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她吃飽喝足后,假裝不經意地問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
“你爸媽,是怎么......”
傅承洲原本笑著的臉僵了一瞬,又恢復了正常,但眼中卻閃過一絲恨意:
“被黑曼巴的人殺了。”
黑曼巴?
姜渺挑了挑眉,這不是克亞的那個著名黑惡組織嗎?
她記得兩年前,她因為一個任務,和那個組織的人交過手,最后雖然勝了,卻也吃了點虧。
那個組織的人,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你怎么會突然問這個?”傅承洲有些疑惑。
“沒什么。隨便問問。”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傅承洲卻覺得姜渺并不是隨便問問,他能感覺得出來,她從早上醒來到現在狀態都有點不對勁。
于是他試探性地又問道:“我昨天被你催眠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姜渺沒有說話,只是沉默。
然而,傅承洲卻比姜渺想象中更了解她,看她這幅樣子就明白了一切。
“果然出了事啊。”
見瞞不過他,姜渺索性開了口:“也沒什么,就是一直在喊你爸爸媽媽。”
然后還哭了好幾個小時。
姜渺不想再跟他討論昨天晚上的事,轉移話題道:“你報仇成功了嗎?”
傅承洲無奈地搖頭道:“殺死我父母的那幾個人倒是抓住了,但他們是黑曼巴培養出的死士,被抓住后立刻服毒自盡了。”
“所以你一直沒有找到躲在背后的那個指使者是嗎?”姜渺繼續追問道。
“嗯,黑曼巴那群人警惕性極高,每次我的人出動都會被他們提前發覺,然后立即轉移據點,不過我感覺他們也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可要想找到真正對我父母下手的人之前,必須得先找到黑曼巴的頭目,還得留下活口,很棘手。”
傅承洲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們既然是在暗網認識的,相信你也一定知道國際第一殺手墨羽吧?”
姜渺額間青筋一跳,喝了口牛奶,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我最新查到的消息是墨羽曾經和黑曼巴有過接觸,所以在暗網懸賞此人,想找到她從而獲得一些關于黑曼巴的線索,但是賞金加到了二十億也沒找到。”
姜渺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她抬眼看向傅承洲。
原來,在暗網傻不拉幾追懸賞的冤大頭居然就是他。
她一口喝盡牛奶,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淡定道:“送我去上學吧。”
“好。”
傅承洲起身,墨黑的眼眸與姜渺的視線交匯在一起。
或許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眸只是閃動了一瞬,然后便垂下去,之后歸于平靜。
二人上車后,晨曦的微光落在傅承洲蓬松的短碎發上,陰影正好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他今天換了一套和昨天風格相近的衣服,身子微側,領口露出了一半鎖骨,留一半藏匿在陰影里,修長的手指放在方向盤上,顯得格外好看。
昨天晚上那個對自己毫無防備、將所有的脆弱和無助都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傅承洲,真的是眼前的這個傅承洲嗎?
眼角余光瞥見身邊的少女盯著自己,傅承洲輕輕地笑了笑:“怎么這樣看著我?”
姜渺趕緊挪開視線,看向前窗玻璃。
她突然覺得,傅承洲好像和自己是一樣的人。
或許。
她可以幫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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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舒懷剛走進二十班,最先注意到他換了發型的人居然還是傅承蹊。
“不是哥們兒,你還真剪啊?”傅承蹊猛地摸了一把眼前那個刺撓撓的腦袋。
“誰讓你要跟我競爭姜渺的。”裴舒懷笑著推開他,琥珀色的眼睛在提到姜渺的名字時透著斑駁的光亮。
他還特意向理發師交代過,盡可能剪短一些。
于是得到了一個平頭。
即便是如此,也仍然無法掩蓋他的氣質,反倒從日雜風少年變成了清爽的陽光開朗大男孩,更增添了幾分獨特的剛性魅力。
聽到裴舒懷這樣說,傅承蹊縮了縮身子,眼神閃躲:“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
大哥和姜渺親密地走上同一輛車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簡直要閃瞎他的狗眼。
喜歡的人變成了自己的嫂子,這說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我勸你也還是趁早放棄吧。”裴舒懷學著他的樣子說話,還以為他是故意的。
傅承蹊對他翻了個白眼:“我已經放棄了。”
他才不會那么好心,告訴裴舒懷姜渺和自己大哥的關系。
就讓這傻小子繼續犯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