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魅說著，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這是她未曾料到的。
沒想到這越清云已經虛弱成這樣了，龍脈竟還沒有修復完好。
難不成是因為她先前對龍脈下手的時候沒有掌握好力度？
用勁兒大了？
如果龍脈將越清云的生機吞噬完，那丞相的長生要如何實現？
丞相的長生實現不了，那必然會找巫族的麻煩。
到時候，巫族想要霸占天下，談何容易？
就在黑魅心中漫出愁絲時，脖子上忽然一涼。
低頭，入目是熟悉的劍光。
黑魅看向旁邊的名闕，“你干什么？”
“救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名闕幽幽的開口。
“不用你說，我也會救。”
黑魅沒好氣地開口，隨后伸出手將名闕架在她脖子上的劍給拿開了。
就在此時，越清云忽然覺得心中一疼。
疼得她不由得叫出聲。
名闕聽見她的聲音，慌忙看過去：“怎么了？”
見越清云疼得在地上打滾，根本無法回答他的話。
名闕急了。
也不管什么男女之防，抓住黑魅就道：“這是怎么回事兒？”
黑魅見狀也是臉色沉了下來。
先是抬手甩開名闕的手，這才開口。
“我剛剛說了，一旦龍脈觸碰到了皇家正統血脈，便會出事。”
“如果相遇之時，龍脈是好的，便是好事。”
“如果是壞的，那便是壞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龍脈現在要完全吞噬掉她的生機來為自己療傷。”
名闕聞言，急得眼睛更紅了，“可有什么辦法？”
黑魅緩緩搖頭：“并無。”
此時她的臉色也不甚好看。
畢竟越清云要是就這么死了，丞相無法長生。
她也撈不著好。
“清云。”
名闕沒有再搭理黑魅，而是看向地上不停地滾著的越清云。
似乎是適應了疼痛的程度，也似乎是覺得一國之君不能太沒有風度。
越清云沒有再喊。
只是那咬緊的牙關和蒼白的臉色卻是暴露出了她此刻的痛苦。
“清云，你堅持住，我馬上來救你。”
眼看著心愛之人在地上疼痛地打滾，名闕雙目赤紅。
手中不停地積攢著內力往眼前那道看不見的阻礙上打。
即便是收效甚微，他也不曾停歇。
漸漸地，越清云躺在地上，不動了。
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還能證明她還活著。
“清云，清云，你怎么樣？是不是很疼？”
“對不起，清云，是我無能，我救不了你。”
名闕無力地跪在地上，哭嚎著。
越清云聽見名闕的聲音，艱難地翻了個身，趴在地上。
“阿闕。”
越清云輕輕地喊著名闕的名字，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越清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阿闕不要難過，我不疼的。”
旁邊默默聽著二人對話的黑魅嘴角一撇。
“不疼才怪，師父說了，被奪生機之痛乃世間之最。”
“挖心之痛、椎骨之痛也都不過如此。”
黑魅說著還翻了個白眼。
這倆是欺負她沒愛人是嗎？
不過馬上，黑魅就翻不出來白眼了。
黑魅扶著旁邊的墻壁吐了一大口血。
媽的，她話剛說完，這個名闕就又給了她一擊。
她倒要看看這貨以透支生命為代價還能活多久。
“這不都是拜你所賜。”
“我告訴你，她死了，你也別想活。”
這話名闕是嘶吼出來的，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越清云看著這般的名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名闕看著越清云笑了，原本也想跟著笑一下的，結果看見了越清云臉上還掛著的淚珠，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阿闕，我好像從未見過你這般模樣。”
越清云虛弱的聲音入耳，名闕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我還有很多面都是你沒有見過的，你好好活著，我以后慢慢給你看，好不好？”
名闕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卑微的乞求。
“阿闕……”
越清云剛想說什么的時候，眼中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一瞬間，越清云雙目瞪大。
不過也只是一息，越清云的目光便又恢復了淡然。
“丞相也來送我最后一程了啊。”
名闕在聽著越清云的話后，剛想說什么，可是嘴張了兩下，終究是什么都沒說，只是起身，轉而扭頭看向來人。
手中的劍微微緊握。
秦誦看著眼前的一幕，眼中微縮。
只是面上卻依舊是一臉的淡然。
黑魅見秦誦來了，急忙開口。
“秦丞相，事情有變，龍脈將越清云所有的生機都吸走了。”
“現在的越清云就剩下一口氣了，長生目前來說不太可能。”
“你快離開，我出去后會另想它法。”
秦誦聞言，目光轉向了躺在地上，眸光淡然地看著他的越清云。
他沒有說什么，只是靜止在了原地。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腳步剛挪動了一下，便被名闕的劍給攔住了。
秦誦看著忽然插在自己面前的劍。
他緩緩轉身，看向名闕。
目光交匯，似乎有刀光劍影閃過。
“阿闕，讓他離開。”
名闕轉身，看向越清云，話中似乎有些怨怪之意。
“清云，他是賣國奸臣。”
越清云搖頭。
“可他也是大才之人，有此名臣，即便是朝代更迭，相信他也能輔佐新帝，讓百姓過得更好。”
“只要百姓無虞，我越清云也算對得起我大越先祖。”
秦誦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
“越清云，你的心中有你大越先祖，有大越百姓，你何曾考慮過我？”
名闕微微彎腰，“越清云，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名闕的眼中帶著一點小心翼翼，還帶著一點期待。
“阿闕，我是大越帝王，我必須要考慮我大越的百姓，你懂嗎？”
越清云的眸中帶著一點心疼。
就在此時，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頓時，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二人看過去，只見秦誦不知何時竟拿著名闕的劍走到了黑魅旁邊。
并且，還拿著劍插入了黑魅的胸口處。
二人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他們不是一伙的嗎？
秦誦見二人的臉上明顯地帶著不解之色，緩緩開口。
“讓二位看笑話了。”
“長生并非我之所求，我之所求無非是讓大越百姓過得好罷了。”
“而這一點，陛下您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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