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這兩個字，對于廖百川這樣半輩子都在征戰沙場的人來說，還是稍顯陌生。
而且這個案子分析到現在，他也從來沒朝這個方向考慮過。
卡車司機撞死人和催眠？
八竿子打不著吧？
廖百川抓了抓后腦勺，一肚子的疑惑。
但看葉楓陰沉著臉，又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于是試探著問道：“葉先生，你的意思是，卡車司機被人催眠控制，故意撞死楚云庭的？”
“是的。”
葉楓點了點頭，言語確鑿。
廖百川的副官忍不住說道：“這…這也太荒謬了吧，我們仔細查過監控錄像，卡車司機一直是獨自駕駛，進入城區之前，也只是在一個面館吃了碗面，前后十分鐘也沒跟任何人說過話，一切正常。”
另外一個下屬也緊跟著補充說道：“而且就算有人在此之前已經對卡車司機催眠了，但幕后兇手就那么肯定，楚云庭會在預計的時間節點出現在出事地點？”
葉楓說道：“這個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但現在只有兩種可能。”
廖百川當即問道：“那兩種？”
葉楓淡淡說道：“第一種，幕后兇手事先對卡車司機完成了催眠，并且能準確預判到楚云庭的行駛軌跡，以及最終地點，當然這還不止，他還需要預判到卡車行駛時間差等等。才能保證事情順利發生。”
“幕后兇手真的有這么厲害？很不現實吧？”
廖百川微微一驚，接著問道：“那第二種呢？”
葉楓說道：“第二種可能，就是卡車司機是在事發前一刻，被人隨機選為作案工具，催眠后，利用他駕駛卡車殺死楚云庭。這樣的話，就不必經過任何緊密的預先計劃，即可實現殺人的目的。”
“這怎么可能？我聽說催眠不是需要很長時間嗎？”
“而且監控畫面可以看到，車里只有卡車司機一個人。”
廖百川聽完覺得第二種可能更是不現實。
“普通的催眠師或者心理大師，可能需要面對面，以及長時間。但對于擅長催眠的武者來說，這都不是問題。”
葉楓看向廖百川，以及兩個下屬，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教皇亞當斯這個名字。”
兩個下屬副官都搖了搖頭。
但廖百川則心里一震，說道：“我聽說過，他怎么了？”
“那我就跟你講講吧。”
葉楓這些年在龍魂執行任務，也接觸過一些擅長催眠的高手。
其中最厲害的就要屬歐洲的亞當斯。
隨即他將亞當斯的事情講述了出來。
本人是一位非裔，從小在相對封閉的部落出生長大。
后來從非洲部落中一種祭祀秘術中，掌握了一種類似催眠的手段。
根本不需要近距離直接接觸或者對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即可讓普通人被他完全催眠。
甚至很多實力高超的武者，也被其深度催眠成為了永不背叛的死士。
靠著超強的催眠手段，亞當斯甚至建立起了一個邪惡的教派。
教派信徒人數超過十萬人之多，其中超過一半的人都被他催眠過。
當葉楓他們圍殺亞當斯時，那些被催眠的死士不論普通人還是武者，就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識的行尸走肉，飛蛾撲火不顧生死，甘為亞當斯當做肉盾。
“直到亞當斯本人已經被殺。”
“這些被催眠的人，依舊無法恢復，發生了大批量的自殺事件。”
“僅有的少部分幸存者，經過非常長時間的心理疏導，才得以恢復少許自我意識，但非常木訥，正常反應能力只能堪比幾歲的孩子。”
葉楓講述中，并沒有把自己代入，而是以一個轉述的角度。
兩個巡撫司下屬聽完后，是一愣一愣的。
忍不住后頸發涼。
想象著，如果是他們面對這樣的催眠高手，會淪落到什么下場？
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成為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完全失去自我意識。
太可怕了！
而廖百川則是要鎮定許多。
關于亞當斯的事情，他曾經也聽說過。
但了解并不深，直到葉楓完整述說后，才真正明白教皇亞當斯的恐怖。
“葉先生，如果真的有這樣一位催眠高手在江城，那這次事情，可不是小事了！”
廖百川露出凝重的神色。
作為目前江城巡撫司司長，神秘催眠師出現在自己的轄區，讓他頓時如坐針氈。
“你也不必慌張，這件事情沒有確定，或許是第一種可能呢。”
葉楓淡淡說道。
但心里卻更傾向于第二種的可能性。
“司長，您要查的楚云庭行駛軌跡，以及通話記錄已經到了。”
一個下屬開門進來說道。
“好的，知道了。”
廖百川揮了揮手，接著面帶詢問之色看向葉楓。
葉楓點頭：“先過去看看再說。”
……
接下來的時間里，
葉楓和廖百川仔細查看了楚云庭的在離開醫院后駕車行駛路線，以及所有通話記錄。
其中行駛路線上，沒有特別值得懷疑的地方。
只是有一個不太尋常的。
楚云庭在離開醫院后，并沒有直接去武館或其他目的地。
而是駕車到處轉圈。
行駛路線飄忽不定。
而通話記錄中，也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目標。
唯一有問題的是，
楚云庭出事前通話的記錄，居然是空的。
通信部門，并沒有任何記錄。
簡而言之就是，如果不是監控視頻看到楚云庭在打電話，否則根本無從得知楚云庭出事前曾使用過電話。
“怎么會這樣？”
“明明打了電話的，而且時間還很長，怎么就沒有通話記錄？”
廖百川眉頭緊皺，這件事情太奇怪了。
“出事的車里，還有沒有其他電話？”
葉楓沉聲問道。
“好像有，但不像電話。”
一個下屬急忙從現場采集的楚云庭遺物中，拿來一個袋子。
里面裝著一個已經被碾壓成碎片的，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方盒。
沒有撥打號碼的鍵盤，也沒有顯示屏。
唯有一個依稀能看到，但是已經損壞的按鍵。
“這個我們拆開過，里面也沒有發現電話卡之類的。”
“還以為是什么玩具。”
下屬疑惑的說道。
而廖百川和葉楓在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卻已經同時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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