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江游又是被一陣電話聲吵醒的。
“你怎么又打電話過來了?”
他皺著眉,勉強把電話接通。
“我樂意。”馮筱筱輕哼一聲,“我就是關心遙遙情況,這也不行?”
“那你給她打電話啊。”江游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
娘的,他有點想罵街了。
全身酸軟無力,尤其大腦十分沉重。
思維遲緩,光是意識完全清醒就花了好些時間。
昨天又做了一晚上,夢。
江游尋思自己要不要再去醫院看看。
“打給陸遙遙,那她大概會更加難過吧。”馮筱筱倒是看的真切,“何況,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對她。”
“麻煩你下次不要大早上打給我,我很困的。”江游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哦。”馮筱筱沉默了片刻,“我不會經常給你打電話的。”
這話聽起來帶上幾分委屈。
“當初血種的事情,你有沒有傷及無辜?”想了想,江游問道。
“什么算無辜?”馮筱筱卻是當即反問。
這話說的。
江游一時語噎,沒等他再開口,馮筱筱聲音恢復平靜道,“我父母陷入血系污染,我算不算無辜。”
“叔叔阿姨他們也被污染了?”
這方面江游還真不清楚。
畢竟看血條沒什么問題,如果是污染的輕度階段,或者服用藥物控制住了惡化程度,例如鄧科的妻女情況,那他是觀察不出來的。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我也不想再說這些。我僅僅單純的關心遙遙情況,還有和你打一通電話。”
“好吧,陸遙遙還在調整心態,讓她一個人安靜些比較好。”江游稍微收了收語氣,不再那么針鋒相對。
馮筱筱再度開口,“這次撤離,聽說有一個非常強大的生物襲擊了撤離隊伍,你們有受傷嗎。”
“怎么說呢,我這個傷勢換成別人的話,屬于是這輩子一日三餐有人喂。”
“開個視頻,我看看你。”
“別了,太尷尬,有機會再見面吧。”
“再見面,你怕是就要把我送進去。”馮筱筱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馮,到你了……”
沒等江游再開口,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了什么聲音。
“好的。”馮筱筱應上一聲,轉過頭來,“我走了,你要是實在討厭我,我以后就不打擾你和遙遙了。”
說罷,主動掛斷。
這丫頭。
自己語言會不會有些太刻薄了?
江游摸了摸下巴。
馮筱筱掛斷電話前的那道聲音,是做什么的?
思索一番無果,他只得放棄。
簡單洗漱過后,江游穿戴整齊,準備出門下樓買早點。
咔嗒咔嗒聲音傳來,門鎖轉動,他愣了愣。
隨后,一個嬌小身影,手里提著熱氣騰騰的包子與豆漿邁入。
“今天起得好早。”陸遙遙略有些意外。
兩枚杏眼已經消腫了些,她走到桌邊將早餐放下。
“還站著干什么,吃早飯。”陸遙遙開口說道。
“來了。”
江游抽出椅子。
“我本想出去給你帶早點的,沒想到你剛好回來。”
“好吧,早知道我應該再睡會的。”陸遙遙看起來沒什么情緒波動,“別人都是男生主動帶早點,我天天伺候你,都快成你的保姆了。”
“沒有的事。”江游訕訕一笑。
“今早特訓營剛發了通知,原特訓營暫時停止使用,三天后統一前往云海大學第二校區,進行最后的特訓。”
“這樣嗎。”
大早上被小綠茶電話吵醒,江游還沒來得及查看消息。
云海大學第二校區,也就是大三大四以及研究生校區。
臨時借用一下,倒也沒啥問題。
陸遙遙小口喝著豆漿,不施粉黛的俏臉白皙粉嫩,讓人想要上去掐她一把,“具體后面還有什么安排,不清楚了。”
江游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然后被陸遙遙伸手拍開,“都是油。”
“那你怎么打算的,準備跟隊伍一起繼續特訓?”
想了想,江游再提起深淵之事,“話說回來,出現深淵裂縫,大部分情況下都需要遷移聚集地,云海這近千萬人口……”
說是聚集地,但不要以為它只是一座小小城池。
論及面積,一座二級聚集地,和前世市轄區不分上下。
如此龐大體量進行撤離,難度比起前幾天那“小撤離”來說,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深淵裂縫也不盡相同,具體怎樣誰知道呢。”
“好吧。”
——
兩天時間悄然而過。
江游整理好行李,背上背包,最后回望了一眼這間相處十余年的屋子,然后擰動把手。
今天,他將隨同幾名巡夜人,共同前往北都。
站到樓道內,他望向陸遙遙家門口。
大門緊閉,聽不見任何動靜。
這幾天少女大概也在糾結。
理性上,整個云海也不剩下幾個熟人,眼看高考后又可能前往其他聚集地,不如現在就跟著去北都。
感性上,終歸是朝夕相處的城市。
江游上前,抬起手,猶豫幾秒,又收回。
結果下一秒,大門由內打開。
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擺放在客廳,陸遙遙將門打開后,匆忙跑回去。
“完蛋了,江游,我好像收拾不完了。”她哭喪著臉。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跟我走了呢。”江游一愣,繼而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誰要跟你走。我是思考了很久,覺得與其留在云海,不如提前去往北都。”
“好。”
江游樂呵呵幫她把行李整理好,二人提著大包小包向下走去。
“李叔。”
車邊的李洵光掃了二人一樣,神色并無意外。
“走吧李叔。”
行李放上車,二人就座,江游也不避諱,直接抓起她的手掌。
前面隱隱不斷有凌厲的目光掃視而來。
江游對于陸南風算半個兒子。
陸遙遙對李洵光也差不多算半個女兒。
但,“半個”終歸是“半個”,江游純當沒看見李叔目光。
“去北都后,記得多留些心眼,別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到時候被賣了還替人家數錢。”
“那肯定,我又不傻。”江游點頭。
“我是對遙遙說的。”李叔淡淡開口。
“恩恩,李叔你放心。”陸遙遙回應道。
“至于你小子。”李洵光從后視鏡瞅他一眼,“不要太張揚。”
“比如呢?”江游問道。
“打殘可以,打死不行。”李洵光如實說道。
“……”
和諧的交談中,車輛駛入火車站。
跨聚集地移動,需乘坐特制火車。
巡夜人已經在車頭等候著,江游回望一眼,站臺上,李洵光目光平靜。
二人提起行李,快步向火車跑去。
在登上去前,朝其揮了揮手。
“這邊。”同行者在前面帶路,走到相應車廂。
臥鋪中,從窗戶剛好能夠看到李叔身形。
沒有等候太長時間,火車內響起叮咚提示音,隨后開始運作。
江游捏了捏陸遙遙小手,看著她的側臉,想來她的緊張情緒不比自己少。
說來也怪,臨著將要離開了,江游反而漸漸平靜下來。
他望向窗外,李洵光依舊站在站臺邊,只是換了個姿勢。
嘴上點燃起一根煙來,輕吐出的煙霧中,面龐不再那么清晰。
列車發動,景色開始后退。
漸漸拉長的畫面中,李洵光向前擺了擺手。
嘴型張合,可惜江游已經看不清他說的是什么。
可能是在告別,也可能是告誡。
總之景色倒退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兩側的房屋樹木也漸漸稀少。
從高層到老式住房再到人煙稀少的荒地。
最后,兩側再無行人。
瞳孔中倒映著飛逝的景象,直至聚集地高墻消失在眼中。
那么云海,
就暫時的告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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