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你把東西拿了，我拿啥啊！！
江游本想上前，終究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胡子大叔手掌將藍球握住。
然后這周遭一切仿佛在此刻靜止。
藍色光芒向四周綻放，最先將胡子叔包裹，然后是其他其他巡夜人，一直到最后，遮蔽了江游視線。
不知過去多久，光芒緩緩消散。
“隊長！這里又發現了一個活人！”
“？？”
江游腦袋一懵。
這臺詞，貌似從哪里聽過？
“請根據我的指令行動，確保我能夠辨別你的人類身份！請舉起你的右手！”
“重復一遍，請……”
沒等對方再度發問，江游主動舉起雙手高過頭頂，示意自己絕對安全。
“我是人類，大周云海人。”
江游開口道。
“探測一下。”
“確認了，的確是人類。”
“真邪門啊，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咱們竟然又碰見了一個活人！”
“我叫江游，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主動道。
這讓原本打算提問的巡夜人隊員話卡在嘴邊。
“你……”巡夜人隊長立刻舉起槍口對準他。
“哥，自己人。”
“先跟我們走。”隊長并未放松警惕。
江游如夢初醒般看向四周。
古城廢墟。
沒錯，他又回來了。
連續拐過幾個轉角，果然，一張熟悉面孔出現在眼前。
二人對視一眼，大概其都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跟巡夜人一番交涉后，江游在他們警惕的注視下來到女生身旁。
“咱竟然沒涼。”江游笑道。
“你怎么還能笑出聲的。”蔣鳳嘆氣，面帶絕望，“我當時差點以為我就要死了。”
“你要是沒體會夠，我可以讓你再體會一遍。”
“……謝謝，不用了江助教。”
“所有人，這邊集合！”一名巡夜人高聲呼喊道。
又要開始了。
江游小跑過去。
“難道我們沒能找到線索，會被一直困在這里，重復循環這段‘劇情’？”
想到這個答案，蔣鳳面色不斷變化。
江游默不作聲。
“江助教，您說句話啊。”蔣鳳當真越來越絕望了。
本以為能抱江游這大腿，誰知道他除了睡覺就是睡覺。
您在外邊不能睡咋的，非得跑到地塔里睡？？
“我能說什么？”江游反倒是越發平靜，“慢慢來吧，能過就過。”
“那要是不能過呢。”
“那就等死，反正你會死我前邊。”
“憑啥啊。”
“我是火影。”
我真受不了了！！！
蔣鳳的絕望真實寫在臉上。
“大量的深淵異種！”
“向外撤離！”
這一次，江游觀察的更為細致。
沒等別人催促，他直接鉆進撤離圈中心。
巡夜人們站位看似分散，實則每個人都負責好自己的方位。
沒有平日與異種搏殺時的震天吶喊。
撤離！
一切以撤離為重！
外圈兇險無比，上一刻還游刃有余的巡夜人，下一秒就有可能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異種偷襲。
運氣好重傷能被拉回來，運氣不好，直接落入異種群！
一旦這個位置出現問題，立刻有其他人頂上！
到底要經過怎樣的訓練，才能擁有這種配合？
江游神色微微動容。
在一聲爆響后，異種被清出大片范圍，隊伍加快撤離腳步，進入到那座山脈之中。
逃出生天，巡夜人們在山峰頂稍微松了口氣。
“喂，你們兩個吃不吃壓縮餅干。”一名大叔靠近。
江游直接擺手。
大叔席地而坐，而后變成半躺。
“還真是倒霉啊，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講也算幸運，畢竟遇見了我們，咱到時候一起出去。”
胡子叔喘氣同時，說出了耳熟的flag。
江游估計他要是不毒奶，情況興許還能好點。
“大叔，營養液你自己喝吧，我就不喝了。”
“你這家伙。”大叔放在腰間的手掌停頓住，有些發毛的看了他一眼。
“統計傷亡！”
“1隊，輕傷5人，重傷2人，死亡9人”
正在思索中的江游忽然一怔。
“怎么了？”蔣鳳看向他。
“死亡人數好像多了些。”江游不確定道，“我記錯了？”
一隊隊人員匯報下來。
片刻，最終傷亡出爐。
進入深淵150人，現輕傷23，重傷14，死亡70！
沒有記錯，
確實數字對不上！
“第一次死亡人數，我記得好像是六十多？”
蔣鳳不確定道。
“是六十多。”
江游給出肯定答復。
“不過戰斗這種事情，有時候一個偏差就可能產生不同結局，牽一發而動全身，多出來幾個人……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很好理解。
江游二人已經知道了劇情發展，很多細節和第一次進入時不一樣，他們的站位可能對比第一次站位，向右偏移了半米。
導致旁邊的巡夜人也跟著變化，一圈圈調整下去，到了外圈，巡夜人的戰斗情況也不會和第一次一模一樣。
只是……蝴蝶效應引起的傷亡增加？
這理由未免太牽強了。
“插旗！”
江游聞聲望去。
領隊者再度下達命令，剩余巡夜人迅速分散。
三十厘米左右的小旗子直接插入土地，旗幟展開，“巡夜”二字熠熠生輝。
“是哪里出了問題？”
江游敏銳覺得這其中不會那么簡單。
噗通！
胡子叔一屁股坐在他的旁邊，神色略顯落寞的拿出簿子進行記錄。
這次江游沒有進行打擾，他靜靜看著這群巡夜人。
仔細觀察下來，他能夠發現眾人面上皆掩藏著幾絲悲傷。
戰友戰死，尸骨無存。
所有的情緒都被那剛毅靈魂所束縛，一切便多出了幾分無聲。
“知道我們為什么要落旗嗎。”
突然間，胡子叔開口。
“為什么。”江游喉結浮動，“留存記號？”
“我們能用天文望遠鏡觀測到其他星辰。深淵中，只能依靠人力，留下一個個標記作為坐標。”
“凡重要之地，探索之處，必留下不同旗幟以示后者。人雖死，旗當立。”
胡子叔手持黑色水筆，沙沙筆觸聲不斷響起。
“進入深淵，便是離開家門，不斷向前方探索。”
“迷失在深淵，等同于迷失在茫茫星河。”
“我們被稱為先鋒隊，敢為天下先。”
“探索深淵，如臨星空。”
他啪的一下合上筆記，頗為感慨。
“超凡三階的關鍵信息，克服污染的相關內容，異紋的用處，四階的突破方法……”
“這么一算，我們是真的牛比。”
“也不知道后世會如何評價我們？”
“會不會說……在許多年前有那么一群人，為了大周的道路而親身涉險，縱然九死一生，仍然無悔？”
江游怔怔看著他，嘴唇囁嚅，終究沒能說出話來。
先鋒隊。
超凡知識、污染相關、突破方法……
這些內容教材上也并沒有寫是誰具體發現的。
好像和你們無關。
江游忽而明白了些什么，卻不能肯定：
這名為先鋒的深淵探索隊，全員魂靈因未知原因，被囚禁在了這地塔中。
不斷重復著犧牲與遺忘的過程。
一遍，一遍，又一遍。
如此循環三十年。
但是很遺憾。
你們的事跡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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