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三個字差點就從韓春桃嘴里跳出來了,好在她還僅存著些許理智。

  能嫁給沈淵她當然一萬個愿意了,能嫁給這么俊美高貴的夫君,日后她回村時還不羨慕死杏兒那群死丫頭!

  韓春桃目光期許的看著徐氏,盼著她早點吐口答應。

  徐氏卻沒有半分猶疑的道:“郡主,臣婦這小女自幼長在鄉下,不通文采沒有規矩哪里配得上沈大公子。”

  聽徐氏將她說得一無是處韓春桃小臉一繃,心里不滿極了,但還是拉著徐氏的衣袖故作嬌羞的道:“母親,女兒已經在學規矩了,以后也會好好讀書識字的。”

  韓春桃這副上趕著的樣子氣得徐氏腦仁疼,心里不禁起了狐疑,這般品性真的是她的女兒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昌平郡主是在拿韓春桃膈應沈淵,只有韓春桃美滋滋的做白日夢。

  沒有學識文采不可怕,只怕愚不可及還眼高于頂。

  昌平郡主聞后一樂,“真是個知曉上進的孩子,本宮瞧著這樁姻緣還真是不錯。

  淵兒,五小姐既照拂你許久,你理應給她一個交代,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淵只淡淡牽起唇角,語氣輕慢,談笑間已有睥睨天下之勢,“如果郡主覺得可以做主我的婚事那就盡管一試。

  不過……若到時候兩家定了婚事,郡主卻發現做不了我的主,這個婚怕是只能由其他人繼續了。”

  沈淵意味深長的瞥了沈染一眼。

  昌平郡主臉色巨變,她最在意的便是沈染這個兒子,可現在沈淵竟敢在眾目之下赤裸裸的威脅她。

  沈染眼見形式不好,笑著打岔道:“母親還真是性急,大哥才回京多久你便急著給他定親事,怎么也該讓大哥熟悉一下京城才是,萬一遇到了情投意合的貴女到時候母親再操辦也來得及。”

  有沈染為她搭臺階昌平郡主抿抿唇,斂下眸子不再言語。

  韓春桃看的直著急,別光顧著聊天啊,倒是把婚事定下呀!

  直到徐氏黑著臉叱令韓春桃離開時,韓春桃才終于舍得將眼睛從沈淵身上挪開。

  徐氏一直壓著一口氣,直到踏上馬車才開口叱道:“夕柔!”

  韓春桃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徐氏是在叫她,見徐氏臉色不好,忙露出一副可憐委屈的模樣先發制人,“母親,女兒知錯了您別生氣。

  女兒自幼長在鄉下不懂得貴族的規矩,這才不小心犯了錯,日后女兒一定小心謹慎再也不會給人添麻煩了。”

  若是以往徐氏只要一聽到韓春桃在外面吃苦受累就會心軟,什么都會依著她,可這次徐氏卻當真動了怒氣,“你可以不懂規矩不通文采,可身為女子你怎么能毫無廉恥之心!”

  不懂規矩可以學,可若是心性長偏了那就無可救藥了。

  韓春桃還要分辯,徐氏卻道:“不要再拿你生在鄉下當借口,不管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兒還是貴族小姐都應自重自愛,你今日的行徑著實讓我失望。

  今日回去后你便安心學規矩吧,一日不學會一日便不要出門了!”

  “母親!”韓春桃沒看夠錦繡京城,還想四處看看呢,沒想到出了一趟門就被禁足了。

  見徐氏斂眸不再理會她,韓春桃情急之下視線掃到安靜坐在一旁的陸夕瑤道:“母親,都是陸夕瑤的錯!就是她攛掇我去摘昌平郡主的牡丹花的!”

  陸夕瑤聞言緩緩抬起眸子看向她,徐氏也睜開了眼。

  “五妹妹何出此言?”陸夕瑤不徐不疾的開口道,神情沒有一絲慌亂。

  韓春桃也意識到自己中了陸夕瑤的激將法,尖著嗓子道:“母親,就是陸夕瑤這個小賤人害我!她故意和我說侯府的花兒珍貴,引誘我去犯錯,她就是嫉妒我搶走了原屬于她的位置,所以故意來害我!

  母親,您一定要將她趕走,咱們身邊絕不能留這種卑鄙的小人!”

  “五妹妹,我勸你不要四處亂走乖乖坐下等母親你不肯,我又提醒你永寧侯府中的花珍貴無比絕不能隨意采摘,現下出了事你卻全都推到我身上著實讓我心寒。”陸夕瑤垂下睫羽神情哀痛,“母親,我想我還是離開吧,或許只有我走了五妹妹才會真正安心。”

  “小賤人,你少裝模作樣……”

  “夠了。”徐氏開口,冰冷的語氣讓韓春桃心口一緊。

  她看著韓春桃的眼神極度失望,語氣也沒了往日的溫和,“夕瑤好心勸你非但不領情還要的惡言相向,就算你沒讀過書難道也沒學過明辨是非嗎?

  不知悔改,辱罵姐妹,今晚你便不要吃飯了,好好反省反省吧!”

  韓春桃的所作所為實在令她心寒,這種性子必要要嚴厲手腕才能將她掰回正道。

  韓春桃狠狠瞪著陸夕瑤,她早晚要將這個礙事的小賤人攆走!

  陸夕瑤莫不在意的收了視線,就憑她還想與自己斗,愚蠢至極!

  可陸夕瑤眼眸中還是溢滿了哀傷,她今日鼓足勇氣于試探了一下沈染的心意,詢問她可有心儀的姑娘。

  沈染聞言頓了片刻便道:“長幼有別,長兄婚事未定我不敢居前。況且我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倒也不必我多慮。”

  沈染雖說得委婉,但陸夕瑤何嘗聽不出拒絕之意。

  他不喜她。

  昌平郡主的那張帖子給了她一絲期望,結果卻只是她一廂情愿而已。

  韓春桃雖不足為懼,可今后她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一行人回了侯府,宋氏搶先回壽安堂與蔡氏稟告了一番。

  老夫人蔡氏怒不可遏,劈頭蓋臉的訓斥起徐氏來,“你是怎么照看呢,好端端的去赴宴怎么鬧成這副模樣,簡直丟盡了侯府顏面,你這當家主母就是這么當的嗎?”

  徐氏是繼室家世又不夠高,蔡氏對她多有不滿,徐氏垂首聽著早已習慣了蔡氏對她的為難。

  韓春桃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生怕這個時候會觸上霉頭惹火上身。

  陸夕瑤卻輕聲開口道:“祖母息怒,今日都是夕瑤的過錯。

  二哥哥與人爭執受傷,母親和二嬸同去探望便將五妹妹交給我照顧,實是我沒用這才讓五妹妹闖了禍事。”

  陸夕瑤說得誠懇,實則無不是再說若非陸寧軒尋釁滋事今日便不會惹出這些禍端了。

  宋氏聽聞不悅的道:“軒兒這么做也是為了侯府的利益,都怪那商人太過奸詐!”

  陸夕瑤心中冷笑,如果陸寧軒當真贏了那錦繡閣也只會入了二房的腰包,現在輸了卻拿侯府說是,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當然知道二哥哥是為何侯府好,否則也不會拿二嬸的陪嫁來當賭注了。而且我覺得二哥哥今日有些奇怪,他往日里脾性再好不過了,今日怎么突然就這么沖動,居然當著榮寧長公主和昌平郡主的面暗箭傷人。

  先不說此行可能會給榮寧長公主留下不好的印象,今日在場的都是貴人,若是誤傷了誰那可就不妙了。”

  “什么!還有這等事!”蔡氏怒目看向宋氏。

  宋氏只告訴蔡氏陸寧軒與人比試時受了傷,又刻意夸大了韓春桃犯的錯,所以蔡氏才會對徐氏那般氣惱。

  宋氏臉色一白,咬著嘴唇甕聲道:“母親,實是那云寒太過可恨……”

  蔡氏氣得將桌案拍得砰砰作響,“平日里寧軒掐尖好斗你不管,現下居然縱容得他敢在榮寧長公主面前動手,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可能會連累整個侯府!”

  曾有御史在言語上對榮寧長公主有些冒犯,結果就被蘇贏直接摘了烏紗,且其后人朝廷永不錄用。

  這時武定侯陸謹言也臉色陰沉的自外歸來,宋氏心虛連忙低下頭,陸謹言冷冷問道:“可找府醫瞧過寧軒的傷勢了?”

  見宋氏點頭,陸謹言又道:“處理好傷勢后就讓他搬到祠堂閉門思過,沒我的命令不得出來!”

  宋氏不服想要辯駁,可對上陸謹言那陰沉的眸子只得老老實實的忍下。

  “大房真是欺人太甚了,你哥哥已經受了傷,侯爺居然還讓他陰冷的祠堂,不是自己兒子果然不心疼!”宋氏忿忿不平與陸夕璇抱怨。

  陸夕璇也怨陸寧軒沖動無腦,可畢竟是同胞兄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陸夕璇抿抿唇,“可這次哥哥的確做得太過火了,只怕日后難免影響前程。”

  甚至就連她的名聲都有可能受損。

  宋氏也發愁,“你哥平時雖胡鬧了些但也沒像這般沒分寸過,簡直跟瘋魔了似的!”

  陸夕璇腦中靈光一閃,勾唇道:“哥哥今日著實有些反常,或許中了邪也說不準。”

  “中什么邪,前幾日還好端端的,又沒遇到什么特別的事。”

  陸夕瑤嘴角笑意加深,“誰說沒有的,咱們府中不就剛添了個人嗎?”

  宋氏了然,母女兩人相視一笑,宋氏撫掌道:“好,明日我便去請一位高僧過來瞧瞧,看看咱們府上到底是什么邪祟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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