳳的眼睛一亮，連忙吩咐身旁的女官道：“快，快去拿些熱水過來！”
女官愣了愣神。
雖然不解，但還是按照李元鳳的吩咐去倒了杯熱水送過來。
李元鳳起身走至程義貞身旁，打開木箱，從中取出了一個紙包，隨后大跨步走向司馬皇后。
而他這舉動也是搞得房間內的眾人茫然無措。
他們都搞不清楚，李元鳳是想干什么。
但他們不知，程義貞卻知曉。
他連忙上前攔住李元鳳：“陛下，此物藥理不明，還是讓太醫檢查一下吧……”
這藥的藥效都是陸伯玄一言所說。
若是無用，那倒也就罷了，至少不會吃壞人。
可萬一無用且還有毒，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李元鳳對司馬皇后的感情，路人皆知。
若是司馬皇后死在這里，以李元鳳的脾氣而言。
不僅是始作俑者陸伯玄要死。
只怕在場這些御醫和宮人也都要遭殃。
可李元鳳卻已經不管不顧了。
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陸伯玄的那句，就算不能醫治也能緩解。
若真如陸伯玄所說。
那這就是司馬皇后最后的希望了。
“你看現在還有那個時間讓他們慢慢檢查嗎？”
李元鳳目光不善的掃過那些御醫：“再者，讓他們來檢查，他們又能檢查個什么出來？”
經過司馬皇后這件事。
李元鳳已經對這些御醫徹底失望了。
如果他們真有本事，自己的發妻又怎會被這頑疾折磨成這樣？
說完話，他便伸手打開紙包。
接著用湯勺作為計量將兩勺蝗蟲粉撒近水杯當中攪勻。
等到蝗蟲粉與溫水徹底融合后，李元鳳便將水杯遞到了司馬皇后的嘴邊。
“這是我去涼州時，偶然得來的神藥，專治你的氣疾。”
司馬皇后不疑有他，當即就要張嘴去喝。
但那齊太醫卻從地上蹦了起來：“陛下不可啊！”
“氣疾乃是不治之癥。”
“天下怎會有藥能夠治療？”
“給你藥這人十之八九是騙子，您可千萬不要上當啊。”
齊太醫神色焦急道：“皇后娘娘的病也已經到了一個極其危機的地步，若是因為服用此藥，而生出什么連鎖反應，只怕會……”
他話還沒說完。
李元鳳冷冽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若是你能治好皇后的病，你便來治。”
“治好，朕必給你賞賜！”
李元鳳震聲喝道：“若是不能，就乖乖不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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