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織明 > 第三十四章:鎮撫司與軍宣司?
  如果說“懲誡營”和“督戰隊”,就是張誠給他麾下鎮撫官們準備的大棒,卻也恰如其分,雖然現在只設了一處懲誡營,但其設立后必然可以威懾全軍。

  而督戰隊更是以各營中的主力騎兵充任,雖然是在戰場上才臨時設立的非常規組織,但其不經審判即可處決逃兵的權力,仍然使人望而卻步。

  但張誠卻認為僅有這些手段,還遠遠不夠,在他的心中鎮撫官除了發揮震懾之責,更要善于撫慰各營將士的內心情感,使之在戰場上無所畏懼才是獲勝的關鍵。

  雖然,現在各鎮撫官手里還掌控著“考功”之權,憑他們手中的一支筆,寫盡勇毅軍數萬將士之軍功,只要被他們記錄在案,封賞自然就不會遠了。

  所以,他們一面逼迫各營將士沙場搏命,一面又如實記功錄功,為戰士們爭取功名與封賞,真的是叫全軍上下又恨又愛。

  但永寧伯張誠卻覺得,僅有這些還是不夠,他為了能夠提振勇毅軍上下的軍心士氣,使廣大將士們能夠將心齊聚在一處,擰成一股繩,上下同心,達到其利斷金之能。

  他特別成立了一個新的部門——軍宣司!

  軍宣司——顧名思義就是專司宣傳勇毅軍的一個部門,這其實是張誠仿照后世的文工團,而創設出來的一個四不像部門。

  他之所以將其定名為“軍宣司”,而不是普普通通的宣傳處,其目的自然就在名字前面的一個“軍”字上。

  張誠發現了一個小竅門,無論他創設什么樣的機構或部門,只要在前面冠上一個“軍”字,便可以繞開地方上那些奸佞小人的誣告。

  不論他們怎么想,張誠只承認這些部門都是勇毅軍打勝仗所必須,都是為了增強軍心士氣而創設。

  至于骨子里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他們大可以勇毅軍的名義在外行事,就算是插手地方衛司事務也屬正常。

  莫說在宣府鎮這等實土衛所地方,就算是將來進入河南,在那兵荒馬亂,朝廷早已喪盡威信之地,還不是同樣為所欲為?

  即使將來在大同、山西地方上,做了一些出格之事又能如何?

  試問一下,大明如今的這幫子軍頭將帥們的部下,又有哪一個不是兵疲橫行,莫說做了些出格子的事情,就是屠盡一城百姓來填補自己的軍功,又有哪一個不長眼的敢捅破了天去!

  其實,就算他們捅破了天又能如何,難道崇禎皇帝還真的敢于將他們擒殺了不成?

  若真是那樣,稍有不慎,反倒又逼出一個屠戮天下的混世魔王來,如今闖、曹、獻等流寇就已近于無力剿除。

  這要是再來幾股實力強大的流寇,大明江山怕是真的要易主啦!

  …………

  軍宣司,下設采收、編撰、宣傳各局。

  采收,自然就是深入各營將士之中,采集那些軍中優秀人物和事跡,或是深入到各地軍戶百姓中,收集他們被迫害和奴役的歷史,以及如今的美好生活。

  當然,各地方的災荒與瘟疫肆虐的慘狀,也在他們采收的范圍內,甚至流寇是如何裹挾百姓,驅流民鏟城,以及建奴入寇時的劫掠和擄奪,世間的種種慘烈都是他們采收的目標。

  編撰,就是對采收組收集來的內容,再進行深入的藝術加工,使之不僅能讓普通人看得懂,還要讓他們能夠看透事件背后的真相,使之感同身受,才能生出同仇敵愾之心來。

  他們不但要加工那些英勇將士,奮不顧身、拼死殺敵的英雄事跡,還要把宣鎮地方的安定祥和與外間的災荒瘟疫戰亂給反襯出來,更要將流寇與建奴的惡和壞,也淋漓盡致地展現在大家面前。

  按照張誠的說法,編撰出來的內容既要淺顯易懂,更要瑯瑯上口,要讓普通百姓們看得懂才行。

  最后是宣傳局,其內更細分為評書、話劇、曲藝等處,他們分別以不同的表演形式,將編撰局藝術加工出來的內容,直接演繹給宣鎮的軍民百姓觀看。

  在宣傳局內甚至還出現了一個全新的表演形式——小品。

  對,就是“小品”。

  這一種表演形式在張誠原本的那個時代里可是喜聞樂見,他如今要搞宣傳動員,自然是不會放過這種極具煽動性的表演。

  雖然,張誠并沒有什么表演的天分,但是這也不妨礙他想要將小品這種表演形式,搬上大明舞臺的決心。

  就連這個時代參軍戲,也被張誠進行了必要的改良,使其與后世的相聲幾乎一模一樣,而盛行于江南一代的南戲,也被張誠按照樣板戲的形勢,加以改良。

  還有就是話劇,這個全新的表演形式,也被張誠帶進了他的軍宣部門中。

  以張誠的資質和水平,他不可能充當導演來直接指導各類節目的編排與演練,他只是將自己頭腦中那些全新的想法羅列出來,剩下的事情便再也無須他來操心,自有麾下各官來設法搞定。

  按照永寧伯的說法,他軍宣處的節目可不是演給那些達官勛貴豪紳們看的,而是要演給勇毅軍廣大戰士們,以及張誠所控制區域內的平民百姓們看的。

  他要的不是高貴和優雅,而是共鳴!

  但只要他麾下將士和治下軍戶百姓們,看過了這些表演后,能夠產生出共鳴,生出誓死守衛自己美好家園的意志,生出誓死抵抗流寇和韃虜的進犯的信念,就算成功。

  更深一個層次,便是要麾下將士和治下百姓,真心實意地擁戴永寧伯張誠,堅定地相信永寧伯才是那個可以守護他們的救世主。

  惟有如此,才能完成從精神層面控制軍隊和百姓的目的,也唯有如此,才能擁有一支既絕對忠誠于自己,又能夠戰無不勝的強軍勁旅。

  …………

  軍宣司,現在就劃歸在隨軍鎮撫司之下,由勇毅軍總鎮撫賀飚代管,其他五營則只設“軍宣處”,也是都由各營鎮撫官來兼管。

  而在其他五營之中設立的“軍宣處”這個部門,其只有表演宣傳的職能,內設評書、說唱、曲藝、小品等科,分別承擔著各類表演項目。

  只有在威遠營的軍宣司內,才專設了“采收”、“編撰”兩個局,而軍宣司的宣傳局,也幾乎不承擔表演任務,他們更主要的職責是編排節目。

  畢竟,編撰局內通過采收回來的各類題材,撰寫出一份份書稿后,不能直接變成表演的節目,都是由宣傳局來進行彩排,待節目成型后才在全軍各軍宣處進行推廣表演。

  可以說,軍宣處作為一個部門承擔的其實是政治宣傳功能,只不過在明面上還不能提出這個說法,因此暫時只能用鼓舞士氣來形容軍宣部門的作用。

  按照張誠的設想,通過展現自己治下的安定繁榮,來激勵人們積極向上,同時通過宣傳外間的慘狀,使他們對自己感恩,并發自內心地想要捍衛現有的一切。

  而另一方面,通過對勇毅軍中英勇模范的宣傳,激勵廣大將士的奮起之心,形成一種人人向前,奮勇爭功的良好氛圍。

  再者就是將流寇和韃虜的殘暴,通過小品、話劇、參軍戲等表演形式,深植于勇毅軍將士的心中,使他們對其產生一種發自內心憎惡與痛恨,甚至是刻骨的仇恨。

  如此一來,用仇恨武裝起來的精神力量,才是無敵的存在,一旦上了戰場,他們便會奮勇向前,不惜一切代價地擊殺眼前的所有敵人。

  鎮撫司擁有了軍宣部門后,也開始向近現代的政治部門演變,在張誠的全力助推下,這種演變的過程也在逐漸加速。

  為了進一步提高鎮撫司與鎮撫官在勇毅軍中的地位,張誠也為他們制定了詳細的軍銜授予制度。

  按照《勇毅軍軍銜條例》的規定,各級鎮撫官初授軍銜時,一律比對所在部隊主將的軍銜來授予,原則上是只高不低。

  在勇毅軍的各營中,都設有隨軍鎮撫;而各千總部中也有專職鎮撫官與鎮撫軍士若干;在其下的各司中,也同樣設置了鎮撫官的職位。

  但是再往下的各局、各隊中,便不再設置鎮撫官的職位,不過為了更好的控制部隊,張誠仍堅持在各局、隊中分別派駐一名鎮撫軍士,充作局鎮撫和隊鎮撫。

  所有在營以下部隊中派駐的鎮撫官和鎮撫,皆不占用他們的戰斗員額,也就是說所有鎮撫官、鎮撫軍士的員額,都是單獨核定,完全獨立于各戰斗部隊之外。

  為了使自己的這一理念,能夠堅決徹底地貫徹執行下去,張誠還特別創設了鎮撫學院,用于專門培養鎮撫軍士,而所有的鎮撫官也將一律從優秀鎮撫軍士中選拔提任。

  如此一來,便有了鎮撫軍士和鎮撫官的培育機構,可以源源不斷地為自己培養鎮撫軍士和鎮撫官,而且還是幾乎完全獨立于軍隊體系之外的。

  今后,自己只要能夠完全徹底掌控全軍的鎮撫官,便幾乎掌控了勇毅軍中的主要力量,而其他幾位大將,無論如何,也絕難掌握這支有著獨立體系的鎮撫力量。

  他們就算別有一些用心,最多也就是掌控自己營內的鎮撫力量,何況還很難做到全部掌控在他們手中,因為各級鎮撫官互相監督,在特殊情況下是有越級上報特權的。

  勇毅軍越來越龐大,今天還只有六大營的數萬人馬,掌控起來就已覺得十分吃力,未來人馬還會更多更強大更復雜。

  張誠不可能永遠都這么直接掌握各營,未來不可避免地要放開手腳,他只能通過抓住一些關鍵的人和事,來掌控勇毅軍的指揮權。

  所以,才大力培養鎮撫司這個抓手,在他看來,如今的鎮撫司就好比軍法處、軍情處、政治部、文工團等機構的集合體一般,雖然過于繁雜,卻也是無法。

  凡事急不得啊!

  鎮撫司作為張誠未來掌控勇毅軍的一條明線,在它變得龐雜無比之前,再行將其拆分成幾個部門就是了。

  更何況,永寧伯張誠還有一條暗線隱伏于黑夜之中,也在時刻監視著一切關鍵的人物和事件。

  如此一明一暗,既為互補關系,又可互相鉗制,無論哪一方都不敢過于放肆,而且他們兩方更是無法碰頭,也就不怕他們會聯合成一個整體,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

  一切都商定下來,永寧伯張誠頓感輕松了不少,心情也瞬間舒展開來。

  他雖然昨夜與一眾心腹愛將們,在參將署好一番痛飲,真是酣暢淋漓,這種感覺似乎已經好久都沒有出現過。

  曾幾何時,他與麾下將士不說夜夜笙歌燕舞,醉生夢死,但隔三差五便來上一回是沒跑的,可現在隨著自己地位的不斷提升,這種樂趣也越來越成為了一種奢侈。

  “將軍,唐娘子給您溫了醒酒湯,已在房中等候多時,還請將軍快些進屋去吧。”

  一個曼妙的聲音傳來,張誠的目光也從夜空中的月亮上收回,他轉頭望去,入目是一個面容十分秀美的小臉蛋,兩個大眼睛格外惹人喜愛。

  張誠望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婢女,笑問道:“你是隨唐娘子出宮的那兩名小都人吧?”

  “回將軍,奴婢正是。”

  張誠仔細端詳著她,身形玲瓏有致,看上去與唐春茹相仿,也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不由在心中感嘆,以前怎就未曾注意到這個嬌羞可愛的小都人呢?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幾歲啦?”

  面對張誠的問話,這個小都人雖然有些嬌羞的神情,但畢竟是從宮里出來的,多少也見過了世面,更受過專業的培訓,對這樣的場面也能應對自如。

  只見她略施一禮后,輕聲回道:“奴婢賤名李卿兒,今年一十六歲。”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張誠隨口便即念誦了一句詩出來,只聽得李卿兒一張俏臉微紅,好不嬌羞可愛。

  她入宮比唐春茹還早了兩年,也在宮里識過一些字,讀了一點書,對這一句詩中的意思也是略有所覺,怎能不臉紅心熱?

  但畢竟尊卑有別,就算她是宮里出來的,但是在永寧伯張誠的跟前她始終是個婢女而已。

  其實,李卿兒的心中確是無比豁亮,能夠隨唐春茹出宮,逃離那陰森幽暗的禁宮內院,她可是無比興奮,尤其還侍奉著如此英武帥氣的大將軍。

  自古“美人愛英雄”,尤其是年輕英俊又威武帥氣的大將軍,又怎不人見人愛呢?

  “將軍,請隨奴婢進屋去吧。”

  “好,頭前帶路。”

  李卿兒提著一盞宮燈,低頭垂首在前引路前行,永寧伯張誠跟隨在后,透過略顯昏暗的燈光看著前面那曼妙的身姿,鼻中竟不知不覺沖進一股少女清幽的體香,使他略有些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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