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顆顆土坷垃劃過天空，砸到了地上濺起一捧黃土，飛濺而起的碎土偶爾有砸到已經失去生命的野雞身上的。但是都沒什么收獲。只是捎帶著把活著的野雞嚇的夠嗆。林里這邊還剩下兩發子彈，要說這個距離打個固定靶還成，移動靶就有點兒麻煩了。再加上四散逃離的野雞影響了林里的預判，兩槍先后放了空槍。
可即便如此，幾人也都很滿意。等之后把飛不起來的野雞都追回來一清點，竟然有七只野雞被留了下來。一個個兒的都開心的不見了眉眼，就知道傻呵呵的樂呵了。
“嘔~~”
正在大家高興的時候，大口袋看著看著就干嘔了起來，一扭臉兒就要吐。但中午的干糧還沒有吃呢！肚子里面哪里還有貨啊！早上吃的那點兒東西早就消化完了，剛才喝的水也干渴了。只是嘔出了大口大口的熱氣。
“大口袋，你怎么搞的啊？是暈血嗎？聞不了血腥味兒？這也太娘們兒嘰嘰的了。看不起你。”
“咳咳~~呸呸！！不是！！就是感覺這幾只野雞太惡心了，你看看它們的嘴上，還叼著二蛋排出來的蛔蟲呢！”
幾人轉頭一看，那幾只追回來的還好，不知道是吃了還是丟在路上了，嘴角挺干凈的。但是最先打死的那幾只就不一樣了，早就變硬的嘴角上還掛著撕扯開的蛔蟲。把腦子里面還幻想著吃野雞畫面的大家都惡心的忍不住扭頭干嘔了兩聲。尤其是野雞的頭，那肯定是四腳朝天父親的下酒美食了。野雞吃四腳朝天的蛔蟲，四腳朝天的爸爸吃野雞頭，這么一循環還是自家的東西，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我去。大口袋，你能不能別這么惡心啊！好像你不吃雜碎似的。要知道那可是兜屎的東西啊！”
“二蛋你別說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閉嘴變成小透明，你一說話我就想起蛔蟲來了，惡心死了。嘔~~”
“對對對，一個是死豬的，一個是活人的，那能是一個東西嗎？豬的洗干凈了大家吃著挺香，但是你的~~那就算了，太惡心了。總不能為了兩口吃的就把你打死吧！那代價也太大了。”
“滾滾滾，要是沒有老子今天這點兒東西做香噴噴的餌料，你們還想著打獵？打個屁吧！頂多收獲個一兩只野雞兔子什么的就頂好了，還能有七只野雞的收成？一人分一只拿回家不說，還能留兩只出來打平伙呢！”
四腳朝天剛剛說完，眾人的眼睛又是一亮。還在掙命的野雞因為嘴角沒有蛔蟲的緣故，被率先反應過來的幾人瓜分了個干凈，大概是對蛔蟲心有余悸的原因，大家趕緊擰著野雞脖子，送它們上了西天，別一激動給吐出來了，那就惡心死人了。反正北方這邊兒也沒有吃家禽內臟的習慣，到時候直接喂狗子就是了。狗子嘛！啥也吃就是了。
“哎哎哎！你們怎么能這樣兒啊！咱們先掂量掂量分量再說啊！這么急吼吼的分，他就不公平。”
四腳朝天的借口找的很巧妙。可野雞本來就不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于是率先出手的幾人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生怕分到了嘴角有蛔蟲的野雞。
“嗨！咱們兄弟誰跟誰啊！不就那么點兒分量嘛！沒什么可掂量的，咱不差那點兒。和公平之類的就更扯不上關系了，俗話說吃虧是福，我就是個喜歡吃虧的人。”
“就是，都是好兄弟，吃點兒虧怎么了？能少了個野雞腿怎么的？能差多少啊！二蛋我和你說啊！我就是喜歡這種沒什么分量的野雞，我愛死這種骨感的了，比那些豐滿的強出了不知道多少倍。要知道我可是很愛我家凡凡的，給它吃肉家里人肯定不同意，但是給它吃骨頭，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大口袋說的雖然是他自己對野雞的想法，但是落在林里耳中就覺得這個說法怪怪的。胸大不好嗎？你非要選個膈身子的？這還真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啊！不過這個凡凡什么鬼啊？它已經從縫紉機踏板上下來了嗎？都可以吃骨頭了？成長的夠快的啊！
“對對對，大口袋說的對。這個沒那么多講究，一只一只的分了就算了。要是有什么特殊需求的，直接個人私下聯系就好了。二蛋你還想怎么的？掂量完了之后把重的掰一條腿下來給那只輕的補上不成？那也太沒溜兒了，沒那么分的。”
“去去去，你們就編排我吧！我就是想著這不是還有打平伙的兩只呢嘛！到時候大家能挑選個重量差不多嘛！太重或者太輕的留著打平伙不是正合適嘛！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就是嫌棄那幾只嘴里有蛔蟲在呢！所以一個個的都自作聰明先挑選了。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啊！這些嘴角有蛔蟲的野雞，到時候打平伙還不是大家吃嘛！也沒差啊！”
“額~~二蛋啊！你真是個大聰明。雖然你說的很對，也真的惡心到我了。但是一個是帶回家一家子吃，另一個是大家坐在一起圍著吃，他不一樣你知道嗎？”
“哦~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吧！就是這個意思對吧！有蛔蟲大家一起吃，不偏不倚。”
“對對對，今日有酒今日醉，先把今天的事兒辦了再說。至于下次打平伙吃不吃有蛔蟲的野雞，那些都不重要，反正到時候也是二蛋你受累收拾，我們干脆來一個眼不見為凈好了。糧食還是大糞催出來的呢！也沒見幾個人不吃糧食的啊！有些事兒啊！它就得遺忘了才好，對不對啊各位。”
“對，這個說法太對了。難得糊涂嘛！別的糧食就算了，就說這土豆兒，還是在上了糞的土里面長出來的呢！也沒看見誰不吃土豆兒的啊！”
“嗯！還有菜呢！尤其是大蔥，夏天隨便拔一顆起來抖一抖泥土就吃，也沒見誰非要把蔥洗干凈或者做熟了再吃啊！這就叫不干不凈吃了沒病。二蛋啊！剩下的你分一只出來帶回家去，其余的兩只就你幫忙收著，咱們下次打平伙的時候拿出來一起吃了它。”
眾人一頓歪理邪說，不光把四腳朝天說的目瞪口呆。就連他們這些說這些話的家伙，都有點兒不能直視平時入口的那些東西了，果然，真相這種東西，有時候還是不知道的好。尤其是林里，他還在河流里面洗過滿是便便的尿布呢！一想起《少年包青天》第二部里面利用水流特性劃船殺人的案件，林里就覺得上流的水也不干凈了。難道這樣的河水就不能挑回家里飲用了嗎？事實上，人們不光飲用，還直接用瓢舀水喝涼的，這找哪兒說理去啊！
“唉！行吧行吧！反正你們都是會狡辯的人，我也就不惜的說了。看著天色還早，咱們接下來是直接回去？還是再在這里逗留一會兒啊？”
眾人各自看了看，都決定繼續留在這里等待獵物的到來。畢竟這會兒時間還早，回去了好像也沒啥事兒干，還不如在這里侃大山聊八卦呢！
“二蛋啊！你掰開野雞的嘴，把那沒進了肚子的蛔蟲掏出來找個地方放好了，還能當誘餌再用用呢！別浪費了。這叫廢物利用。”
“對，還是成虎聰明，打獵沒有誘餌怎么行啊？我們要本著不浪費一點兒物資的精神，充分利用手邊一切能利用的資源，要艱苦奮斗，不能鋪張浪費。”
“唉！雖然用肉做誘餌有點兒奢侈。可是現在也只能這么做了。要不然都浪費了。”
嘔~~聽到大口袋把蛔蟲稱作肉，好幾個人沒忍住扭頭干嘔了一下。但也只是白了他一眼就沒有了下文，誰讓現在大家都是一個隊伍里面的人呢！有啥事兒也得兜著啊！不能內訌。
“別呀各位，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誰家打獵用蛔蟲做誘餌的啊！剛剛那次就是意外，意外知道嗎？”
“嘿嘿，二蛋啊！本來這個事兒大家誰都能做，但是那不是蛔蟲嘛！是你肚子里面出來的東西。沒有人能比你更了解它了，所以這個艱巨的任務還是你最合適。”
“是的是的，俗話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那可是你二蛋肚子里面的東西啊！你不去誰去？”
“我擦！你們真是好厲害的嘴皮子啊！這說著說著還把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給說~~”
“對對對，就是這句，二蛋你真是個天才啊！我剛才腦子里面就想著這句話呢，沒想到你這么一下子就給說出來了，還文縐縐的。”
“嗯！二蛋對僅僅是朋友的大褲襠心里想什么都知道，更別說他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蟲了。沒有人比你更合適干這個事兒了。大家趕緊四處找一下放餌料的位置吧！這邊兒交給二蛋綽綽有余，他肯定能把工作干好的。”
眾人一聽這個建議，紛紛應和著一哄而散。集體往往就是這樣，不是你不愿意干的事兒就可以不干。當大多數人做出決定之后，你不干也得干。
大家離開后，四腳朝天無奈的看著還躺在地上的野雞，伸出手指嘗試了一下，可就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雖然是自己的東西，但也沒見過哪個男人能把自己排出來的白沫再吃回去的啊！終究是過不了心里那一關。
所以四腳朝天想了一下，就從地里找了個小秸稈兒，皺著眉像是拿香頭兒點炮似的，整個人縮的遠遠的，把一只胳膊伸過去，左右撥弄著把野雞嘴里的蛔蟲弄掉，又接著去弄下一截。從這里也能看出剛才大家搶野雞搶的有多么的明智，連蛔蟲的主人都這么嫌棄它，更別說其他人了。
大家四散開繞著剛才分野雞的地方走了一圈兒，又選了一處地點出來。這會兒，四腳朝天也終于忍著惡心，把自己孕育出來并勝利排出體外的幾截蛔蟲用秸稈給一個一個的架在了上面，挑著正慢悠悠一臉嫌棄的往人堆兒這邊兒走，生怕掉了再彎腰下去撿。林里怎么說也是吃過烤串兒的，看到這一幕就想起了很多燒烤的場景，趕緊反胃的扭頭干嘔了一下，代入感太強了。林里發誓，以后再也不吃燒烤了。
“二蛋，你快點兒的啊！別在那兒扭了，等你扭過來了，太陽也該落山了。”
“大口袋啊！我這拿著三只野雞呢！走不快啊！你過來接接我啊！這個輕省的給你拿。”
“滾~~~”
“哈哈哈，感覺二蛋今天變的聰明了不少啊！都知道找人幫忙了。”
“他那哪里是聰明了啊！明明是被惡心到了。畢竟我們家隔壁的傻小子在被窩里面拉屎了都知道包裹的緊緊的怕人發現。”
“我去，包裹的緊緊的？然后呢？是不是躲過去了？”
“切！躲過去啥啊！他哥哥剛從外邊兒回去，覺得手冷的厲害，想著熱手的同時能逗弄一下傻小子，誰知道手伸進去之后一陣亂摸，傻小子一掙扎，兄弟兩個把被子里面的臟東西涂開了不說，還弄了一手一身，差點兒沒讓他們爹媽給打死。”
“哈哈哈，這是發糞涂墻怎么的？還一手一身，哈哈哈，別不是用屎洗澡了吧！”
“唉！是不是用屎洗澡不知道，我就知道那天他們家燒了兩鍋水出來，一鍋洗頭一遭，第二鍋洗第二遭，他爹一連挑了四五擔水回去差點兒不夠用。我們家離他們家不遠，大半天時間里空氣中都有一股子煮屎的臭味兒往鼻子里面鉆。差點兒沒惡心死。”
眾人想象了一下熱水泡屎的畫面，一個個的都惡心的肚子都在轉筋。
“惡心死了。然后呢？被窩怎么搞的啊？也是當天就洗了？”
“洗了，能不洗嗎？都不用拆被罩的，他爹直接扛著一套被褥就去河邊兒了。去的時候輕松，回去的時候還是回家里拿了扁擔和兩個筐，沾了水的被子太重了，完全拿不動啊！”
“哈哈哈~~~這是要笑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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