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春桃見事情不妙忙將陸夕瑤賣了出來,徐氏聞言皺眉問道:“夕柔,你不是說這飯菜是你親自為寧宴去買的嗎?怎么會又經了夕瑤的手?”

  “我……我……”韓春桃支吾著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咬定了陸夕瑤道:“反正如果他們酒肆沒問題,那就一定是陸夕瑤做的!”

  “父親,母親,這里出什么事了嗎?”這時陸夕瑤自內間走出,柔聲細語的問道。

  她款款走到韓春桃身邊,兩個少女站在一處一人秀麗婉約清純可人,另一人金玉加身卻庸俗不堪,陸謹言看得眉頭直皺,甚至有些后悔尋回這個女兒了。

  “陸夕瑤,是不是你在寧宴的飯菜里下了瀉藥!”

  陸夕瑤驚訝的睜大了雙眸,疑惑不解的道:“五妹妹,你在說什么啊?”

  “少在那裝模作樣,這飯菜就我們兩個碰過,除了你還能有誰!”韓春桃扯著有些喑啞的嗓門怒聲吼道。

  陸夕瑤咬著嘴唇楚楚可憐的道:“五妹妹,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這飯菜不是你給四弟買的嗎?與我有什么關系?”

  “你放屁!這飯菜明明是你買的,你休想怪在我身上!”韓春桃情急之下爆起了粗口,看著哪有一絲大家閨秀的模樣。

  如今韓春桃和陸夕瑤的說辭出了偏差,顯然這里有問題。

  陸謹言冷沉著臉厲聲問道:“你們兩個究竟是誰在說謊?”

  陸謹言雖在詢問兩人,目光卻若有似無的落在了韓春桃身上。

  陸夕瑤雖不是他親生女兒但畢竟養在身邊十余年,韓春桃的表現又不盡如人意,是以他顯然還是更偏信陸夕瑤一些。

  可誰知陸夕瑤卻咬著薄唇,眼中蓄滿了清淚,哽咽著道:“父親,是女兒說謊了。”

  “夕瑤,怎么是你?”

  韓春桃沒聽出陸謹言的話外之音,還沾沾自得的道:“母親您看,我就說是她吧!”

  “這飯菜的確是我在酒肆買的,因為我聽說寧宴最近食欲不好便從紅芍姑姑那得知了酒肆的位置,可……”陸夕瑤抬眸望了韓春桃一眼,淚眼婆娑的模樣讓人看著便覺得可憐。

  “可當我取回飯菜后正好碰上五妹妹,她說寧宴是她的親弟弟,讓我不要總想著去討好寧宴,便將飯菜拿走了,還警告我不許告別人。”陸夕瑤說到這已是淚流滿面,捂著臉泣不成聲。

  “五妹妹,我知道你討厭我不喜歡我,可你也不能為了陷害我就拿寧宴的安危當賭注啊!

  你若真的容不下我我走便是,你何苦費盡心思的陷害我。”

  韓春桃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瞪著陸夕瑤,“你……你在胡說什么!”

  陸夕瑤不理會韓春桃,只低低啜泣聲音婉轉哀鳴,“我在府中已是如履薄冰,我又怎么做出這種自尋死路的事?

  飯菜是我買給寧宴的,如果出了差錯我難辭其咎,無論如何我都沒有理由做這種事。”

  云卿冷眼看著,若非自己太了解陸夕瑤的本性她都要忍不住心疼這個“可憐無助”的女孩了。

  韓春桃全然不知自己從一開始就掉進陸夕瑤的陷阱了,還傻乎乎的問道:“你沒有理由難道我就有嗎?”

  “當然。”陸夕瑤抬起泛紅的眸子,抽噎著道:“因為這樣五妹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我趕走,我勢必會遭父親母親厭棄,日后再也不會再礙五妹妹的眼的了。”

  韓春桃往日里喜歡掐尖逞強,但她只是仗著嗓門大說話糙,論起心機擅辯十個她也抵不上陸夕瑤半個。

  便如此時韓春桃只能惡狠狠的瞪著陸夕瑤,除了罵罵咧咧沒說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夠了!”陸謹言被她吵得心煩意亂。

  “父親。”陸夕瑤忽然撩起裙擺跪在了地上,懇切的望著陸謹言道:“父親,我自知沒有資格與五妹妹相爭,所以往日里處處謙讓,可此事事關我的名節,求父親一定要徹查此事還女兒一個清白。”

  看她如此韓春桃更是急了,也連忙表態道:“查就查,我才不怕!”

  陸謹言和徐氏相視頷首,徐氏讓紅芍悄悄去查以免誤了兩人的名聲。

  云卿心知此事已無懸念,甚至就連讓韓春桃搶功本就是陸夕瑤設計中的一環,陸夕瑤了解韓春桃掐尖的性子所以故意與她透露給陸寧宴送飯菜的事,結果韓春桃果不其然上了套。

  如此一來即便不能毀了他們酒肆,也有韓春桃給她兜底,不管結果如何對她都有利。

  云卿冷冷看著陸夕瑤,忽然輕輕勾起了唇角,她忽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武定侯府與她過招了呢!

  片刻后紅芍腳步匆匆回來復命,她在徐氏耳邊低語兩句,徐氏猛然望向韓春桃,眼里盡是失望之色。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剩下的事陸謹言自然不會再讓云卿兩個外人看,道貌岸然的說了些不痛不癢和的話便遣他們離開。

  徐氏看了云卿一眼,心想著今日冤枉了人家改日要親自過去賠禮才是,而紅芍看云卿的眼神更是灼灼。

  兄妹兩人沒有乘車,而是閑庭信步的走在無人的街上。

  云卿側眸看了韓承修一眼,開口問道:“哥哥,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韓承修淡聲道:“韓春桃不適合留在侯府,做了人家手中的刀尚不知情。”

  “那哥哥覺得那四小姐如何?”云卿想趁此機會讓韓承修看清陸夕瑤的為人。

  望著云卿殷殷的目光,韓承修說出了云卿想聽的話,“陰險歹毒,不可深交。”

  “哥哥看出來了?”云卿心情有些歡愉。

  “嗯。”韓承修頷首道:“她的本意是想針對我們酒肆,明日我會將此事告知爹和阿姐,免得他們日后著了道。”

  云卿笑彎了嘴角,心情好到飛起,“那此事就交給哥哥了!”

  這樣即便日后她和陸夕瑤換回了身份,哥哥他們至少也會有心理準備。

  見她笑得燦爛,韓承修也被她感染到了,滿眼寵溺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主子,您要過去嗎?”

  巷口深處停著一輛玄色馬車,墨羽小聲詢問道。

  沈淵蹙眉看著溫馨的兄妹兩人眸色微沉,冷聲道:“回府。”

  墨羽心下不解,主子剛風塵仆仆的回到京城,結果一聽說武定侯在找韓家兄妹的麻煩便立刻趕了過來,可現在怎么又不去了呢?

  主子心海底針,真是搞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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