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這個醫生不缺錢 > 793 回家去,我不嘛
  “嚴重?”

  孫嘉祥悠悠的嘆口氣,整個人變得懶洋洋的,“其實到了我們這個歲數,沒有什么嚴重不嚴重之說。

  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只是這一天來的早,或者來的遲罷了。”

  杜衡的心情跟著低落了下來。

  老頭說的沒錯,自然規律,人力不可抗啊。

  就拿現在里面病床上的老人來說,自己有信心、有把握把老頭救過來。

  然后呢?

  續命十年二十載?

  不可能的。

  就按照現在的情況,杜衡這副藥的作用,只是調整了老人體內的平衡,讓老人緩過了這口氣而已。

  老人本身氣血雙敗的局面,是沒有任何改變的,衰退這是一個沒辦法逆回的事實。

  杜衡回頭看了一下周圍,見孫嘉祥的助理都出去了,小房間就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小聲的說道,“孫老,您覺得里面這位,經過這次的事情后,能維持幾年?”

  “半年,一兩年,或者三四年。”孫嘉祥輕聲的說道,“在最尖端的科技,最好的醫生,最名貴的藥材的加持下,這誰能說得上。”

  孫嘉祥回頭瞟了杜衡一眼,“這你也能看得出來吧,你問這個干什么?”

  杜衡想說點自己的想法的,但是張口之后又覺得不妥,“沒事,我就是問問。”

  孫嘉祥古怪的看了一眼杜衡,沒說話,又閉起了眼睛。

  所有人就這么等著,一直等到凌晨的時候,淺昏迷的老人在短暫的清醒過后,便陷入了昏睡當中。

  與此同時,老人不出意外的,大小便失禁了。

  不過,并沒有人對此表達什么,也不在意。因為二便的通暢,表示著老人已經開始恢復了。

  孫嘉祥這些老專家,經過白天的折騰,晚上是熬不住夜的,但是又不能回去,只能在給他們準備的休息室里早早休息。

  而杜衡作為一個年輕人,還是這次的主治,愣是一晚上沒合眼,陪床到了天明。

  等到早上,從那個待了快二十四小時的樓里出來時,杜衡整個人像是脫去了枷鎖,輕松的不得了。

  同樣是給人看病,但這一次,太累。

  不光身體累,心更累。

  但,有失必有得。

  杜衡輕笑一下,拍拍臉頰后,快速的返回了醫院。

  “主任,你早上不是學校那邊有課嘛,怎么沒去?”剛到辦公室,杜衡就看到吳主任也在辦公室里。

  吳主任慢悠悠的泡著茶,準備好好享受這么一泡子好茶后,便開始今天一天的工作,卻不想耳邊響起了杜衡的聲音。

  “唉,小杜啊,你怎么回來了?”

  “治好了就回來了唄。”杜衡笑著走進了辦公室,“主任你怎么沒去上課?”

  吳主任長處一口氣,“哎呀,我這還以為你這要去個兩三天呢,就把你的課和我的課給調了下。”

  說著便搖了搖頭,“沒想到,你這才去一晚上就搞定了。”

  杜衡也是謙虛的笑了起來,“那里前輩多,集思廣益之下速度當然就快了。”

  可是吳主任卻直接搖了搖頭,“行了,你就別給那些人臉上貼金了。

  要說他們的水平比我高我認,但是他們的小心思,那也比我多。

  我可告訴你,我自己水平不行,沒資格進保健委員會,但是老師沒退休之前,他可是里面實打實的專家。”

  吳主任看著杜衡笑了笑,“他們那幫人什么德行,我可比你清楚的多。”

  杜衡想到昨天的場面,也是會心一笑。

  “行了,不聊了,看你的樣子也是一晚上沒睡。趕緊去睡會去,下午你還要上門診呢。”

  到了自己的地盤,杜衡身上的倦意也是開始了陣陣翻涌,再被吳主任這么一提醒,頓時還有了點堅持不住的感覺。

  “那謝謝主任,我這就睡會兒去,還真有點扛不住了。”

  回到值班宿舍,剛準備睡覺的杜衡突然又感覺到了一陣餓意,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早上來的時候,忘了吃早飯。

  但是你說這會下去再買點早飯,杜衡又實在懶得動彈了。

  眼睛四下里一瞄,就從桌子底下看到了一箱子被打開的方便面。

  這東西,絕對是每個值班宿舍不可或缺的‘戰略物資’。

  燒開水、泡面,然后坐凳子上等待的同時,開始思索昨天的收獲。

  但是忙了一天一夜,這會腦子乏的厲害,只要一想事情,沒兩秒鐘的時間,里面就變成空白狀態。

  而杜衡就在這種空白狀態中出神,或者說他已經進入了淺層睡眠。

  就在這時,出神當中的杜衡,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令他豁然驚醒。

  等他仔細找尋黑影來源的時候,發現是窗外吊著一個‘蜘蛛人’,正在賣力的擦著窗戶。

  說起這個醫院的窗戶,它其實有著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發展史。

  最初的時候,醫院的窗戶,不論是過道的窗戶,還是病房的窗戶,亦或是醫生護士辦公室的窗戶,全都和住家戶的窗戶一樣,是那種左右兩扇,能完全打開的窗戶。

  過了一段時間后,緊跟時代變化,這些窗戶變成了左右推拉式的窗戶。而這個時候,這種窗戶也是能完全打開的。

  再過了幾年,這種推拉式的窗戶就被做了限制,只能打開一半。

  到了最近幾年,凡是新建的醫院大樓,不管是那一類的房間,窗戶上有五分之四的部分,全是不能活動的區域。

  而能被打開的部分,也不再是之前那種左右兩扇、或者是拉開的窗戶,而是變成從下往外推,而且縫隙只能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窗戶。

  自從變成這樣類型的窗戶后,樓內便很少能見到自然風了。到了夏天,完全就要靠空調來調節溫度了。

  而且玻璃的清潔就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必須得用專業人員從外部清理。

  粗看之下,這樣的設計是不合理的,是在增加醫院的支出成本,但是醫院的窗戶最終被定為這個樣式,而且是全國醫院都是一個類型,那是吃了無數虧,用血和淚積攢的經驗。

  比如,老人住院無人照料,老人感傷想不通,半夜一躍而下。而后就是無數的孝子賢孫來醫院哭嚎,要求賠償的。

  比如,癌癥晚期病人,因疼痛難忍、因無力承擔費用、因不愿拖累家人種種原因,選擇一躍而下的,他們的家屬也是不會放棄讓醫院賠償的。

  比如,因為生病情緒不好,兩口子吵架上頭,有一個從窗戶一躍而下后,活著的那個,會立馬變成癡心愛人,醫院不賠償,他們絕對會拿出孟姜女哭長城的架勢。

  再比如。

  。

  這種事情太多太多了,真的都是血和淚的教訓啊。

  其實換一個角度看,醫院窗戶的變遷史,也能從側面反映出,醫患關系的一個變化歷程。

  回過神的杜衡對著窗戶外面的男人笑了一下,然后低頭掀開方便面便準備吃完了睡覺。

  但是吃了一口后,他便疑惑的抬起了頭,疑惑的看向了外面的男人。

  窗戶外面被吊著的男人很年輕,從眼神看也就二十出頭,但是看他的膚色鬢角,卻有點像是三十歲。

  此時他看到杜衡向著他看過來,他也輕輕的回了一個微笑。

  杜衡有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便順著被打開的縫隙問道,“有事嗎?”

  “沒有,等你吃完了我再擦。”小伙的聲音也有點大。

  杜衡有點恍然,趕緊說道,“沒事,你擦你的。”

  “你在窗戶下面吃東西,我在你上面干活,有點不習慣。”小伙略顯尷尬的笑了笑。

  杜衡端著面四下里看了看,發現這宿舍里,除了這桌子上能吃面之外,就只有床上能坐著了。

  但是坐到床上就沒地方放面了。

  “行,那你正好休息兩分鐘,我很快就吃完。”

  “沒事,您慢慢吃。”

  杜衡放下面,大口的吃了起來。

  只是塞了一嘴后,自己被人這么看著,也有點不自然起來。

  便起身從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水,從那個被打開的縫隙中遞了出去,“兄弟喝口水,我兩口就能吃完。”

  小伙可能也是真的渴了,居然真的往下放了放安全繩,并接過水喝了起來,“謝謝。”

  杜衡笑了笑,吃面的同時,隔著窗戶就聊了起來,“兄弟,聽你口音是西北來的?”

  “對啊,老家臨縣的。”

  “是嗎?我是金州的,老鄉啊。”杜衡忽然有點小驚喜。

  窗戶外的男人,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誠了起來,“金州的啊,那和臨縣就挨著呢,那還真是老鄉啊。”

  小伙用很一種。

  。很羨慕的神色看著杜衡。

  一個地方,同一個年齡,但是一個在窗內,一個在窗外,一個坐著,一個吊著。

  杜衡沒注意到小伙的眼神,他只是因為在這萬里之外見到老鄉而開心,他只想快點吃完東西,讓自己的小老鄉能快點工作。

  這么被吊在半空中,難受不說,還挺危險的。

  “兄弟,怎么想到來首都了?”杜衡吃面的同時,還不忘和小伙聊兩句。

  “掙錢唄,這里活多給的錢也多。”小伙看著狼吞虎咽的杜衡笑了起來,“別著急,慢慢吃,我不著急的。”

  杜衡點了點頭,但是嘴里的動作確實一點都沒有慢,“對了,兄弟怎么稱呼?我叫杜衡,在醫院的中醫內科上班。”

  “我叫黃聚福。”

  “這名字好。”杜衡喝了一口湯,趕緊的起身收拾,“行了,兄弟,不打擾你工作了,我也得睡會。

  記著,我叫杜衡,有事可以來找我,沒事也能找我,咱們一起吃口飯。”

  小伙大聲的笑著答應了下來。

  小小的插曲過后,杜衡倒在床上蒙頭就睡。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了中午下班的時候。

  這一覺睡得,杜衡全身關節發酸,頓時升起了一種還不如不睡的感覺。

  簡單的洗漱一下,杜衡慢慢的往病房那邊熘達了過去。從昨天中午開始,到現在,他還沒看自己的病人呢。

  不過也沒什么可看的,曹柄鶴幾人操心的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

  只是熘達到那位顧同學病房的時候,杜衡忍不住的開始齜牙。

  這女人是拿這醫院當賓館了,住著不想走了。

  不行,中醫內科現在就這么一間單人病人,不能再讓這女人霸占著了,得趕走。

  杜衡一邊想著,一邊邁步走進了病房。

  病房里無聊玩手機的顧同學聽到聲音,看到杜衡進來后立馬表現出了小小的激動,眼睛也變亮了起來。

  至于手里的手機,瞬間就不香了。

  “杜哥,你來了?”聲音有點甜,還有點膩。

  杜衡忍不住打了冷戰,“什么哥不哥的,叫杜醫生,杜主任,實在不行就叫我名字。”

  “不嘛,我爸爸臨走的時候可是說了,讓我當你是我親哥哥的。”

  杜衡直接翻白眼。

  這是那位不知道什么位置的顧叔叔說的客氣話,他可不會當真。

  而且,他總覺得,這顧叔叔說這話有占他便宜的嫌疑。

  而顧同學則接著說道,“而且我和勝男姐也是姐妹相稱,你又比我們大,叫你一聲哥很正常啊。”

  狗屁的姐妹。

  杜衡的眼珠子差點就翻個一百八。

  他不想再糾纏在這個稱呼當中,便直接說道,“顧同學,你現在的情況,在醫院已經完全沒有效果了,剩下的時間就是讓其慢慢的自然恢復了。

  你看你哪天方便,你去辦一下出院手續。”

  顧同學有點嬌嗔的看著杜衡,“什么顧同學啊,我叫顧清鴻,你可以叫清鴻,小鴻,小清都可以的,干嘛老叫我顧同學啊,太生分了。”

  杜衡有點憋氣:咱們很熟嗎?

  顧清鴻看杜衡不說話,又接著說道,“我不出院,我這邊臉還沒恢復,我得等完全恢復了才能出院。”

  杜衡走上前,掰著顧清鴻的臉仔細的看了下。

  原本已經僵死下垂的臉,現在就嘴角和眼角還有點微微下垂之外,這半張臉現在已經完全恢復到了細膩白嫩的程度。

  “不用住院,你現在就是住院,我也沒辦法給你開藥,除了天天做按摩,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你還是回家去吧,找個專業的按摩師,告訴他注意事項,你就可以在家治療了。”

  “我不嘛。”

  吸~~~~杜衡忽然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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