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江戰將不是人類??”
“臥槽太離譜了,深淵里撿回來的人?這能是人類嗎!”
“大周如今這樣,我們真的能相信他嗎?”
“仔細想想,好像和江戰將有過接觸的人都出事了,他不會是深淵災星吧……”
毫無疑問,在當下這個節骨眼,江游身世的揭露,徹底如同一顆炸彈被引爆,一瞬間將所有人視線牢牢吸引。
“深淵之子”、“免疫污染”、“不正常實力”……
哪一點都足夠作為噱頭。
一石激起千層浪,可謂是直接試圖將江游推到整個大周的對立面!
偏偏火種拿出的資料證據讓人不得不信服。
在鋪墊了這么長時間,火種終于露出了他們的獠牙。
事實證明,玩弄人心,很有效果。
“巡夜司沒有您的容身之所。”
這話說的也非常貼切。
此刻,處于旋渦中心的江游沒有身穿戰將服,只是隨便穿了件黑色兜帽的衛衣。
他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寒風蕭瑟,世界產生變動下的北都愈加寒冷。
街上行人零零散散,云層陰沉無比,稀稀拉拉的雨點從天而降,落在身上,肩上。
江游依舊向前行走,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只是單純的不想停下。
“你這孩子,告訴你別亂跑,怎么這么不聽話。”
一位媽媽拉扯著自己的孩子腳步匆匆。
“大周完了!完了!我們都會死!”
這是一個被邪氣侵襲的男子,估摸著異化程度不低。
不遠處正有巡夜人匆匆趕來,準備將他帶走。
混亂下的百態他看在眼里。
這還是北都,若換成其他地方,怕是更為嚴重。
就這樣一直走啊走,直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來到街邊長椅處坐下。
江游面色平靜,看著時不時有車輛從眼前駛過。
時間流逝,從最開始的輕微雨點,到如今已是傾盆大雨。
“我曾有過一段非常痛苦的時間。”
忽然間,身旁傳來聲音。
長椅上不知何時出現了第二個人影。
他身著黑衣,坐在少年身側,緩緩開口,“我的能力是復制,每當我復制他人能力時,都會極為痛苦。”
“大概相當于,也將他人的異化程度復制了過來,只不過身體不會真正異化。”
“可心靈承受的壓力依舊讓我喘不過氣,讓我有種自己已經完全墮化成異種的錯覺。”
“曾經我對能力開發程度還不夠,在一次行動中同時復制了三項能力,心靈創傷排山倒海般涌來,我勉強完成任務,卻害死了眾多隊友。”
“說起來,我倒是挺能理解李戰將。”
“那種因為自己原因,導致隊友陣亡,隨之而來的壓力何其恐怖。”
“而后來,我多次參加任務,大概是曾經的心結困擾,只要復制他人能力,我總是會擔心失控,在這種狀態下,自然表現差強人意,有很多人質疑起我。”
江游突然想起許久之前,自己初入北都學府時,曾看到下雨天邢章穿著一身黑衣,坐在長衣上emo
他當時還以為是哪個學生失戀了才會這么中二。
“我本可以競爭戰將,卻因能力的缺陷,和我自身原因而被長期譽為戰將之下第一人。”
“而在這之外,也有不少人說我是個怪胎,是不合群的家伙。”
他自嘲一笑,道,“那段時間我非常迷茫,常常不知該何去何從。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能感覺到旁人投來的那些宛如利劍一般的目光。”
“我推掉了司里大部分工作,轉為到北都學府任職。”
“天天和學生們打交道,我發現自己的心態也變化了不少。”
大雨傾盆,澆灌在二人身上。
江游穿著黑色衛衣,邢章則穿著戰將服。
街上的車輛越來越少,各色霓虹燈在雨幕后明滅不定,透著幾分朦朧。
偶爾有巡夜人打著燈光靠近,再看清二人容貌后,稍稍敬禮便直接離開。
轟隆!
云層中閃電發出不正常的爆鳴聲。
聽起來,就像是世界的哀鳴。
陰影層不斷扭曲顫動,比起最混亂的時候要好些,也就僅此而已。
二人交談一時間沉寂下去,盡聽得雨聲淅淅瀝瀝。
“那現在呢?”江游開口問道。
“現在,無所吊謂。”邢章笑了笑。
一向木訥的他此刻笑起來,反而讓人有種不適感。
他拍拍江游肩膀,“有事完成巡夜司的任務,沒事我就自己休息。”
“我和蘇先生交談過許多次,也提及過你。”
“蘇先生說,你太年輕,偏偏天資優秀,這也導致可能遇上更多的麻煩。”
“現在看,蘇先生的確非常有前瞻性。”
“如果感覺累的話,就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吧。”
邢章朝他笑笑,站起身來,“我走了,司里催得緊。”
目送邢章遠離,江游微微微微吸氣。
雨水氣味鉆入鼻中,沁人心脾。
閉上眼,仰面向天,任由雨水滑落將發絲浸濕。
不知過去多久,雨水不再落下,雨聲卻并未消散。
江游睜開眼,入目,一柄傘忽遮擋在頭頂。
少女穿著一席長衣,坐在他身側。
舉著傘,就這么一言不發。
沉默良久,江游率先開口。
“遙遙,你說我是人嗎?”
“你不是人,難道我這種形態是人?”陸遙遙反問。
“……”江游醞釀好的情緒一下子垮掉。
“別胡思亂想了,你哪里不像人?”
“我當然知道我是人,可我不想做人了。”江游長嘆。
“不想做人?你還真想加入火種不成?”陸遙遙挑眉。
“他們?”江游面色發沉,“這群孫子,我恨不得扒了他們的皮。”
陸遙遙看著少年側臉,清楚他此刻心中情緒。
半晌,輕啟粉唇,“休息一陣子吧。”
江游沒有回答,數秒后,他搖頭苦笑。
“我現在確實能夠體會到,言語是一柄極為的利刃。”
“我確信我沒有犯下什么大錯,在接踵而來的誣陷面前都百口莫辯。”
“李叔本就心中有愧,又是如何堅持了十年。”
他長嘆一聲,站起身。
陸遙遙撐著傘也隨之在側。
“去哪?”少女問道。
少年望向遠處。
“去殺人。”
“我陪你。”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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