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泉鄉街里。
秋風緩緩吹著,墻根兒處的干枯野草在風中搖擺。
許大海和孫廣才站在老吳開的飯館外面聊著天,對紅參怎么運輸產生了分歧。
“不用等明天了,能今天運就今天運吧,我做事兒不喜歡拖拖拉拉的,趕緊利利索索兒的整完了就行了。
到時候我好背著獵槍,帶著狗子們去山里打獵玩兒去了。”
一根點著的煙,人抽一半,風抽一半。
燃燒的特別快。
許大海又抽出一根煙來給孫廣才續上。
“再說屋里邊兒那個沈寬杰和我認識,我們倆還有過節,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你不要把有關我紅參的情況透露給他。”
“啊?還有這么一檔子事兒?”
孫廣才點點頭,他往屋里看了一眼,沒想到正好與沈寬杰的視線碰在一起。
屋內。
沈寬杰收回目光,對旁邊的長臉同伴招招手,等對方湊近后,對著后者的耳朵竊竊私語了一番。
不一會兒。
許大海和孫廣才談完了事情后。
踩滅煙頭,許大海沒有再進入餐館,而是騎著二八大杠直接離開了。
餐館內的沈寬杰瞬間愣住了,他覺的自己這邊有三個人,而許大海只有一個人。
他還打算找許大海的麻煩呢。
沒成想對方直接騎著二八大杠離開了。
“槽,算他運氣好。”
沈寬杰不滿的嘀咕一句,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真的在這里和許大海起了沖突,最后吃虧的肯定還是他。
先不說許大海自己的強悍武力值,在這吃飯的很多食客和許大海都算是普通朋友,很多有不少人會幫助許大海的。
孫廣才回了餐館,繼續和幾人吃吃喝喝。
沈寬杰眼珠微動,裝作無意的問道:
“剛才那是許大海吧?聽說他也在收紅參,他找你啥事兒啊?不會也是運紅參吧?”
“嗯吶,咋啦?”
孫廣才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不見,目光冷幽幽的盯著沈寬杰。
“他啥時候運啊?”
沈寬杰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也不看孫廣才的眼睛,邊夾菜吃邊問道。
“后天早上啊,行了嘮點兒別的吧,來,喝酒喝酒。”
孫廣才呲牙一樂。
明明許大海是今天下午運紅參,他卻說是后天早上。
下午3點半。
去年就幫許大海運過紅參的老張,開著另一輛東風140來到了許家屯。
村里的土路比較窄,坑坑洼洼的掉頭也比較難,所以就把卡車直接停在村口。
許大海借了榮成林家的牛車,一趟趟的用牛車來把家里的紅參運到村口。
“這卡車真好啊,雇一天多少錢啊?”
榮成林穿著縫滿補丁的灰布褂子和勞動布褲子,幫著許大海一起把紅參搬到車上。
司機老張也在幫著搬運,他看了許大海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不是論天的,是論趟的,去一趟通化150塊錢。”
其實孫廣才他們給別人運東西,價格也不是固定的。
即使都是去通化,但有的就是150塊錢,有的就是200塊錢,240塊,甚至是300塊錢的也有。
要是遇見冤大頭了,張嘴要500塊錢的情況也存在!
許大海花的錢算是少的了。
“咋了成林哥?你想往通化運東西啊?”許大海把一袋子紅參碼放在卡車車斗了,問了一句。
“是這么回事兒,許友成那家伙在收松子兒啊,只給8分錢一斤!這個價兒挺低的啊。”
榮成林抹抹額頭上的汗,說著:
“有一說一,榛蘑,松子啥的確實是好東西,我就想著我能不能也收夠呢?運到通化去買!”
“這個當然可以啊!”
許大海沒想到榮成林也想做生意了,笑著道:
“你可以先帶少部分松子去通化,找好了買家,算算利潤能有多少,值不值的干。”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
人都是有從眾心里的。
許大海,許友成都在投機倒把,不僅沒啥事兒,反而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
尤其是許大海家,又是買電視機,又是天天吃肉的,對其他村民就是一個刺激!!
有的心思活泛的村民,也開始嘗試著倒賣東西,野味,山蘑菇,木頭柈子,河里的魚以及一些自己做的笤帚,掃帚,簸箕,筐子等等。
倒賣的東西五花八門兒。
他們賺的錢確實很微薄的,和許大海賺的錢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但確實改善了他們自己的家庭。
許大海回家拿了幾個粘豆包,又把水壺灌滿,坐上東風140的副駕駛位就離開了。
而榮成林牽著牛車往家里走去,一路上一步三顛,精神抖擻,好像他馬上也能賺大錢了。
“等我賺了錢!我就買拖拉機!牛車與拖拉機相比,還是差遠了啊!”
可惜……
等他回到家把這事兒和他老婆一說,直接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你還想投機倒把??你是想挨槍子兒了吧!
人家小海自己聰明,朋友還多,你和人家能比??自個幾斤幾兩是一點兒都不清楚嗎!?”
瞬間榮成林心里不由的一陣泄氣。
但想了想,他又脖子一梗,直接嚷道:“我要是能搞成了呢!?”
……
等許大海坐著東風140來到通化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張哥,今天晚上就在這邊對付一宿吧,明天早上再回去。”
“行啊!”
許大海去找呂老漢租了倒騎驢,開始把一袋袋的紅參往呂老漢家的配房運輸。
小巷子很窄,卡車自然是進不去的。
月光如水,寒風刺骨,呂老漢和呂奶奶打著手電筒走出來,要幫著一起搬。
不過他們年紀大了,一袋袋的紅參也挺沉的,所以許大海還是沒讓他們插手。
等把紅參全部運到配房里,碼放整齊后,就已經快晚上7點了。
“小海,去吃口飯吧,我給你看做了飯。”
呂老太太滿頭白發,步履蹣跚的走進了配房。
“行啊,張叔,咱們去吃飯。”
飯菜就是酸菜豆腐燉粉條,大餅子,許大海也不是那種嬌氣的人,再加上他和司機老張確實都餓了厲害,所以拿著大餅子直接開始狼吞虎咽。
“還是餓了的時候,吃飯才最香了啊!”老張嘀咕了一句,拿起第二個大餅子繼續啃。
呂老太太滿臉慈祥,拿出兩個碗來,給兩人倒涼白開:“吃慢點兒啊,別噎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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