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此言一出,殿內先是默了默。

  護國公最先笑著開口,“年輕人氣盛不是壞事,不過沈將軍行事向來穩妥,從不是說大話的性子,今日怎的倒是反常,還是說沈將軍的意思是永寧侯府有能力掌控糧價?”

  永寧侯連忙否認,“護國公說笑了,這種事豈是一個府邸能夠改變的。

  沈淵,注意言辭,莫要胡鬧!”

  沈淵卻不理會永寧侯,只對蘇贏道:“臣沒有辦法做到此事。”

  “沈將軍這是怎么了,短短兩句話的功夫便前后矛盾,你縱然想在陛下面前展現自己也不能如此沒譜吧!”護國公不放過任何一個重傷沈淵的機會。

  畢竟當年林家之事與顧太后有分不開的關系,連帶著護國公也一樣被沈淵恨上了,既是如此有些場面話便不必再說了。

  蘇贏耐心問道:“你既做不到方才又為何一口篤定?”

  沈淵不徐不疾的回道:“臣雖做不到,但有一人可以。”

  “誰?”

  沈淵嘴角微勾,眼中漾起一絲溫柔,“錦繡閣,云寒。”

  陸謹言皺眉,云寒與他雖無過節,但二房卻因為云寒屢屢受難,武定侯府也因他丟了不少顏面。

  如今聽沈淵提及云寒,陸謹言心里是有些不快的。

  沈淵作為他未來的女婿,應與武定侯府榮辱與共,豈能還為這個商賈說話。

  “荒謬!”護國公不屑道:“區區一介商賈如何能擔起國家政事!”

  “護國公是年邁耳聾了嗎?我何時說過云寒涉政,我說的是她有能力穩定糧價。”沈淵反唇相譏,絲毫沒將護國公放在眼里。

  “你!”護國公冷臉拂袖,“大言不慚,我倒眼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沈淵神色從容,不慌不忙的道:“之前因為一些私人恩怨武定侯府的二夫人將一個糧鋪送給了云寒。”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陸謹言身上,同情有之幸災樂禍亦有之。

  當初宋氏為了保全顏面給了云寒一個糧鋪看著倒也不賠,可誰能想到陳國突有天災,這個時候正是糧鋪發大財的時候。

  武定侯府的底子本就有些空了,如今又白白失了一個好機會。

  陸謹言有些羞惱,凝眸看向沈淵,暗恨沈淵沒有分寸。

  沈淵根本不在意陸謹言,繼續道:“當初云寒想要做大糧鋪的生意,是以收了不少存糧。”

  蘇贏敏銳的捕捉到“不少”這個字眼,問道:“不少是多少?”

  沈淵沉吟了一下,開口回道:“足以支撐南安一郡所有百姓。”

  “當真!”蘇贏眼睛一亮。

  如今陳國受災最嚴重的當屬南安和荊州,若云寒能夠解決南安郡那朝廷的擔子可就輕多了。

  沈淵頷首,“不僅如此,云寒承諾糧價分文不提,仍舊按照之前的糧價。

  如此一來那些妄圖哄抬糧價的商賈算盤便會落空,百姓有便宜的糧食自然不會再買高價的糧。”

  眾人愕然,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商人重利,如此一來云寒不就白折騰了。

  “他會有那么好心?他囤積糧食不就是為了待時機賺差價,這個時候他怎么可能趁機漲價?”

  沈淵側眸看向護國公,唇角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有些人身居高位,眼里卻只有蠅頭小利。有些人身在民間,卻懷揣家國。”

  “沈淵,你居然敢譏諷老夫!”

  沈淵淡淡一笑,“護國公誤會了,我知道護國公一向端正自持,怎么可能做出趁機哄抬糧價之事?

  我記得護國公府有兩家糧鋪,護國公的心胸想來定不會輸給一個人商人,這次也斷然不會趁機漲價發國難財吧!”

  護國公一哽,這才意識到自己掉進了沈淵的陷阱里。

  這本是個發財的好機會,只要糧價不漲得太過離譜朝廷不會過問,如此一來他又豈能不以身作則。

  護國公恨得咬牙切齒,卻只能硬生生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那是自然。”

  沈淵點點頭,視線一一掃過衣冠楚楚的一眾大臣,“眾位大人都是憂國憂民之人,想來也是一樣的。”

  蘇贏彎彎唇角,朗聲替他們應了下來,“這是自然,我陳國的官員皆廉政愛民,豈用你來提醒!”

  “是臣僭越了。”沈淵拱手賠禮。

  君臣兩人一唱一和倒是將文武百官架了起來,誰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方才還笑話武定侯府倒霉的官員此時欲哭無淚,他們倒是有鋪子,但也一個子掙不到,空歡喜一場。

  蘇贏很是高興,笑著道:“沈淵,那便由你幫襯譽王一同處理此次災情,待事情處理好了朕定有重賞!”

  “為陛下分憂本就是臣應做的,這次多虧云寒仗義出手,屆時陛下好好賞他便是。”

  蘇贏大手一揮,爽快應下,“只要平息災情,他要什么朕都應!”

  沈淵眸光精亮,彎唇拱手,“如此,臣便替云寒謝過陛下了。”

  沈淵眉宇欣慰,這樣她就能得償所愿不會過的那般緊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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