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駿彭，不要攀咬掙扎了。你知道，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不會輕易對付誰，尤其是同事。”
葉祈沉聲叫出大齊的全名。在喬藍把話題帶偏之前，將事態拉回正軌。“還有，我不想再從你嘴里聽到‘戰友’二字。”
葉祈臉色冰冷，“你對不起犧牲的他們。”
他掌心騰起雷電。紫色的光芒，和大齊手中的火焰交相輝映。大齊在他沉沉的注視下，下意識退縮，卻被喬藍槍口頂住了后背。“隊長……你真要聽她的污蔑，強行給我安罪名？”
質問說出來，聲音是顫抖的。“齊駿彭，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金色老鼠入侵之后，我說，基地可能有奸細。當時你說了什么？”
“我說了什么……”大齊緊盯著葉祈，戒備他掌心那團紫光，“我說有人給我送了一杯水，然后我就困了。”
“那是個女人，醫療團隊的助手？”
“對！你還讓我通知護衛組注意醫療點的女助手，你忘了嗎，現在又來查我！”
葉祈嘴角緊抿。不遠處，響起調查員老宋的聲音。“大齊，我一直盯著你，那天并沒有什么女助手給你送水，你跟隊長撒謊了。”
大齊臉色煞白，卻不敢轉頭去看老宋，依舊戒備葉祈。“我沒撒謊，隊長。你為什么讓老宋盯著我？是不是他背地打小報告污蔑我？他跟胖女人相處了好些天，你就不想想，他們很可能是同謀陷害我嗎！”
“我為什么要陷害你？！”
老宋幾步走到跟前。在喬藍的地下室安全屋遇襲，為保護小李幾人而被入侵者重傷的他，因為不是覺醒者，就算是用晶核溫養，直到現在傷勢還沒好全。步伐有些虛漂，他瞪住大齊，雙眼噴火：“你到底什么時候叛變的，說！小舟死了，老黃死了，鄧子他們全都死了！我們調查小組一起出京，到現在只剩了眼前這么幾個人，你還敢叛變，你對得起他們嗎！你是不是瘋了！還要反咬別人？你是蠢貨嗎，把隊長當傻子嗎！”
“宋哥，我沒有。”
大齊在老宋的咆哮中，忽然流淚。他垂下槍，掌心火焰也熄滅了，頹然望著老宋，搖頭喃喃地說：“我真沒有，宋哥，剛才懷疑你是我不對，可我真沒有叛變，宋哥，我完全不知道這……”轟！火光炸現！一瞬間，明明已經熄滅的元素火焰，陡然大盛，將近在咫尺的老宋全身包在火里！大齊放火的同時矮身一滾，迅速滾到老宋身后，以著火的老宋為屏障，對準喬藍腦袋開槍！柿子挑軟的捏。葉祈強大的電系異能和反應速度，他不敢硬碰硬，但喬藍只是槍法好，他并不覺得近身實戰時，她能反應過來。可是他想錯了。喬藍沒躲沒閃，那枚射向她腦門的子彈憑空消失——用空間收子彈，前世她到了四級才敢嘗試，這回純屬冒險，結果還真成了。緊跟著她就反開了兩槍。大齊兩條腿瞬間飆血，軟倒在地。他倒在地上還要開槍，喬藍又是兩槍，把他兩條胳膊都打斷了。大齊只是剛覺醒不久的人，身體強化度不夠，子彈殺傷力足夠。他這里一倒，老宋周身的火焰立刻熄滅。因為他并沒有練出身受重傷還能駕馭能量的本事。這時候，因為這邊的動靜，基地里很多人都跑到附近看熱鬧了，不敢靠近，站在遠處指指點點地議論。老宋身上火一滅，立刻有個人跑了過來，手一揮，咔，給老宋全身都包了一層冰，只留下鼻孔喘氣。被火燙過之后用冰敷，物理降溫，就還算合理吧。這個冰系異能者正是兩個新覺醒者之一，大齊剛夸過他挺勇敢，有事敢上，他這就驗證了大齊沒撒謊，確實敢上。就是跟大齊不是一伙的，白夸了。用冰包裹完老宋，這人把大齊傷口周圍也用冰包上了。冰敷減緩流血，利于拷問，省得失血過多暈過去。做完了他累得全身稀軟，癱坐在地，喘著粗氣說：“抱歉，體內能量耗盡，只能弄出這點冰。”
“行了，夠了。”
喬藍丟給他一枚初期變異獸的晶核，幫助他恢復體力。并趕緊叫人來抬老宋去醫療點治燒傷。“我不去，我要看這小子坦白！”
老宋怒不可遏，在冰層里甕聲甕氣大喊。老調查員牛勁上來，葉祈不敢耽擱，怕耽誤老宋治傷，同時耐心也告罄，便不再和大齊廢話了。大齊一直不肯承認，就直接揭露他。“齊駿彭，第一次金色老鼠入侵，沒有從外部突破，而是無聲無息出現在醫療點里面，必定有內應，有暗道。當時我不在基地，我對當時在基地的所有人產生合理懷疑，尤其是你，肩負守衛醫療點職責卻開小差打盹的你！”
“不過試探一句，你就憑空捏造出一個不存在的送水女助手，試圖轉移我的調查視線。”
“隨即我去問老宋，一直奉命暗中盯著你的老宋，立刻揭穿了你的謊言。那天，并沒有任何人給你送過水。”
“為什么我讓老宋盯著你？我也讓旁人盯著老宋。基地最初的成員，幾乎每個人都被我秘命盯梢，也每個人都被旁人盯著——因為突擊夜襲那一次，敵人那邊早有準備，說明我們內部早有奸細！我懷疑每一個人，調查每一個人！”
“既然你說謊了，那么調查重點就放在了你身上。”
“醫療點那棟建筑的暗道很快找到了，金鼠就是從那里入侵的，但我沒聲張。昨天，老宋發現暗道入口有新的走動痕跡，門禁也虛掩了。今天早晨，你就主動提出要帶兩個新覺醒成員去歷練。這會不會太巧了？你在給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
“喬小姐率隊外出搜尋金鼠，只是掩人耳目，讓奸細以為基地調查重點在外部。她從沒離開基地太遠，隨時可以回援。今天，因為你的異動，她更是只在外面晃了晃，就悄悄潛回了基地，在醫療點附近守株待兔。果然，金鼠又來了。”
“齊駿彭，街頭暴徒的來襲也不是偶然吧？你昨天在僻靜背人處，前后兩次對外通訊，想必聯系的就是犯罪團伙，或者暴徒那邊的人？”
葉祈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通訊器。顏色、型號，和調查系統內部使用的全然不同，和武器庫那里的軍方用通訊器也不同。“這是你們團伙內部自用的東西吧？”
葉祈把通訊器放到大齊眼前，讓他細看，“你很仔細，通訊器不在身上，每次用完都藏在外頭，埋在土里。”
大齊四肢斷掉躺在地上，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了。卻依然說：“你……你說這些，都……都是推測，一個通訊器，也……也說明不了什么。”
葉祈冷聲道：“那么，那棟建筑里，死去的屋主一家呢？他們身上的刀痕，和你慣用的隨身匕首，刃口吻合。”
他抬頭看向那邊圍觀的基地成員，朝某人招手。“請做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