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黑龍趕緊放低了音量，繼續說道，“我感覺他們的狀態和黑曜中蠱時的狀態完全不一樣，他們雖然神情很麻木呆滯，但是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而且我之前聽見有村民說什么像我們這種新來的，得趁我們還在犯迷糊的時候好好教訓教訓，這就說明他們都知道新來的人會是中蠱的狀態，而他們卻不是這樣的。”
聽到黑龍的話，姜渺補充道：“沒錯，我也聽到那刀疤臉說過類似的話，他說每次有新來的人就像聽不懂人話一樣，但那些村民很顯然是聽得懂人話的。”
琥珀卻不認為自己說的哪里不對，反駁道：“就算他們有思想也不能說明他們沒有被蠱術控制啊，說不定那蠱蟲可以先是把人控制住帶到這里來，然后再控制他們的精神，給他們慢慢洗腦呢！”
姜渺想說這世上沒有這么復雜的蠱蟲，可是又想到她已經接二連三見識到自己從未見過的蠱蟲，這種真的存在也說不定，于是又把話給吞了回去。
這時司知珩說：“被蠱蟲控制也好，被洗腦也罷，總之不管怎么說，那些村民絕對已經不是正常人該有的精神狀態了。”
黑龍撇撇嘴：“我倒覺得他們更像是被洗腦了，你們不是都看見那些人跟著那小個子喊口號的場景了嗎？什么‘神明的賞賜神明的偉力’。靠，聽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跟特碼進了傳銷組織似的。”
琥珀笑著說：“是啊，還說什么吃得越多越親近神明，這神可真夠廉價的，偉力居然藏在豬食里。”
他有意開玩笑緩和緊張的氣氛，大家也都被他的話逗笑了，唯有黑曜面無表情地突然出聲道：“也許他們所說的神明真的存在。”
這句話著實有點刺激，氣氛在此時瞬間變得安靜，大家臉上皆露出錯愕的表情。
傅承洲想到黑曜是親身經歷過那奇怪蠱術的人，所以她這樣說肯定是知道些什么，遂問：“你為什么這樣說？”
黑曜垂眸，咬了咬下唇，像是在努力回憶些什么，片刻后她說：“我中蠱的時候其實剛開始意識還算是比較清醒的，只是大腦常常一片空白。可到了后來就有點不受控制了，那時候的感受我現在基本上全都忘了，但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驅使著我的腳步，甚至......我能確定那力量不像是人類所擁有的......”
此話一出，其他人的臉色全變了，大熱天的后背居然都生出了幾分涼意。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神的存在嗎？
怎么可能！
這又不是什么神話世界，大家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可能相信這種荒唐事！
眾人沉默了許久，一時間誰都無法接受黑曜所說的話。
黑曜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該說這樣的話來引起大家的恐慌，于是她又找補道：“也許我當時是受了那蠱術給我施加的心理暗示從而產生的錯覺，你們可以不用太放在心上......”
“不。”姜渺打斷了黑曜的話，堅定地說，“你所說的神應該確實存在，但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神，否則黑曼巴這個組織早該統治世界了。所以你認為的那個神，也許是黑曼巴他們造出來的‘神’。”
聽到姜渺這樣說，其他人都一副沒聽明白的樣子，黑龍直截了當地問道：“老大，你這說的也太玄乎了吧？什么造神不灶神的？我怎么聽得云里霧里的，你再說清楚點唄。”
姜渺無奈地搖搖頭：“這也是我的直覺和猜測而已，還沒有證據支持我的想法，所以也沒辦法給你們解釋......總之，這地方遠比我們想象中要復雜。”
傅承洲知道姜渺的直覺向來很準，于是他說：“我認同墨羽的觀點。這個村子很像古代那種神秘宗教團體建立的聚居地，通過他們喊口號的事情就能看出來他們在崇拜某種力量，可能是黑曜所感覺到的那種。這個力量也許不是真正的神明，但對于他們來說，它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