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在院子里佇立著的那個熟悉身影,傅承洲疾步走上前,輕聲問道:“怎么去了這么久?”
“沒什么,出了點小事。”
聽姜渺這樣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時裕忍不住憤憤道:“傅爺,您是不知道,顧家的那個保姆有多過分!我在旁邊看得都要氣死了!”
傅承洲眉梢一挑。
看樣子,小姑娘是在顧家受委屈了。
“那你怎么不幫她出氣?”
“額,這個嘛......”時裕迎上傅承洲審視的目光,心里毛毛的,無措地撓了撓后腦勺,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求助地看向姜渺。
姜渺則是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眼神,自顧自地說道:
“跟他又沒什么關系。”
時裕松了口氣,識相地溜了。
緊接著,姜渺又拿出布袋遞給傅承洲。
“你拿去讓人煎成藥湯給傅老爺子喝。”
傅承洲接過布袋打開看了一眼,發現是金光蓮草后,下意識地問道:
“你專門回顧家,就是為了拿這個?”
“嗯。”
聽到她的回答,傅承洲心中有些許觸動。
他低下頭,靜靜地凝視著姜渺,一向如寒潭般幽深莫測的眸底,卻在此刻瀲瀲游動著星光點點,浮動起明澈的柔光。
在這一刻,他仿佛能夠透過姜渺冷漠的外殼看到她內心深處隱藏的溫暖和善良。
“謝謝你對我爺爺的關心。”
姜渺抬起眸光,一臉漫不經心。
“就當是你照顧我七天的回禮好了,我走了。”
見她果真轉身要走,傅承洲有些慌亂地問道:
“你要去哪兒?不去我家嗎?”
姜渺頓住腳步回頭,微微皺眉,一絲不悅閃過她清冷的眼神。
“傅承洲,雖然我很感激你對我做的一切,但我并不是你的私人保姆或是助眠師。
而且,上次說好的,只陪你一個星期。”
她的聲音依舊平淡,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她習慣了孤獨,不愿意依賴別人,更不愿意別人依賴自己。
“可是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守著你,都沒有睡好。”傅承洲壓低嗓音,聲音極具磁性,這話被他說得帶了幾分委屈和撒嬌的意味,“所以,這一個星期不算,要從今天開始重新算。”
姜渺微微一愣,原本冷漠的表情稍稍有所松動。
“不愧是商人,算得真夠清楚的。但我提前聲明,七天之后,你我二人再無任何關系。”
換做是普通人聽了她如此刻意疏離的這番話后只會覺得挫敗與失望。
但傅承洲可不是普通人,他只聽出了姜渺的意思是答應要陪他回家了。
他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得逞笑意,輕聲說道:“走吧,帶你回家。”
半小時后。
姜渺再次踏進別墅,發現那片月牙湖旁邊種滿了山茶花。
水面泛著銀白的光芒,與潔白的山茶花相互輝映,仿佛在共同演繹著一曲夢幻的樂章。
她無言地欣賞著眼前美輪美奐的景色,內心微微一動。
那天傅承洲問自己最喜歡什么花時,她還以為他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真的被他放在了心上。
這時,傅承洲走到了她身邊,嘴角勾起一抹撩人的笑:
“喜歡嗎?”
姜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而她的目光卻依舊專注地停留在那片山茶花上。
院內的燈光昏暗,二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氣氛中彌漫著絲絲縷縷的曖昧,傅承洲看著眼前少女清冷動人的臉龐,有些失神,喉頭無聲地滾動了一下,嗓音壓得極低:
“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話剛說出口,他就后悔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可說出去的話并不能撤回,他只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反應,緊張到手心里都冒出了微微的汗,心也跳得極快。
時間仿佛凝固住了一般,不知過了多久,姜渺卻在還沉默著。
“姜渺?”他忍不住喚道。
姜渺終于回過神,神色帶著些許困惑地看著他。
“你說什么了嗎?我沒聽到,抱歉,剛剛看花有些專注。”
姜渺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傅承洲的眼神閃過一絲失落,但他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在腦海中預演過很多種她的回答,唯獨這個回答他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