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山不愿意承認，但他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蘇晚晚看得出來，他有些許的困惑。
但他不愿意說，蘇晚晚也沒有逼問。
蘇晚晚說：“我來之前問了你的主治大夫，你今天有康復訓練，我陪你去康復吧。”
蘇遠山沒有心情做康復，他用眼神詢問蘇晚晚，可不可以休息一天呢？
蘇晚晚看明白了，她聯系主治醫生，表達了蘇遠山的訴求。
“想休息一天也可以，但明天要加強。”
蘇晚晚的手機開了免提，蘇遠山聽見醫生的話，點點頭。
他的思緒太亂，沒辦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康復上面。
蘇晚晚掛斷電話，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的天氣不錯，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蘇遠山猶豫片刻，點點頭。
護工忙不迭收拾好蘇遠山要用到的東西和一些食物，尾隨在他們身后預防突發情況。
蘇晚晚親自推著蘇遠山，邊走邊溫聲詢問：“爸爸來到這家醫院后，是不是還沒有下過樓？”
蘇遠山還是第一次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他愜意地閉上眼睛，放空腦袋里的思緒。
再次睜開眼睛就看見蘇晚晚盈盈的笑容。
她的笑容純潔而美好，不摻雜任何復雜的情緒。
蘇晚晚說：“來到帝都之后，我每天的生活忙碌又充實，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呼吸過大自然的味道了。”
準確來說，她忙得沒有時間去感受大自然。
蘇遠山看見蘇晚晚俏臉上的疲憊，免不了有些心疼。
蘇晚晚卻笑著安慰：“雖然累點，辛苦一點，但我很快樂。”
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并且小有成績，她很有成就感。
蘇晚晚坐在涼亭的石凳，從包里掏出一個蘋果和一把小刀，她削果皮的動作有些笨拙，蘋果也削得坑坑洼洼，她不好意思地說：“蘋果的賣相不怎么好，但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蘇晚晚把蘋果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放在小碗里面，用牙簽扎著送到蘇遠山的唇邊。
蘇遠山深深地看了一眼蘇晚晚，而后張開嘴巴。
他的食欲欠佳，只吃了幾塊就吃不下去了，蘇晚晚也沒嫌棄，把他剩下的蘋果吃完。
蘇晚晚說：“你這段時間要乖乖做康復訓練，再過兩天，我請一位設計師幫你設計套西裝，在我的婚禮上穿。”
蘇遠山愣住了：“我……”
他想問，他也能去嗎？
蘇晚晚笑著說：“你是我的爸爸，當然要出席我的婚禮了。”
蘇晚晚這句話讓蘇遠山心中五味雜陳。
蘇晚晚如果真的是作秀，根本沒必要對他這么體貼，她之前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可她只要有時間就會來醫院探望他，還會陪他聊天。
他也忘不了，在重癥監護室的時候，是蘇晚晚把他喚醒，請專家為他主刀。
她真的把他當父親看待的。
蘇遠山的眼眶莫名有些濕潤。
蘇晚晚見狀，忙不迭拿出紙巾為他擦拭，關心地問：“爸爸，你怎么哭了？”
蘇遠山搖搖頭。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淚目了。
護工解釋道：“蘇先生太久沒出門，眼睛有點敏感吧。”
蘇遠山附和著點點頭，他緩慢地抬起手，指著病房的方向，他想回去了。
蘇晚晚推著他回到房間。
蘇遠山的手指朝門口擺了擺，示意蘇晚晚有事情忙碌的話就先離開吧。
蘇晚晚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快到和唐糖約定的時間了。
“爸爸，我先走了，改天再來醫院探望你。”
蘇晚晚又叮囑了護工一些注意事項之后才離開。
她走出醫院，收到了顧深的調查結果。
“你剛才看見的那個人確實是沈念涵，但她去的是門診樓，醫院還有她的掛號記錄。”
蘇晚晚擰起好看的眉頭：“既然去的是門診樓，那從正門離開就行，為什么繞到住院部呢？”
顧深說：“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沈念涵的繞行完全是多此一舉。
正因為多此一舉，所以她的行為才很可疑。
蘇晚晚問：“能調到住院部走廊的監控嗎？”
蘇遠山的情緒變化不是空穴來風，她嚴重懷疑他見過沈念涵，可保鏢是顧君衍的人，他不會撒謊。
眾多疑問在蘇晚晚腦海中劃過，她的頭都開始痛了。
顧深說：“有點麻煩，但不是不能。”
“辛苦你了。”
如果沈念涵真的去見蘇遠山了，肯定會漏出馬腳。
她這段時間疏忽她了，所以她才會有蹦跶的機會。
蘇晚晚坐上出租車后，聯系沈念涵。
沈念涵看見蘇晚晚的來電，心臟狠狠跳了跳。
她這么快就發現她了嗎？
她隱藏得那么深，那么好，蘇晚晚不應該發現她的。
沈念涵的思緒百轉千回，思忖片刻還是接通了電話。
她不耐煩地問：“蘇晚晚，有事嗎？”
蘇晚晚嗤笑：“我沒事會給你打電話嗎？”
“什么事，趕緊說，我正忙呢？”
蘇晚晚開門見山地說：“找你履行承諾，什么時候有時間？”
見事情跟蘇遠山無關，沈念涵松了一口氣。
但想到盲婆婆，她又開始頭疼了。
蘇晚晚怎么陰魂不散呢？
沈念涵嘴硬道：“我那天已經跟你去，算是履行承諾了，是你有事毀約，怪不得我。”
是的，她已經去過一次，不會再去第二次。
蘇晚晚不聽沈念涵的狡辯，更不會慣著她，她說：“你要是不像履行承諾的話，我就給蔣總打電話。”
沈念涵危險地瞇起眼睛：“蘇晚晚，你在威脅我嗎？”
“不，我是提醒你。”
她不是說說而已，會真的落實這件事情。
沈念涵恨得牙根子癢癢。
如果不是蘇晚晚如今的身份難以撼動，她第一個要干掉的人就是她，她真的太討厭了！
她甚至有些后悔，在海市的時候怎么沒除掉她呢？
沈念涵咬牙切齒，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聲音：“我現在回答不了你，要詢問秘書近期的行程安排后才能給你答復。”
蘇晚晚：“晚上八點之前，希望能收到你的答復。”
沈念涵用力抓著手機，恨不得捏成碎片！
蘇晚晚千萬別讓她抓住機會，但凡有丁點機會，她都會牢牢抓在手中把她狠狠踩在腳下。
沈念涵近期都沒有工作安排，但她還是把時間拖到了下周，甚至沒給蘇晚晚拒絕的余地：“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毀約了。”
她一副蘇晚晚能奈她何的口吻。
蘇晚晚忽然就笑了，她也不生氣，冷靜地說：“下周五早晨八點鐘，我去沈家接你。”
“不用了，你把地址發給我，我自己過去。”
她不喜歡蘇晚晚登門，更不希望她和沈家人有過多的接觸。
蘇晚晚沒有拒絕。
如果不是怕沈念涵耍賴，她也不想去沈家找不自在。
“我會提前一天給你發消息，你的手機千萬別關機，不然我只能去接你了。”
蘇晚晚話音落地就掛了電話。
沈念涵不知道的是，蘇晚晚這次還錄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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