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賓館是鄉里最大的賓館。
王毅的種子運來之后,他便一直住在這里,等著向周維平收錢。
雖然生意是做成了,可是王毅的臉上卻并沒有多少喜色,反而是略帶愁容。
他所販賣的劣質種子,雖然利潤極大,可是風險也很大,而且需要很強大的門路。
然而,在華夏國,像周維平這樣貪婪成性的狗官,并不是很多,而且隨著華夏國在這一方面懲治力度的加大,數量更是在不斷減少。
沒有了像周維平這樣的人,他種子的銷路自然會出現問題。
今年,他的手里便擠壓了大量的劣質種子,眼看著播種季節就要過去,而銷路還沒有找到,他如何能高興地起來?
正當王毅為此發愁的時候,房門砰地一下,被人從外面撞了開。
王毅的心里猛地哆嗦了一下,還以為是他販賣假種子事發,警察找上了門來,額頭上竟然被嚇得冒出了冷汗。
“我的天,周大哥,你可嚇死我了!”
待看清楚闖進來的人是周維平,王毅這才長松了一口氣,滿臉苦色的說道。
周維平一臉的興奮,擺了擺手,一把握住了王毅,聲音因為過于激動,不停地發顫:“王老板,大生意……大生意來了!哈哈哈……”
王毅的眉毛一揚,訝異地問道:“什么大生意?”
周維平沒有回答,而是先急急地問道:“王老板,你現在手里還有多少種子?”
王毅的心神一動,臉上跟著流露出一片無比的喜色,趕忙問道:“怎么,周鄉長還需要?”
“需要,需要!太需要了!哈哈哈……你說,你手里還有多少?”
王毅皺了皺眉頭,道:“大概還有一百噸左右。”
“一百噸……”
周維平遲疑了起來。一百噸和五百噸的數量相差實在是太遠。
看到周維平面露遲疑,王毅的心里不由得一緊。
還以為數量太多,將周維平給嚇到了,趕忙說道:“周鄉長,您只要幫我吃掉一噸,我就會有一份大禮奉上。”
周維平猛地轉過身,灼灼的目光瞪著王毅,“太少了,太少了!還有沒有更多的?”
“什……什么?”王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周維平大笑了一聲,狀若發狂地道:“王老板,這可是你我發財的大好機會,是上天對我們的眷顧。”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抓住這次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周鄉長,你……你需要多少種子?”
王毅和周維平打交道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周維平表現得如此近乎于瘋狂。
周維平猛地伸出了一只手掌,在王毅的面前晃了晃。
“五噸?”王毅愣了一愣。
周維平搖頭,用力地晃了晃五根手指。
“五十噸?”王毅的眼睛一瞪,臉上開始展現出一片喜色。
如果周維平能幫他吃掉五十噸,那對他來說,真是大喜事一件。
周維平還是搖頭,再次用力地晃動起五根手指。
那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周維平突然患上了腦血栓。
王毅的身體好像觸電了一般,劇烈地顫抖起來。
只覺得雙腿發軟,不由自主的坐在了沙發了,喃喃的,仿佛夢囈般的:“五……五百噸?”
“哈哈哈……不錯!就是五百噸,你能幫我弄到嗎?”
王毅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忍不住將系在脖領上的領帶松了松。
“周鄉長,整個鄉加在一起的土地,恐怕也用不到五百噸種子吧?你……”
王毅終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激動之余,并沒有失去冷靜,帶著驚疑。問道。
周維平興奮地搖頭說道:“哈哈哈……你不知道,我碰到財神了。”
“哦?”王毅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周維平接著說道:“今天我去下面視察,碰到了一個人。”
“他告訴我,他在整個華夏國承包了總共十萬畝的土地,正需要尋找足夠的糧種。”
“我跟他說,我剛好有路子,可以找到比市場價要便宜得多的糧種,我們兩個一拍即合,他便向我要求,讓我幫他購買五百噸。”
“哈哈哈……你說,這是不是我們倆兒的機會?”
王毅抓起桌子上的水,一口灌了下去。
然后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將激動和狂喜的情緒給壓了下來。
帶著幾分疑惑的說道:“周大哥,我常年做種子生意,生意遍及整個華夏國,但凡稍微大一點兒的土地承包商,我都認識。”
“據我所知,在整個華夏國,承包了十萬畝土地以上的人,屈指可數。”
“不知道,您所說的是哪一位?”
周維平輕皺了下眉頭,道:“他姓古,是一個很有魄力,氣度不凡的年輕人。”
“姓古的年輕人?”
王毅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那這就有問題了。”
“那幾個人,年紀最小的也都有四十歲了,而且沒有一個是姓古的。”
“哎呀!王兄,你莫非是在懷疑古兄弟?”
“不會的,你是多心了!”
“我周維平這么多年來,看人還從來沒看走眼過,這個姓古的年輕人,絕對不是一般人,你相信我沒錯的!”
周維平的話讓王毅很是有些吃驚。
在他的印象中,周維平這個人十分謹慎,也十分多疑。
當年為了接近他,拉攏他,王毅可是經受過周維平太多的考驗。
“周大哥,你以前認識這個姓古的年輕人嗎?”王毅不動聲色地問道。
周維平搖了搖頭:“我們也是今天才見面的。”
“什么?今天才見面的?”
王毅就更是覺得奇怪了。
周維平這樣一個從來也不肯輕易相信別人的人,竟然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如此信任,這完全不像是周維平的風格。
“王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這么多疑,大好的機會,可就要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周維平急了,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王毅苦笑了一聲,說道:“周大哥,你先別急嘛!”
“這么大的生意不是兒戲,即便是想做,那也得周全謀劃才是。”
“這樣吧,你找個機會,讓我見見那個年輕人,如何?”
周維平還想要再說什么,卻被王毅給頂了回去,只聽王毅說道:“周大哥,我知道,你十分想要做成這筆買賣,我也是!”
“這買賣要是做成了,你我兩個就都可以提前退休了。”
“但是,有多大的利益,就有多大的風險。”
“如果這買賣做砸了,你我兩個可就萬劫不復了。”
“所以,我們還是要謹慎,再謹慎。”
“頂多我向你保證,我見過這個年輕人之后,如果發現他的確沒問題,我一定全力促成這筆生意。”
聽王毅這么說了,周維平別無他法,只好答應了下來,說道:“那好!我這就去安排,爭取早點兒讓你倆兒見上面。
河溝村。
“古兄弟,你就去見見他吧。”周維平一臉懇求地望著古小云,哪兒還有半點兒鄉長的威嚴。
古小云的心里有些發苦,不是他不想去見,而是去見了,事情一定穿幫。
什么在華夏國承包了十萬畝土地,換做一般人絕不會輕易地相信。
能在華夏國承包十萬畝土地的,那一定是電視里的常客,明星人物。
而周維平之所以能對古小云如此相信,察覺不到古小云所說話中的明顯破綻,那全是因為他中了古小云的迷術。
在神農密境里的時候,神農為了讓古小云可以自保,傳授給了他許多秘法。
這迷術便是其中之一。
當日,正是古小云對周維平施展了這種迷術,才讓周維平對他死心塌地的信任。
可是這種迷術十分的耗費神力。
以古小云現在只吸收了兩滴神農精血的修為,每七天也只能施展一次。
而且古小云也見過王毅,深知王毅這個人,心機敏捷,見多識廣,如果不能用迷術將他迷住,他撒下的這個謊,他不費吹灰之力地就能識破。
可是如果他不去見王毅的話,那這生意就做不成。
生意做不成,周維平這個貪婪成性的狗官,還有王毅這個唯利是圖的奸商,就得不到應有的懲罰。
因此,古小云此時才顯得十分苦惱。
“古兄弟,您就去吧!能買到價格低廉的種子,不正是您所渴望的嗎?”周維平越發的焦急,連聲說道。
古小云長嘆了一聲,道:“好吧!我明天去見他。”
見古小云答應了,周維平大喜,忙不迭地點頭說道:“好!明天我派車來接您!”
古小云輕笑了一聲,道:“不用,我有車!”
“是是是!呵呵……那……我先告辭了!”周維平帶著一臉諂笑的說道。
古小云擺了擺手,讓他去了。
“小云那,你真的要從周鄉長那里買五百噸的種子?”
吳思茵睜大了眼睛,問道:“小云,你該不會真的在整個華夏國承包了十萬畝土地吧?”
古小云哈哈一笑,搖了搖頭說道:“吳阿姨,您會知道的。對了,我要去一趟市里,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
吳思茵呆呆地點了點頭,眼巴巴的看著古小云揚長而去。
只覺得一層濃濃的迷霧緩緩的遮蓋住了古小云的身影,讓她越發的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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