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說誰呢?皮癢了是不是?”賴頭作出一副蠻橫的刺頭狀說道。
“你特么說誰呢?……”
流氣青年是這個小飯店的老板,名叫龔季,外號“公雞”。
他剛才在里屋看人打牌看得正過癮,沒成想外面來了客人,無奈之下只好出來招待一下了,本來他就有點心不甘情不愿的。
還琢磨著隨便找個理由把人給打發走呢,誰知道剛一出來人影還沒看清楚一個就挨了一頓訓。
這心里的火氣頓時“蹭”的一下就竄起來了,臟話也隨之不甘示弱地脫口而出。
可這話剛一出口,他便看到賴頭正一臉匪氣地站在那,一條腿踩在椅子上,虎視眈眈地盯視著自己,看看賴頭那渾實的身板,再聯想一下自己滿身的排骨,“公雞”心里的底氣一下子便泄得無影無蹤了。
“喲呵!小子,沒看出來還挺拽的嘛,看起來大爺得幫你松松骨,好好給你長長記性了!”
賴頭邊說邊雙拳互握,稍一用力,關節處就傳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聽起來就像爆豆子似的,聽得人心里都直顫悠。
“別,別,好漢,英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剛才是放了個屁,您就饒了我吧!”
‘公雞’看到賴頭擺出一副過來教訓自己的架勢,急忙可憐兮兮地央求了起來。
我滴個媽呀!
他眼睛看到賴頭那榔頭大的拳頭,耳朵里再聽著那股滲人的聲音。
‘公雞’這下是徹底的沒脾氣了,心說這要是真一拳頭砸到自己身上,還不把自己全身的骨頭直接給拆了啊!
“夠了!”
“整天就知道動手動腳的,你也不想想,就你這一拳頭下去,那還不得要了他的小命啊!”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少惹事,少惹事,可你有聽過一點嗎?”
“真是吃一百個豆都不知道豆腥氣。”
“你知道你上次失手把人打死了,我廢了多大的勁才把整件事情給擺平的嗎?”
“我可警告你,以后再不收斂收斂,出了事休想我再管你!”
古小云適時地站出來‘呵斥’起了賴頭,一番話登時把賴頭塑造成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惡漢形象。
‘公雞’一聽嚇得腿肚子都差點轉筋了,我的個老天爺!
敢情這位爺還是個要過人命的主啊,怪不得這么橫呢!
自己這條小命還不夠人家動動手指頭的。
自己剛才還弄得頂硬,還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各位大爺,不知道這小店有何貴干?”
“有什么事情幾位吩咐一聲,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公雞’此時的態度大變,卑躬屈膝地說道。
“你特么廢什么話,你說來飯店還能干什么?”
“我說你小子這腦袋不是進水了吧!”
‘公雞’的話剛說完,賴頭便瞪著牛眼佯裝發怒的吼道。
‘公雞’見狀嚇得連說話都哆嗦了起來,解釋道:“大…大…大爺,您…您聽我解釋,現在還沒到飯點,廚…廚師還沒過來。”
“幾位大爺能不能稍微等會……”
“你奶奶的,晦氣!吃個飯都不讓人省心!”
“老大,要不我們換一家吧。”賴頭‘惱怒’地說道。
“算了,開了這么長時間的車。渾身都顛得快要散架了,等一會就等一會吧。”
“我也懶得再換地方了,就當在這歇歇腳好了。”古小云搖搖頭說道。
這時,輪到青皮上場了,他在一旁‘建議’道:“老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我們打幾把牌玩玩,消遣消遣?”
“好吧,玩玩就玩玩,不過我可先說好了,打太小了我可沒興趣,這樣吧,我們玩斗地主,一次一百塊錢的底,怎么樣?”古小云說道。
“行,一百塊就一百塊,我這就出去買撲克去!”青皮痛快地答應道,神情間充滿了‘興奮’。
“各位大爺,你們想要消遣我這里就有現成的地方,何必還要費那個事呢?”
‘公雞’突然在一旁開口說道。
他剛才聽到古小云他們在討論玩牌,而且玩得還真是不小,他這心思立馬就活了。
想到里屋正在玩的那位難伺候的主,動不動就埋怨自己,嫌來他這玩的都是一群窮光蛋,玩得太小了沒意思。
這下可好了,來了這么幾位金主,總能引起他的興趣了吧!
“哦?你這里不是飯店嗎,怎么還會有專門消遣的地方?”古小云假裝意外地問道。
‘公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顯得略有些尷尬地說道:“這里是市郊,去年開始才剛做出規劃。”
“現在這附近的工廠和單位很少,倒是有很多的工地,平常來我這小店吃飯的也大都是一些建筑工人。”
“指著他們能掙出費用來就不錯了,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就尋思著在店里給愛玩的人提供一個消遣的地方,這樣他們也有了一個固定的地方玩,我也能跟著抽點水錢,算是兩全其美了不是!”
“哦,是這樣啊。”
“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在這里玩和到里面玩難道還有什么區別嗎?”古小云‘不解’地問道。
‘公雞’連忙解釋道:“幾位老大可能是誤解了我說的意思,我是說你們幾位太熟了不是,玩起來肯定也沒什么意思。”
“不如由我來組成一個賭局,這樣大家玩起來不就刺激多了嘛,您說是不是?”
“嗯,你說的有道理,那行,事情就交給你來安排,不過我可先說好了,玩得太小了我可沒興趣。”古小云點頭說道。
“那這樣,幾位老大先坐在這里等一下,容我進去和其他玩家商量商量,如果有人同意,我再出來通知各位。”
‘公雞’給古小云他們每人沖了一杯茶,然后殷勤地說道。
“行,那你就進去和他們商量商量吧,不過,你可要快點,我們可沒時間在這里干耗,不行我們就自己玩。”古小云答應了下來。
“幾位放心,我頂多五分鐘就出來,行與不行我都會給各位老大一個準話。”‘公雞’信誓旦旦地應承道。
待‘公雞’急匆匆地進入里屋之后,古小云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頓時哄堂大笑了起來。
得!這出請君入甕的好戲唱成了!
“古老大,你說我剛才的表現怎么樣?”
“是不是特有范,你不知道我剛才都完全入戲了,太過癮了!”
賴頭抑制不住興奮的湊了過來,炫耀地說道。
古小云笑著點了點頭,表揚道:“不錯,你剛才的表現確實是可圈可點,真實的演繹出了一個惡漢的形象,沒想到你還有演戲的天分,這點倒是挺讓我吃驚的!”
賴頭聽了頓時樂得手舞足蹈了起來,平常他可是很少會得到古老大的表揚,尤其是在賴頭面前,這讓他感覺倍有面子,興奮得他都有些找不著北了!
“青皮剛才的戲份雖然不多,但切入的時間點拿捏得很及時,表演得也非常到位,絲毫沒有引起這個飯店老板的懷疑。”
“不錯,你們兩個剛才的表現都很好,這出戲的前奏部分我們已經成功地唱成了。”
“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你們倆可要再接再厲,千萬不要驕傲噢!”古小云贊許地評價道。
青皮和賴頭聞言都興奮的點了點頭,感覺真是太刺激了,沒想到演戲竟然這么好玩。
兩人現在心里對接下來的戲份都充滿了期待,急欲想過一把當明星的癮。
三人聊了沒幾句,‘公雞’就從里邊滿臉興奮的出來了,他此時的心情可是十分的愉快,因為自己促成了這場賭局,是可以從中按照比例進行抽水的,古小云他們玩得越大他就會越開心。
“幾位老大,其他玩家已經談好了,里面有一位老板同意玩大的,您看我們現在就過去?”‘公雞’迫不及待地問道。
古小云點了點頭,帶著青皮和賴頭隨龔季穿過了小飯店的后門,進入了一個跨院里面。
古小云一邊走一邊打量,你還別說,這個地方還真是隱蔽。
如果不穿出飯店后門,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個地方,看來這飯店老板為了經營這個地方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進入跨院,‘公雞’領著古小云他們來到了一處廂房。
剛一把門拉開,就從里邊傳出了一片嘈雜的吆喝聲。
只見屋里聚集了大概有十幾個人,有打麻將的,有玩撲克的,一個個叼著個煙卷,弄得滿屋子里烏煙瘴氣的,頂得古小云他們差點直接退了出來。
古小云不禁有些納悶,屋里這么大的聲音外面為什么幾乎都聽不到。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才終于恍然大悟,原來這里整間屋子都被隔音板嚴實地包了起來。
甚至就連屋頂都沒放過,怪不得能有這么好的隔音效果呢!
古小云不禁慨嘆,這個飯店老板為了經營這里,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公雞’領著他們來到了幾個玩撲克的人跟前,指著其中一個人介紹道:“幾位,同意和你們玩得就是這位老板。”
古小云到此時方才松了一口氣,可算是見到正主了,好戲終于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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