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渺卻置若罔聞,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傅承洲。
她將手伸向已經被紅土吞噬到了胸前的傅承洲,可她自己腳下墊著的物品已經被紅土吞噬殆盡,只能堪堪維持住傅承洲不再繼續下陷。
“艸!”很少說臟話的司知珩在此刻也忍不住了,使出吃奶的勁兒扯動繩索將黑龍扯回來后,立即和琥珀跑到黑曜旁邊拉住纏在傅承洲身上的那根繩索。
“姜渺,你把傅承洲抱緊!”司知珩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喊出的這句話。
姜渺把雙臂死死環抱在傅承洲胸前,黑龍氣都來不及喘勻就開始幫忙拉扯繩索,四人一齊出力,像串糖葫蘆一樣把姜渺和傅承洲拉出了紅土的泥潭。
他倆被強大的慣性甩到四人身后翻了好幾個跟頭,連站都沒站穩就聽到司知珩大喊道:“跑!”
眾人趕緊跟著他往與那紅土地相反的方向跑去。
跑了大概五十米左右,司知珩停下腳步,用手背擦了擦方才因為著急而流下的冷汗。
姜渺、傅承洲和黑龍彎下腰喘著粗氣,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暗紅色的腥臭“泥巴”,也都或多或少地掛了彩。
“你瘋了?”司知珩后知后覺松開緊咬的后牙,憤懣地對姜渺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貿然沖回去有多危險?!”
“我知道。”姜渺打斷司知珩。
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狼狽,但漆黑的瞳孔中卻布滿堅定。
姜渺當然知道危險,可傅承洲那時候整個人都快陷進紅土里了,而司知珩和琥珀還在救援黑龍,她怎么可能眼睜睜地讓他獨自面對危險?!
看懂她眼底的情緒后,司知珩只覺嘴里泛起一抹苦澀,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出口。
傅承洲攬了攬姜渺的肩膀,輕聲說:“渺渺,謝謝你。”
天知道當他看見姜渺不顧一切地向自己奔來時,他的心里有多感動。
劫后余生的慶幸反倒讓姜渺現在的心情輕快了許多,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謝什么謝,我這也算是還你一命了。”
琥珀聽到這句話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怒火直沖天靈蓋,氣沖沖地質問身旁的黑曜:“黑曜!你怎么回事兒?平時訓練的應急救援操作都被你吃了嗎?那么緊急的情況居然還要我提醒你該怎么做?”
“我......”黑曜仿佛還處于發懵的狀態。
司知珩看了黑曜一眼,淡淡地替她解釋道:“她應該也是受到了那東西散發的致幻性氣體的影響。”
聞言,姜渺敏銳地問道:“那東西?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司知珩面無表情道:“那是迷霧森林里特有的噬生花,一朵完整的噬生花足足有一個籃球場那么大!它能散發一種致幻性氣體迷惑動物,讓其不知不覺喪失警惕,走入它提前預埋好的陷阱中。
你們看到的那一大片空地,實則就是它的消化系統。
而你們剛剛吃的......蟲子,就是它特有的伴生蟲,它們平時靠噬生花的汁液生存,所以體內也含有使人麻痹的精神毒素,在食用過后會更加困頓,等徹底昏迷過去后,噬生花便可無聲無息地將獵物吸食殆盡。”
黑曜后知后覺地拿出包里那瓶他之前精心收集了許久的“露水”和幾根“樹枝”,發現其已然變成了泛著綠色的消化液和帶著腥臭味的還未被完全消化完畢的滑膩白骨。
他尖叫一聲丟掉手里的東西,再聯想到剛剛他吃得最多的肉蟲,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旁大吐特吐起來。
傅承洲也想到自己吃了幾口“果子”,默默地掏出水壺漱了漱口。
見狀,司知珩似笑非笑地說:“那肉蟲可是高蛋白,挺有營養的,那點毒素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