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你別犯傻了!”
“子明他現在已經徹底的喪失了心智,淪入了魔道!”
“他殺了你之后,一樣會殺了我的!”山叟大吼了起來。
“那誰先死,誰后死,就更沒有區別了!”
“前輩,雖然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但是您就像我的父親一樣,我愿意為您而死,您就成全我吧!”
看到陸子明身上的殺氣是越來越強,山叟直急的要掉下淚來。
“晚華,或許你說的對,也許子明他殺了我們其中一個后,便會清醒過來。”
“我已經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什么都夠了!”
“可是你卻不同,你還年輕,你還有大好的青春,你活著比我有意義!”
史晚華不是傻子,一聽山叟的口氣,便知道他是在敷衍欺騙自己,苦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您就更得活下去了。”
“只有您才能拯救子明,而救了子明,便是救了天下蒼生。”
“您自己說,我們兩個誰活下去會更有意義?”
山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喝道:“臭小子,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的口才竟然這么好?”
“我現在不是跟你商量,是以一個前輩的身份來命令你,馬上給我讓開!”
史晚華滿是苦澀的,幽幽的道了一句,喃喃的說道:“前輩,到了現在,我們還有什么好爭的,倒不如一起做個伴兒,黃泉路上也不會覺得孤單了……”
“什么?”山叟心中一驚,轉眼向陸子明看去,只見陸子明那只被血光纏繞包裹著的手,正急速的向他們拍了過來。
那血光猶如一條條毒蛇,此時無不張牙舞爪的吐出了信子,仿佛饑渴的想要親吻他們的生命一般。
“罷了罷了!”
“既然都是要死,又何必要分個誰先誰后呢?呵呵……”
“這樣也好,這輩子,我們一個是前輩,一個是晚輩,等到了下輩子,我們兩個一起投胎,做兄弟!”山叟嘴角兒一撇,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哈哈哈……這個提議好!”
史晚華豪情大發的狂笑了一聲,隨后沖著陸子明大聲喝了一句:“子明,我們先走啦!”
“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說罷,便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同時在他的臉上滑落。
時間靜靜的流逝,史晚華緊閉著雙眼,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痛苦降臨,然而那死亡的痛苦,卻遲遲不見蹤影。
“晚華,你看!”正當史晚華心中起疑的時候,山叟忽然驚呼了一聲,讓史晚華頓時睜開了雙眼。
這一睜眼,史晚華驚奇的發現,雖然陸子明渾身上下,依舊被血光所縈繞,但是他的表情卻不再猙獰可怖,而是變得極端痛苦,好像正在與什么東西,做著奮力的抗爭。
“晚華,你快看子明的眼睛!”山叟的嗓音中透著一股子振奮。
史晚華聽言,趕忙向陸子明的眼睛看去,只見陸子明的眼睛里,血光時而強盛,時而消退,猶如拉鋸般的來回變換。
“吼!!!”
陸子明猛然發出了一聲狂呼,翻身盤膝坐在了地上,雙手捏蘭花指,如老僧入定般,眼簾低垂,收神靜心。
即便不用山叟提醒,史晚華也能看的出,陸子明這是在全神貫注的和血光做著對抗。
只是看起來,這個過程十分的艱難,因為陸子明臉上的痛苦之色,非但沒有消退過,反而是越來越強烈,慢慢的,陸子明的身體也跟著,仿佛觸電般的劇烈顫抖了起來。
“前輩,我們得想辦法幫幫子明才行啊!”史晚華滿是焦急的大聲對山叟說道。
山叟苦笑著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一直都在想辦法,可是我……我對這《積元道》領悟和你差不多,我又有什么辦法?”
“難不成……我們現在又只剩下了替子明祈禱的份兒?”史晚華都快要哭出來的說道。
山叟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與愧疚,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子明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命太苦!”
“什么事都要他自己去做,別人很少能幫得上他的忙。”
“這……這可怎么辦?”
“萬一要是子明他頂不住了,那我們豈不是……”史晚華滿臉滿心的都是擔憂。
山叟用力的搖了搖頭,振聲說道:“不會的!”
“這么多大風大浪,子明他都挺過來,這一次,他也一樣會挺過去!”
“我相信他,相信他!”山叟不停的重復著,好像是在自我催眠。
連山叟都只能如此,史晚華就更沒有辦法,只好雙手合十,心中虔誠的懇求著諸神百佛,希望子明真的能挺過去。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正當山叟和史晚華急的團團亂轉,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聲清明的吟誦,從陸子明的嘴里猛然響起,彌漫在整個大殿,乃至整個秦始皇陵。
“前輩,子明在說什么?”史晚華的渾身一震,趕忙對山叟問道。
山叟仔細的傾聽了片刻,緩緩的說道:“好像……好像是什么經文!”
“經文?”
“這個時候,子明還念什么經文?難道他也信佛?”史晚華不能理解的苦聲問道。
山叟的眼睛卻是一亮,指著陸子明周身的血光,振聲喝道:“你快看!”
史晚華這一看,頓時驚喜的發現,那縈繞在陸子明周身的血光,好像很怕這誦經聲一般,誦經聲一響,之前還囂張無比的血光,便猛地向后縮了一縮。
這一異動,讓史晚華大感驚喜,忍不住叫了起來:“前輩,子明好像找到克制血光的辦法了!”
山叟搖了搖頭,臉上雖然同樣興奮,但卻謹慎的說道:“現在還不一定,還不一定……”
果然,山叟的話音剛一落地,那剛剛收縮的血光,立即便又反彈了起來,讓史晚華的一顆心,跟著連顫了幾顫。
“如雷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血光反彈的同時,陸子明的誦經聲也跟著響了起來,比之前更加的響亮。
血光似乎長了耳朵,待陸子明的誦經聲響起的同時,又再一次的縮了回去。
這次陸子明沒再給它反彈的機會,誦經聲綿綿不絕,而且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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