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鈴聲鳴響。
列車開始發動。
北都到星火，來時用了數天。
返程近乎翻倍。
邢章不再翻看書籍，靜靜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江游還在消化大周的現有處境，時不時搖頭晃腦惋惜一聲。
窗外，景色倒退。
這場地塔之行連帶著學府大比，又承接了山谷大戰，二次地塔開放，日墜慌亂。
應該算是有史以來最一波三折的了。
車廂外已經安靜下來許多，就聽廣播中傳來啟程播報。
江游伸了個懶腰，本來不是很困，大概因為這窗外黑咕隆咚，加上屋內沒什么聲，導致他腦子有些渾噩。
江游洗了把臉，回頭看了一眼，邢章教官貌似睡的正香。
他推門而出。
“你干啥去？”胡子叔鬼魂似的飄出來。
“吃飯啊，餓死我了。”
“我還以為你色心不改，打算去找小女朋友。”
“……”
“‘色心不改’用錯地方了吧。”
江游青筋跳動，“我覺得我有必要把這亡魂位格扔一邊去，我是不是干什么你都能看到？”
“這個確實沒有。”胡子叔開口道，“平時狀態，我們就待在那座山頭中，只有幾座孤零零的山頭，其他一概沒有。”
“山谷中那一戰，位格的力量也都損耗差不多了。其他人陷入沉睡，就剩下我們個別幾人還能活動。”
“無法感知外界。我不過是間歇性出來瞅瞅，看你死沒死。”
這大叔倒是真實誠。
“那我要是死了呢？”江游問道。
“我們會為你祈禱的。”
“……”
“你總不能指望一群沒了力量的鬼魂替你報仇吧。”胡子叔攤了攤手。
這話聽起來怎么那么奇怪。
江游無力吐槽。
來到點餐車廂，點了幾份飯，他拉了把椅子坐下。
“怎么才能讓你們恢復力量？”
畢竟一百多號四五階，雖說都是魂靈體，比起他們全盛時期遠遠不如，但那一身戰斗經驗，人生閱歷，都足以讓江游無需仰仗巡夜司或者北都學府的文本資料了。
大腦里裝著一個移動圖書館，大型補習課現場，可得好好利用起來。
“我知道的有兩種方法。”胡子叔回答道。
“第一種，多擊殺生靈，位格能夠捕捉它們的魂靈，然后用于補充能量。”
“要擊殺多少？”江游問道。
“不清楚。反正……異種這東西你說它沒有魂靈吧，確實有，說有吧，這質量著實又算不上。就像水蒸氣在冷天形成的白霧與工業污染造成的霧霾二者對比。”
“渾濁不堪的異種魂靈，勉強能夠下咽，效果很差。噢，魂靈種除外，你要是能多抄幾個魂靈種的老窩，或者找個魂靈種位格，效果估計不錯。”
“您太看得起我了。”
江游嘴角抽動。
“第二種方法，那就是把亡魂位格給個差不多的人選，讓對方與位格融合，一同變強，慢慢溫養，也能恢復過來。”
這方法聽著靠譜些。
“我能融合么？”江游問道。
“你小子想屁吃呢？”胡子叔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魂、古魔、影，本就是獨立的三個體系。”
“你現在都有影的強位格了，再去吃個魂的強位格，漲死你都算輕的。”
“這兩個方向適配度太低，我勸你別亂來。”
胡子叔沉聲道，“當然，你自己找死的話那隨便，反正我死不了。”
江游默然。
他確實想過自己融合。
只是光現在體內擁有的力量就已經夠沖突的了，再加一個進來。
怎么，強行“三足鼎立”？
怕不是直接給他整個人炸開。
也罷。
別人一個強位格都求而不得，他已經有了倆，不應這般貪心。
“你覺得有合適人選嗎？”江游試探問道。
“你的小女朋友不合適。”胡子叔直言道，“不僅她，地塔中那群學員，星火學府我見到的學員，教官，沒有一個合適的。”
“這么苛刻？”江游挑眉。
“你以為呢。”胡子叔唏噓道，“這玩意兒太挑了。而且不是說天賦強，實力強就一定能融合，否則也不會有位格閑置在巡夜司了。”
“一塊位格閑置三五年時間，太正常不過。而且據推測……強位格似乎還存在某種融合條件，反正我們那會對這方面研究不多。”
“你或許能找個機會問問你那高官叔叔，看看現代科技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得。
這下是真只能吃不能看。
“您好，您點的餐好了。”
服務員小聲提醒道。
“多謝。”
提起飯菜，江游朝房間走去。
整節餐車的人數量不算太多，他便是趁著還沒到飯點，提前來打包好。
“江助教。”
偶有幾人擦肩而過，他點頭示意。
到達這節車廂末尾，前方兩名巡夜人迎面走來。
江游稍側開個身子，準備讓路。
就在雙方交錯的瞬間，他目光一縮，想也不想的彎下身。
下一刻，他頭顱所在的墻面被錘出來一個坑洞！
他幾乎是擦著邊的閃開，沒等進一步調整動作，一根根絲線箍住雙腿，用力一扯！
江游整個人變成懸空狀態，眼看就要臉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兩個人，四只手，從不同角度朝他抓來！
這尼瑪還有幽啊？！
江游腦瓜子嗡嗡的。
二人顯然有備而來，不知道又施展了什么能力，以至于江游眼前有些發黑，整個人輕飄飄使不上力。
這二人遮掩的極好，方才見面時，目光僅僅在他身上掃了一眼，也沒說什么話。
血條能力更是毫無異常。
直到剛才，江游打眼一掃，突然注意到變紅的血條。
再然后，這倆人出手了！
“還是忍不住了嗎。”
正當江游試圖令大腦掙脫混沌狀態時，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都沒有看清發生了啥，就聽見幾聲悶響。
車廂大門被轟隆一聲掰開，爭斗聲逐漸遠去。
噗通！
江游徹底摔落在地。
痛死我了。
“有敵人！！”
“剛才那是什么？臥槽，嗖的一下就飛出去了！”
“江助教，江助教您沒事吧？！”
“還行，沒死。”
江游揉揉鼻子，將腳上絲線拆開。
“發生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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