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由你帶隊,朝那邊走!”
邢章臉色微變,立刻向江游說道。
下一秒,他化作黑影在地面拉出一長條黑線,瞬間朝那異種群沖去。
邢章在圍獵行動中出力不少。
加之天賦特殊,事后分到了一塊神息碎片。
顯然他的復制能力獲得了進階。
對影子操縱比原先更加熟稔。
“所有人,這邊!!”
江游一手托著炬火,想了想還不夠保險,又凝聚出處刑者刃,朝著空中一揮。
那一瞬間出現的白金色焰火,在空中揮出去十幾米遠,某種程度上也給眾人提供了方向。
“大家不要驚慌,跟著隊伍前進!”
江游聲音傳遞到眾人耳中。
剛剛歇息下來還沒有多長時間的隊伍,再度進行移動。
回去肯定是不行的。
難不成讓獸潮把隊伍攆回到天泰山脈?
黑魔鬼只是暫時被攔住了,又不是死了。
兩只特殊種加上他們各自的大軍,就目前這點人手,絕對保不住八萬人。
江游抽空看了眼,邢章那邊已經打了起來。
濃墨暗影混合著某種看不見的氣勢,不斷向異種群轟去。
盡量破壞陣型,阻擋異種潮腳步,避免大范圍殺傷。
“怎么會突然出現這么多異種?”
“它們瘋了嗎?”
一眾守城軍,現在應該叫北上護送隊心頭直跳。
比起自己等人在礁石城面對的異種攻城,那遠處才真是海洋一般的龐大數量。
“營嘯,指的是古代行軍打仗時,大家處于精神緊繃的高壓狀態,一個士兵若是做噩夢而發出尖叫,這種情緒或動靜感染到其他士兵,導致發狂,繼而場面失控。”
“異種同樣會面臨這種情況,它們遭遇了某些令它們驚恐的事情,就會四散逃亡……”
“別聽他瞎扯,異種潮的形成原因千奇百怪,什么營嘯不營嘯都扯出來了。”胡子叔面無表情,并列在江游旁邊。
“……”少年面色一黑。
我在我小影眷面前樹立威嚴,老胡你能不能不要拆臺。
虞言夕正聽的認真,聽到老胡這么說,頓時愣了愣。
這小主人……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遠處,已經不斷有異種繞開邢章阻攔,朝撤離大軍奔來。
“大家準備迎敵,守城軍組成防線進行防守!”
江游高聲。
“異種快要過來了……等等,那是什么??”
眾人投去驚愕目光。
就見在異種潮背后,一道龐大的黑暗虛影,快速追趕著異種們。
不,那根本不是追趕。
一個閃現,噗嗤一下……
整個異種潮清空一大塊區域,消失在那虛影中。
江游也因此看的更真切。
虛影龐大無比,足有數百米高,吞噬著靠近它的一切。
它難以形容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外觀。
大概就是有些黑色分層的虛影,中間還有無數細小如“牙簽”一樣的影子,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除此之外就是一股極端銳利的氣勢。
草。
江游心頭一涼。
“深淵入口。”老胡凝重開口。
“啥玩意兒?”江游腦門一涼。
“劍淵,已探索的一處深淵入口,但相比于其他,這一入口會進行周期性移動,吞噬生靈進入其中,趕緊跑!”
傳說中的劍淵?
這下,就連文盲江游都不禁全身一涼。
再一個閃現。
那虛影又靠近許多,距離撤離隊伍只剩下了幾公里。
“都散開!!”
遠遠地,邢章厲喝傳入所有人耳中。
但很遺憾,那么大的南方,這座長了腿的禁地入口,好巧不巧處于隊伍撤離的路線上。
又好巧不巧,在隊伍如今位置經過。
晚來一個小時或者早來一個小時,可能雙方都不會碰上。
命運,就是這么炒蛋。
在江游急劇收縮的瞳孔中。
在邢章教官的注視下。
在無數民眾定格的驚恐表情下,虛影橫掃而過。
帶走了約三分之二的民眾。
地面略微凹陷,大量樹木、草皮、石塊消失不見。
剩下些孤零零的,東倒西歪。
仿佛畫卷被被一枚橡皮用力擦去……還沒完全擦干凈。
邢章呼吸一滯,眼睜睜看著場中只剩下了一臉懵逼的三萬來人。
江游不在這其中。
而那劍淵入口再度跳躍,向著更遠方,漫無目的的奔去。
江小子……
一向沉著不茍言笑的邢章難免在此刻陷入片刻恍惚。
和其他入口不同的是。
劍淵,是單向入口。
進去后,不可能往回走就能走出來。
這次麻煩了。
——
“嘶。”
吸了口涼氣,江游揉著腦袋從地上爬起。
“這是什么地……”
話音尚未落下,他瞳孔逐漸放大。
濃郁且純凈到極點的污染朝體內涌來,瘋狂的隨他呼吸而鉆入體內,毛孔也完全打開,貪婪吮吸著空中能量。
抬起頭,果不其然,三輪黑日靜靜懸掛。
“這里是……深淵。”
江游看向四周,就見百姓們倒了一人又一人。
守城軍有的起身,有的沒能站起來,在戰友的搖晃下才緩緩蘇醒。
兩側,崖壁似天高,一眼望不見盡頭。
筆直的兩柄劍刃。
先前進來的異種完全被攪碎,沒能活下來。
劍淵,為數不多不直接傷害人類,反而直接傷害異種的深淵禁地。
“來小心,慢慢起來。”
“大家不要驚慌,這里暫時是安全的,不會有異種靠近。”
“大家盡快蘇醒,并將旁邊的同伴喊醒!”
老胡連同其他幾名亡魂開始穩定秩序。
江游環視一圈,沒看到邢章身影。
他本意是去阻攔異種潮,更改異種們的前進方向,卻不料那異種潮還沒來,深淵入口反倒先撞了上來。
“那名巡查官呢,他不在!”
“完了,我們的援兵沒了……”
“這里是哪里……我們為什么會在這?”
人群陷入了一瞬騷動。
“安靜!!”
兩側崖壁回蕩著江游聲音,他亮起手中炬火。
“大家保持冷靜!”
明亮火光在此刻吸引視線,人群迅速向他這邊看來。
他視線掠過場中眾人面孔。
所有人臉上寫滿了不安與忐忑。
他們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這場撤離行動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故。
他們更不清楚,此刻自己等人竟已處于傳說中的深淵。
在禁地內封鎖了五十年,等待著屬于他們救世主。
危難之中,總要有那么一絲信仰存在,成為精神支柱。
然而這救世主真的存在么。
“哥哥,你是巡查巡查員嗎?”
忽的,身旁一名小女娃脆生生開口。
她粉雕玉琢,雙眼明亮,帶著孩童獨有的清澈與純真。
臉上和頭發沾著些灰塵,衣服也顯得有幾分凌亂。
“欣欣!”
一名婦人連忙拉住她,不住的朝江游道歉。
江游輕輕搖頭。
“我不是巡查官。”
聽聞此言,四周人的眸光明顯發生幾分變化,盡管這是他們早有猜測的答案。
但緊接著:
“巡查司在幾十年前已經更名了,現在叫巡夜司。”
“我,江游。”
他指了指胸口處已經磨損到無法辨別的圖標,就好像那里有一枚代表巡夜司的炬火圖標。
“來自北都巡夜司,四階指導員。”
他再度環視一圈。
目光對上胡子叔的雙眼,對上了胡長軻,以及其他幾名在圍獵行動中犧牲者的雙眼。
他們是魂靈,縱然可以爆發一瞬,依舊后繼無力。
掃過全場,很遺憾,沒能看到邢章等人身影。
陸叔總說,天天瞎擔心些作甚,天塌下來總有個高的頂著。
現在,他成了最高的那個。
一路走來,坎坎坷坷。
或許,真有那么一刻,需要他來扛起大旗。
恰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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