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跟隨著球球在森林中快速穿行了百余米后,球球在一棵樹前停下了腳步,圍著樹根嗅聞了一圈,回到姜渺腳下搖著尾巴。
姜渺抬頭往上看,發現這是一棵巨大的榕樹,樹干粗壯,枝干樹葉繁密得仿佛遮蓋了一方天地,只有幾絲陽光從縫隙里穿透下來,從盤曲的樹根看得出這棵樹起碼生長百年。
她定睛一看,那只身長近五尺的怪鳥正安靜地蹲在樹枝上,它閉著雙眼,嘴巴微張,似乎在休息。隱約還能看見它身上顯露出昨天被姜渺擊中的刀傷。
姜渺四下環顧了一番,確認沒有其他野獸的蹤影后,決定放下手中的槍,轉而把尼泊爾軍刀橫握在手中,眼神凜然地丟了出去。
脫離姜渺手的軍刀頓時化作一道銀光,直挺挺地向怪鳥的要害部位飛去。
誰知那怪鳥反應極快,立即張開翅膀躲開,軍刀雖沒能給它致命一擊,但還是扎中了它的翅膀。
怪鳥在半空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緊接著失去平衡,如墜落的流星般,和軍刀一起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它痛苦地閉上眼睛在地上掙扎,試圖重新扇動翅膀,卻只是艱難地撲棱著。
姜渺冷笑一聲,大跨步走到它面前,蹲下身子,重新撿起軍刀,立于它的頸間,瞇起眼睛說道:“你既然擅長模仿人類說話,還可以指揮野獸,那我倒要看看,當我割斷你的脖子時,你還能發出什么聲音。”
她的眼神布滿了寒色,嗓音也盡顯涼意。
說完這句話后,她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軍刀。
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姜渺突然聽見了一道微小的鳴叫聲,緊接著,她的手背被什么東西輕輕啄了一下。
姜渺吃痛地縮回手,以為這怪鳥又在尋找援手,不由得心中一緊,決定快速解決掉它后趕緊離開。
可她將視線再次落到怪鳥的身上時,卻發現一只幼小的鳥兒出現在怪鳥身邊。
這小鳥的長相和怪鳥一模一樣,漂亮的讓人心驚,通體藍紫相間的羽毛,還若隱若現閃著金光,只是身軀僅有拳頭大小。
小鳥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用自己小小的腦袋輕輕拱著怪鳥的腦袋,時不時還發出尖銳而急促的哀鳴,這一系列的動作和聲音無不體現出它的焦急和不安,似乎在試圖喚醒怪鳥。
姜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猜測這只幼鳥應該是怪鳥的孩子,臉上的表情突然柔和下來,眼神復雜地看著幼鳥不斷重復著動作。
就在這時,怪鳥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注視著幼鳥,綠色的眼珠里劃過幾分哀涼。
幾秒鐘后,姜渺清清楚楚地看見,那怪鳥的眼角竟然滑落下一滴晶瑩的眼淚。
幼鳥并不懂那眼淚的含義,毛絨絨的腦袋很快就把那滴眼淚拱不見了,仍然不斷地在它的母親眼前哀切鳴叫著。
姜渺的心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擊中了,在這一刻,她的腦海里居然莫名其妙浮現出了紀梔柔的臉。
她垂下眼眸,靜靜思考了片刻。
隨后,她終于意識到,這只怪鳥之前對他們的攻擊,不過是出于自我保護和生存的本能,就像她和她的同伴們那樣。
在大自然中,每一個生物都有自己的角色和使命,都是為了在這個嚴酷的環境中求得一份生存而努力。或許,這只怪鳥和它的孩子也只是在順應大自然而已。
她曾經對它的憤怒和恨意是出于它設計自己和同伴,但現在想想,她之前擺脫噬生花、擺脫狼群后,從未想過要折返回去殺掉它們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