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拿著和離書便去找徐氏,半路正遇見陸夕璇。

  陸夕璇唇角微勾,得意笑道:“四妹妹這是剛從大伯父書房回來嗎?”

  云卿揚起嘴角,晃了晃手中的和離書,“這次多謝你了,不然我也不能這么順利拿到和離書。”

  陸夕璇看云卿笑得眉目彎彎,眼中的欣喜不似作假,訝然道:“四妹妹這是被打擊傻了不成,還是說你被沈將軍退了親事一時接受不了打擊……”

  云卿將手搭在陸夕璇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真以為我喜歡待在武定侯嗎?

  這次若不是你幫我,我一時還真找不到這么好的機會。所以這次我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不過日后見到我你可要躲遠點兒,畢竟我這個人可是很瘋的!”

  云卿說完揚長而去,粉黛跟在后面不滿的道:“小姐,您就這么放過她嗎,她害夫人這么傷心,至少也要把她扔到湖里去吧!”

  “人家好心幫了咱們,咱們怎么能那么粗魯呢!”不過她方才在拍陸夕璇肩膀的時候悄悄用了些東西,陸夕璇日后只要稍一吹風臉上便會起又紅又癢的疙瘩。

  愛出風頭不是好習慣,日后她還是安安分分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小姐吧!

  “四妹妹。”陸嘉兒在徐氏院子附近等著云卿,顯然已經等了一會兒。

  望著陸嘉兒眼底的擔心,云卿笑著道:“三姐姐不必擔心我,你該知道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武定侯府。”

  見云卿神情不似作假,陸嘉兒笑了笑,喃喃道:“也好,也好。”

  “三姐姐,聽說工部尚書有意與侯府提親。”

  聽到此事陸嘉兒臉頰微微一紅,她也沒想到竟會有人對她一見傾心,“八字還沒一撇,尚且說不準。”

  云卿卻并非有意與她探討八卦,而是認真的道:“三姐姐,如果對方品性正直,你也當真對他有意,那便莫要再拖下去,早些成婚離開這里未必不是好事。”

  陸嘉兒凝眸,眼中噙著些許疑惑,云卿卻湊近在她耳邊道:“出嫁之女,不受牽連。”

  陸嘉兒瞳孔一縮,她是個聰明人心里瞬間有了計較。

  而云卿也不再多言,還想著將這個好消息盡快告訴給徐氏,“三姐姐要盡快為自己打算,我先走了,后會有期。”

  陸嘉兒望著云卿的背影,屈膝福了一禮,“四妹妹,后會有期。”

  徐氏院中。

  徐氏望著許久不見的陸寧宴眸中滿是驚喜,“寧宴,你瘦了。”

  徐氏想要伸手摸一摸陸寧宴的臉,可陸寧宴卻側頭避開了,他長高了些也瘦了些,退去嬰兒肥,倒是更像陸謹言了。

  “父親答應要與母親和離了。”

  “真的?”徐氏眼中滿是驚喜,晦暗的眸光在這一刻亮了起來。

  卻不知徐氏的表情反倒刺痛了陸寧宴的眼睛,他恨恨咬著牙,雙拳緊握,“母親就這么想要離開我和父親嗎?”

  “寧宴,母親可以帶著你和卿卿一同離開……”徐氏連忙解釋道。

  “不必了。”陸寧宴冷淡的撥開徐氏的手,望著她一字一頓道:“我姓陸,我是武定侯府的公子,今日您若走了,您便再也不是我娘了。”

  徐氏愣住,紅芍忙道:“公子,您不知道這些年夫人是怎么過來的……”

  紅芍將徐氏的隱忍不易一一道了來,可陸寧宴卻不為所動,只問道:“我只問您一句,您是走是留。”

  陸寧宴的眸光太冷,竟與陸謹言一般模樣。

  徐氏跌坐在椅上,半晌喃喃道:“對不起,寧宴。”

  他并非因為輕寒而選擇離開,而是她再也無法忍受與陸謹言同處屋檐下。

  陸寧宴咬了咬牙,轉身倒了一杯茶,跪在徐氏身前垂首道:“兒子再最后敬您一杯,今日起我們母子情斷。”

  徐氏的心被深深刺痛了,她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疼愛的兒子居然會不想再認她這個母親。

  徐氏雙手顫抖著拿過杯子,仍舊不死心的問了一遍,“寧宴,你是認真的嗎?”

  陸寧宴不說話,但決絕的眼神已表明了他的內心。

  “好。”徐氏仰頭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臉頰蜿蜒著落下一行清淚,而陸寧宴也低著頭落下一滴淚。

  云卿走起來時正望見這一幕,陸寧宴偏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除厭惡還有一絲慌亂心虛,而折磨心虛恰被云卿捕捉進眼中。

  云卿闊步上前,一把躲過徐氏手中的茶盞,放在鼻下輕嗅。

  “卿卿?”

  徐氏不明所以,云卿卻瞳孔猛然一縮,抬手便將茶盞砸在了陸寧宴的頭上。

  鮮血蜿蜒流下,云卿眼中寒意仍在,“你竟敢給娘親下毒!”

  “什么?”紅芍大驚失色,不愿相信的看著陸寧宴,“四公子,您說話啊!你真的給夫人下毒了嗎?”

  鮮紅的血順著陸寧宴的頭滴落下來,陸寧宴抹了一把頭上的鮮血,心中的最后一絲愧疚也沒有了。

  他滿是怨恨的看著云卿,聲嘶力竭的控訴道:“你這個賤人,你就不該回來!

  因為你母親將我趕去了嚴戒院,如今因為你父親和母親就要和離了!我是武定侯府的嫡出公子,豈會與你們狼狽為奸。

  你們想去投奔那個奸夫,我不要!母親生是武定侯府的人,死也是武定侯府的鬼。”

  陸寧宴從未想過自己的母親竟會與外男不清不楚藕斷絲連,如今甚至還要離父親而去。

  父親與他說過,他只能在父親母親中選擇一個,如果他還想做陸謹言的兒子,就要全心全意聽從他的命令。

  他以有這樣的母親為恥,他寧愿讓母親清清白白的死了,也不想看她離開侯府后嫁給別人的男人,成為他和父親的恥辱。

  更何況他生來尊貴,只有傻子才會拋棄榮華富貴。

  云卿眼底腥紅一片,她提防過陸謹言,提防過陸夕瑤,唯獨沒有想過陸寧宴會對徐氏下手。

  是她的錯,她低估了陸家人的卑劣。

  她現在甚至懷疑,前世徐氏的突然離世是不是也是陸寧宴親手所為。

  可此時云卿顧不上與陸寧宴爭執,她抬手封住了徐氏的心脈,直接將徐氏攔腰抱起。

  “娘親放心,這一次我斷不會再讓您有事!”

  云卿抱著徐氏大步離開,陸寧宴見她們要走揚聲道:“來人,快攔住她們!”

  望著圍上來的侯府下人,云卿眸中殺意彌漫,“粉黛,今日不必手下留情,誰敢阻攔,殺無赦!”

  粉黛也收斂了往日的笑意,她天生神力平時多以拳腳出手,此時聽聞云卿的話粉黛抽出了隨手的匕首,圓圓的眼眸中殺伐之氣立現。

  陸寧宴捂著額頭出來時看到的是幾具鮮血淋漓的尸體,還有一眾被嚇傻了的下人。

  “陸云卿,你敢殺人!”

  云卿側眸冷冷看他一眼,僅這一眼便讓陸寧宴心驚肉跳。

  “誰敢攔我,我便殺誰,陸寧宴,你的狗命暫且留著,我必有一日會來取!”

  云卿的背影裹挾著凌冽的殺意,陸寧宴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被因為受了傷的緣故,只覺腳下有些打晃。

  不過旋即他暗暗安慰自己,陸云卿不過嘴硬而已,她離開侯還能有什么做為,而自己是武定侯府的公子,豈不比她尊貴顯赫!

  他的選擇沒有錯,錯的一定是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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