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重生1985,給妻兒幸福生活 > 第497章 搶先布局
  把去領導那兒的事情,說得有過程又有細節,這是怕我不信呀!

  “錢老板,領導送你的東西,我怎么好收呢?”

  錢亦文笑笑說道:“車里還有一個呢,季老板分享給英多那么多的實惠,這一點小玩意兒,我又怎么能獨占呢?”

  季偉哈哈一笑,也讓人搬了兩箱子飲料過來。

  “錢老板,新產品,幫我把把關……”季偉說道。

  錢亦文笑道:“季老板,說到飲料,我可就外行了。

  “您可千萬不要真的指望著我能給出什么好的意見噢!”

  季偉笑笑,朝身后一指:“上去坐坐?”

  錢亦文說道:“不了……

  “也沒別的事兒,就是順路看看您,就不打擾了。”

  一邊說,一邊和季偉一起緩步朝大門外走去。

  “島國那邊的銷售,怎么樣?”錢亦文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

  季偉說道:“一直保持著很平穩的勢態。

  “說起來,我還得好好感謝感謝錢老板呢!

  “沒有您的大力斡旋,松井榮之那么大的實業家,哪看得上我這不起眼兒的東西?”

  錢亦文正色說道:“季老板,說這個不就見外了嗎?

  “做生意,不就是你幫我、我幫你的嗎?您說對不對?”

  一連串的問號,雖不是必答題,可季偉知道,這話可不是憑白說的。

  當下,笑笑說道:“錢老板,感謝是一定要感謝的。

  “改天我做東,去我朋友開的‘太可以’吃上一頓,讓我盡盡心思。”

  太可以?這飯店的老板,這是得多自信。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錢亦文點頭答應了下來。

  行走到車前,錢亦文歪頭想了想,問道:“季老板,您剛才說島國的銷售一直平穩?”

  季偉答道:“是啊,一直都很好。”

  錢亦文一副若有所思狀:“平穩……不行啊!”

  季偉微笑看著錢亦文。

  他知道,錢亦文如此一說,必然會有下文。

  錢亦文自顧嘀咕了一句后,抬頭說道:“季老板,我這兩天要過境,去和田中幸子聊點事情。

  “我得跟她說說,這么好的產品,‘東方神水’的名號,都被她給創出去了,得加點力度才行。”

  季偉點頭說道:“那就更得好好謝謝您了……”

  “不必不必,互相幫助嘛!”錢亦文說道,“季老板快上車吧,我們也得回去了。”

  “您先……”

  季偉看著錢亦文的車絕塵而去,點頭微笑。

  這,才是談判的最高境界。

  只字不提,卻字字暗藏深意……

  唉!想著要換換西德的那個什么門子,這下子看來又不能如愿了。

  回到了辦事處,劉運成、孟小波和田中結衣也到了。

  正和錢曉紅、奚云夢聊著天。

  錢亦文坐了下來,接過奚云夢接過的茶。

  琢磨了一下,說道:“小奚,和力寶簽約的材料,準備好了嗎?”

  “啊?”奚云夢一愣,“還不完整,不過今晚能趕出來。”

  “好!”錢亦文說道,“明天你讓小飛帶著你,去禪山市,直接找季偉。”

  “好,那我現在就準備材料。”

  奚云夢轉身去了辦公室,小飛也跟了過去。

  奚云夢知道,錢亦文今天出去,是去城西五里那個大院兒了,怎么突然就讓我明天去禪山市了呢?

  是他談成了嗎?

  “江主任,你們今天去禪山市了?”

  小飛正不知怎么表現呢,趕忙湊近了些,說道:“去了。”

  “是不是老板把天府的設備談好了?”

  小飛尋思了一下,開口說道:“他們就站在門口閑聊了幾句,主要內容就你謝我我謝你,最大的舉動是互相送禮……

  “沒聽他們說設備的事啊?”

  奚云夢問道:“一句沒提?”

  “一句沒提!”

  “是不是人家說的時候你不在?”

  小飛自信地說道:“不可能!我們都沒進屋,說了什么,我全雞道。”

  奚云夢想,老板讓他帶全資料去,至少是得有八九成把握吧?

  不然,怎么說得那么堅定?

  想了想,問道:“江主任,你把他們聊天的內容跟我說一下。”

  小飛一邊努力回想,一邊給奚云夢來了個回放。

  說著說著,自己也明白過味兒來了……

  完全接收了小飛復制過來的聊天記錄后,奚云夢掃了一眼小飛,急著去整理她的資料了。

  干坐在一邊的小飛,見奚云夢久不抬頭,只好訕訕離開了。

  “錢總,董總,咱今天晚上吃點什么呢?”小飛問道。

  “江主任,你定吧。”錢亦文指了指田中結衣,“今天有貴客,別太將就了。”

  小飛還沒等開口,田中結衣笑了笑,禮貌點頭后,說道:“不鼻客氣……”

  這一聲兒,嚇了錢亦文一大跳!

  臥槽!這他媽以后說話得背著她點了……

  啥時候練的這技能啊?

  錢亦文看向了劉運成,心中暗想:要是我沒猜錯,這小子的島國語,是不是最近也突飛猛進了?

  錢亦文讓小飛推薦了幾家上檔次的餐廳,請田中結衣來選。

  田中結衣謙遜無比,只說是隨意就好。

  錢亦文心頭納悶,這丫頭怎么還脫胎換骨了呢?

  “就去這個羊城酒家吧!”錢亦文一錘定音。

  雖然,說起來田中結衣算是個孩子,但也不好太過隨便。

  之前去過的那些餐館,幾毛錢一個菜,好像說不過去……

  “董總,叫小奚出來吧。”錢亦文說道。

  英子推開了門,見奚云夢正趴在桌上奮筆疾書,一臉的焦急。

  “回來再弄吧,先出去吃飯。”英子說道。

  奚云夢駐筆抬頭,笑笑說道:“董總,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我怕今天整理不出來……”

  英子說道:“那就晚一天去,不差一天。”

  奚云夢依然不肯。

  英子說道:“你不去,我們和田中小姐沒法溝通啊!”

  奚云夢一聽,吃飯變成任務了,只好不舍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材料,起身離開了座位。

  想了想,又把材料整理了一下,都裝進了包里。

  英子暗想,這也太敬業了吧?

  奚云夢不急不行,家里的奶奶又病了,每天醫院里好幾塊錢的開銷,她得想辦法多拿錢……

  而且,聽老板的意思,這兩天就要開始籌建新公司了。

  這事兒也是她在負責,她怕到時候就沒時間理這茬兒了。

  羊城酒家……

  錢亦文抬眼看了看這幾個大字,可真是沒有后世的氣派。

  不過,一個吃飯的地方,能成為國家二級企業,和三十六廠同級,也是不易了。

  一邊想著,一邊闊步走了進去。

  身后,田中結衣悄聲問劉運成:“羊城,是什么意思?”

  劉運成淡淡說道:“有空兒我給你講……”

  包間里,小飛往主賓的位置讓著田中結衣和錢亦文。

  英子剛要落座,發現田中結衣還站在門口沒動。

  “過來坐呀!”英子向田中結衣招了招手。

  “這里就好……”田中結衣淺笑一聲,坐在了門口的位置。

  小飛看了看錢亦文,這不合規矩呀!

  錢亦文對小飛說道:“人家不講究這一套,隨意吧。”

  瞄了一眼坐在門口的劉運成,心中暗想,好像要壞!

  幾個邊吃邊聊。

  錢亦文和英子,一直在和錢曉紅、孟小波討論新公司的事兒。

  小飛忙前忙后,時而和奚云夢搭個話。

  英子偶然一瞥,發現帶奚云夢來實在是多余了。

  奚云夢吃得差不多了,已經把明天要用到的材料掏出來,正認真地看著。

  劉運成和田中結衣一邊聊著天,一邊練著口語。

  壓根兒就用不著翻譯……

  英子和錢亦文對視了一眼,示意他看看對面的兩個年輕人。

  錢亦文掃了一眼,又繼續和三姐討論問題去了。

  回到了辦事處,錢亦文對奚云夢說道:“小奚,幫田中小姐就近訂個好點的房間。

  “你就陪著她吧。”

  田中結衣說道:“不必破費了,我和小奚住在宿舍就好了。”

  聽了奚云夢的翻譯,錢亦文點了點頭。

  田中結衣瞄了一眼劉運成后,隨著奚云夢走了。

  錢亦文揉了揉腦袋……

  田中家庭的長公主,怎么還學著過日子了呢?

  這優良傳統,不應該是奚云夢和小孟這樣的人,才會在意的嗎?

  這分明是向著賢妻良母的方向,用上勁了……

  錢亦文盯著劉運成看了一會兒,說道:“沒給家里打個電話?”

  劉運成說道:“打過了。”

  “給誰打的?”

  劉運成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給我媽,給彭樂……”

  錢亦文點了點頭,問道:“我看,田中結衣和你走得挺近啊?”

  “啊?”劉運成說道,“沒有啊!就是學中文的時候,說幾句話。”

  錢亦文沉默了一下,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遇事自己得多琢磨琢磨。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我看出來她是怎么想的了……”

  劉運成笑道:“舅,你是不是想多了?”

  “想多了?”錢亦文說道,“舅活了兩……兩個你的歲數的人,這點事兒還能看走眼?”

  劉運成低了低頭,小聲說道:“人家啥家世,咱們啥家庭……”

  劉運成的話,有著這不可能的意思。

  可在錢亦文的耳朵里,卻聽出了其它意思。

  這分明就是在說自己和人家不配嗎?

  想了想,錢亦文說道:“運成,我把你領出來,就得對你負責。

  “不過,我不會干涉你的情感事。

  “但是,你要想和她好,你得跟彭樂有個交代,不然就失了人品。”

  說完了,自己在心里想,難道這么做就不失人品了嗎?

  劉運成想了想,說道:“舅,我明白了,我能處理好。”

  錢亦文點了點頭,說道:“明天要去漁圳,你早點休息去吧。”

  劉運成走后,錢亦文皺眉想了一會兒,拿起了電話。

  “親家,這么晚了,沒打擾到你吧?”錢亦文說道。

  電話那頭,彭家硯聽出了錢亦文的聲音,忙不迭地說道:“沒有沒有……

  “在哪里呀?要不要來喝點兒?”

  錢亦文接著說道:“我在羊城,過幾天去東珠港……

  “之前答應過你,要幫你和這邊的客商推薦一下產品。

  “你自己琢磨一下,有沒有什么適合這邊的產品。”

  彭家硯說道:“親家呀,難得你還想著,我很感動啊!

  “可是,南北飲食文化差異太大,我也曾過去考察過,我這點兒東西,怕是在那邊行不通。

  “你說,咱做醋沒山西的酸,總不能給東珠港人吃大醬吧?”

  錢亦文聽了,和彭家硯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彭家硯又問道:“運成怎么樣?適應了沒有?”

  “挺好的。”錢亦文說道,“他沒給你打電話嗎?”

  彭家硯說道:“每次打都是彭樂接的……”

  錢亦文笑笑說道:“彭樂不是說要來嗎?怎么沒動靜了?”

  “我聽她說,下周就去了。”

  放下電話,錢亦文松了一口氣……

  英子一旁問道:“田中結衣能是那個心思嗎?你想多了吧?”

  錢亦文說道:“以我的經驗來判斷,錯不了!”

  英子向前邁了兩步,盯著他的眼睛逼問道:“你……什么經驗?”

  英子的質疑,把錢亦文給說樂了。

  “還能是啥經驗?”錢亦文笑道,“長期和媳婦兒交往過程中,總結出來的歷史經驗和深刻教訓唄。”

  英子白了他一眼:“別扯沒用的,想想明天干啥吧!”

  “明天干啥?”錢亦文一邊拉起英子,一邊說道,“還是想想現在干啥吧……”

  明天干啥,已經在錢亦文的心里了。

  但今天干啥,就得領導層深入研究一下,才能做出決定了……

  ……

  次日的早會上,各人領到了自己的任務。

  英子陪奚云夢去力寶。

  錢亦文覺得,沒有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季偉的心理會不平衡。

  既然要做,就做得里外都光鮮一點吧。

  別讓人家別扭著,好像咱啥實際的都沒有,光拿領導壓著人家似的。

  孟小波和劉運成,拿著城西五里領導的“令箭”,去省里的招商局。

  錢亦文覺得,盡管這些事兒,最后還得是和地方上辦。

  但反正也是向領導張了一回嘴,那不妨把事兒做得大一點兒。

  錢曉紅去考慮幾個塑料廠,看一些沒什么科技含量的東西,能不能就近找到人生產。

  分配完任務后,錢亦文看了看英子和奚云夢。

  念叨了一句:“你倆要是能帶著個飲料的訂單去就好了……”

  言下之意,這不是誠意又增加了幾分嗎?

  不想,被田中結衣給聽明白了。

  想都沒想,田中結衣說道:“我……去下訂單……”

  錢亦文琢磨了一下,人家說了,那就順兩句吧。

  “田中小姐,那你就和公司說一聲吧。”錢亦文說道。

  “不必……”田中結衣說道,“兩百夠?要不就五百?”

  錢亦文看了兩眼這孩子,這話讓她說的,猜都沒法猜呀!

  五百瓶,還是五百箱?

  五百元,還是五百萬?

  這完全整不明白呀!

  看了看奚云夢,錢亦文想,還是麻煩麻煩你吧。

  奚云夢心領神會,和田中結衣簡短交流后,臉色微變。

  轉頭對錢亦文說道:“錢總,田中小姐的意思,要定兩百萬的貨,還是五百萬的貨。

  “如果不行,還可以再加……”

  錢亦文念叨了一句:“島國幣呀?”

  “人民幣!”奚云夢說道。

  錢亦文點了點頭:“不用太多,有兩三百萬也就可以了。”

  雖然,田中結衣就算是打個水漂,田中和松井家的兩個老頭子也不能說什么,但錢亦文不能讓她這么做。

  好像咱們為了干成點事兒,忽悠人家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玩兒似的。

  田中結衣在錢亦文的強制下,給田中幸子打了個電話。

  結果顯而易見……

  反正是也得賣,無非是早幾天訂晚幾天訂的事兒,田中幸子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各人領了任務后,英子帶著奚云夢和田中結衣剛要走,突然想起點兒什么。

  回頭問道:“錢老板,把我們都支使出去了,你干點兒啥?”

  “我?”錢亦文笑道,“我和小飛去看看那棟樓,應該是都裝修得差不多了。”

  英子一邊走一邊想:我說的呢,怎么還給我租了個車……

  錢亦文和小飛來到了那處工地。

  院外的圍墻已經建起來了,正在粉刷。

  不知哪年開始,流行把紅磚墻抹上水泥,然后涂刷成各種顏色。

  隔窗看去,屋里已經沒人了,應該是就等著利用了。

  錢亦文想起,上次離開羊城的時候,就囑咐過小飛留意一下這棟樓。

  可昨天隨口一問,小飛卻告訴他說底下的兩層早已經被人買走了。

  錢亦文搖下車窗,隨口問道:“知道被誰買去了嗎?”

  小飛說道:“被一個叫丁紀洲的港商給買走了。

  丁紀洲!

  前世的熟人,房子要是他的,那可就好辦了。

  雖然今世和丁紀洲還沒見過面,不過這老哥的興趣愛好他是了如指掌。

  更何況咱又不是白用他的房子……

  錢亦文問道:“是那個走道兒喜歡晃著膀子的大胖子嗎?”

  小飛說道:“錢總,我也是托人打聽的。

  “這人,我沒見過。”

  錢亦文點了點頭:“再打聽一下,是不是博遠地產的丁紀洲。”

  “好,我回去就找人去問。”小飛說道。

  瞄了一眼門上的大鎖,錢亦文問道:“小飛,你這里不是有熟人嗎?

  “看看能不能把門給咱們打開,我進屋里看看。”

  “有熟人!”小飛一邊說,一邊下車,“您在這兒等著,我去找。”

  錢亦文眼見著小飛找了一個管事兒的,塞了幾張票子過去,心中暗笑。

  這,也算是熟人?

  人家認識的,是大團結,哪是你江小飛。

  不管怎樣,屋子是進來了。

  看了一圈兒,錢亦文十分滿意!

  就是前世的布局,哪能不滿意?

  他仿佛都看到了自己三米六的大辦公桌了!

  錢亦文一邊看一邊想,蘇冠宇蘇設計師,又來活兒了……

  坐回了車里,小飛感嘆了一句:“您說這人得多有錢!

  “一千來塊錢一平方的房子,這少說得有八九百平吧?

  “算下來可就是百十來萬了。”

  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又說道:“這地點,幾年前那好商品樓才不到四百一平。

  “這才幾年的工夫,這價格漲得也太不像話了!”

  錢亦文沒理會小飛的感慨,他念叨的這些,本就都在他的心里。

  自顧念叨了一句:“把一切都放一放,一定得先把這房子租下來,然后再買下來。

  “再拖幾年,可不是一千塊錢一平方的事兒了……”

  小飛見錢亦文表情凝重,沒敢多說。

  只是,內心里也并沒有對錢亦文的話有多贊成。

  這房價都漲成啥樣了?還能漲?

  只是,老板說啥,咱就聽著就完了。

  傍晚時分,派出去的人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除了錢曉紅之外,其他人的事兒,辦得都很順利。

  “招商局的領導說,明天可以讓您去找他談談細節。”孟小波說道。

  “明天?”錢亦文說道,“明天不行,我還有別的事兒……”

  錢亦文有危機感……

  注冊公司,什么時候都可以,但這房子卻有轉眼就租出去的可能。

  而且,逐漸壯大以后,這個門面也是公司的硬件條件之一。

  奚云夢說道:“錢總,如果我們急于公司注冊的事兒,先在安寶區隨便找個房子,過后再遷。

  “或者,干脆就虛設一下也行。”

  她沒弄懂錢亦文的心思,還以為錢亦文急的是已經擬好名稱的新公司。

  錢亦文急的,不是將要成立的富康,而是怕這棟樓流失。

  前世很多關于英多集團的重大事件,都將發生在這里。

  而且,如果奚云夢知道未來這片疆域將由她來執掌,她也得著急……

  錢亦文說道:“你們手頭兒上的事兒,能推進的,照常推進。

  “我明天得過境一趟。”

  小飛站起來說道:“我這就去辦。

  “都誰過去?”

  錢亦文看了看英子:“沒別的事兒,就是想見一見丁紀洲,就我和董總就行了。”

  小飛剛要轉身,錢亦文又說道:“再帶上劉運成。”

  年輕人,得給他創造經歷場面的機會。

  小飛又要轉身奔向電話,田中結衣說話了:“我來辦吧……找我母親……”

  錢亦文瞄了一眼劉運成,心想,轉眼間,這趟東珠港之行,就變成了四個人。

  小飛定在那里,看著錢亦文。

  錢亦文點了點頭。

  人家辦這事兒,比你小飛容易……

  田中結衣打完了電話,回來后發現,至少有兩三個人眼光有異。

  忙著解釋道:“力寶的訂單,口頭上的,還沒有效力。

  “我得回去,拿些印鑒之類的東西過來。”

  奚云夢翻譯過后,錢亦文點了點頭。

  理由充分,無法反駁……

  “江主任,老樸怎么沒來?”錢亦文問道。

  小飛說道:“錢老板,他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漁圳的灌裝車間庫存不足了。

  “他直接趕回去了,說下趟再來。”

  錢亦文說道:“下次來的時候,我可能就回去了……”

  大家各自散去后,錢曉紅沒有走。

  看著手拄額頭的三姐,錢亦文出言寬慰道:“三姐,不急于一時,咱還有時間,慢慢找吧。”

  錢曉紅嘆了口氣,說道:“原來,我只知道咱們的生產制造水平和先進水平差著一截,沒想到會差這么多。

  “連個鍵盤外殼都沒人敢接……

  “現開模,要等五個月!”

  錢亦文笑笑說道:“三姐,慢慢來吧。

  “你想想,就咱們這電腦普及率,數據都是零開頭,小數點后邊還說不上有幾個零,他們生產這東西,賣給誰去?”

  英子琢磨了一下,對錢亦文說道:“不就是設備的事兒嗎?

  “要不,明天去問問田中幸子,看她能不能幫著解決。”

  錢亦文問道:“董總的意思,是要自己生產?”

  “不行嗎?”英子反問道。

  錢亦文說道:“主意是好主意!

  “可是,咱要避免事無巨細都要親力親為,這些周邊的小東西,能放就放出去吧。”

  瞄了一眼英子,錢亦文想,董總的積極性,還是不要打擊的好……

  想到此處,突然一拍巴掌,做恍然大悟狀。

  “媳婦兒,你這一說,提醒我了!”

  “怎么啦?一驚一乍的!”

  錢亦文說道:“咱把注塑成型的精密設備買回來,找一家廠子合作。

  “咱出設備,出錢,包產品銷售,再給他畫一張大餅,這總該有人干了吧?”

  別的英子和錢曉紅都能理解,就這張大餅,讓二人疑惑了。

  錢曉紅問道:“畫什么餅?”

  錢亦文說道:“三姐,這餅不是現成的嗎?”

  英子環顧四周:“在哪兒呢?”

  錢亦文笑笑說道:“媳婦兒,這餅你沒見過,三姐見過……

  “郭銘先生的紅海精密,不就是現成的餅嗎?”

  錢曉紅若有所悟,說道:“你是說,紅海精密那么大的代工廠,也是從制造電視機旋鈕開始的?”

  “對呀!”錢亦文說道,“你們看,這餅夠不夠大?”

  錢曉紅幽幽說道:“夠大……而且還圓……”

  錢亦文說道:“就是!就算再小的企業,也有成為世界500強的雄心!”

  錢亦文說得投入,有點忘乎所以了……

  “世界500強?”錢曉紅奇怪地嘟囔了一句。

  英子更是一臉懵。

  “我就隨口一說……”錢亦文極力敷衍著。

  評500強,那是1995的事兒了……

  錢亦文說道:“三姐,我們不在的這幾天,你讓小奚帶著你,就逐個找這些廠談這事兒吧。

  “不怕他廠子有多破,只要有足夠的野心,咱就把他扶起來。”

  錢曉紅點了點頭,跟著又擔憂起來:“紅海那邊,還是沒消息……

  “不然,咱們主動聯系一下?”

  錢亦文琢磨了一下,問道:“三姐,最后一次聯系,是什么時候?”

  錢曉紅說道:“十幾天了……”

  “三姐,先別急。”錢亦文說道,“等我從東珠港回來再說。”

  三姐在技術上,那是沒的說。

  可是,生意上的事兒,想得還是差一些。

  就這百廢待興的年代,讓郭銘先生來內陸,他也懵。

  所以,先讓老郭飛一會兒……

  ……

  次日,一行四人準備過境。

  臨出發前,錢亦文走到門口,又回頭對劉運成說道:“你不給彭樂打個電話嗎?

  “咱可說不定幾天能回來呢。”

  說完后,又轉身回來,坐下了。

  劉運成一看,這哪是詢問,這明明就是命令嘛!

  劉運成打電話的時候,錢亦文故意禁聲。

  小飛問話,他都沒回復。

  這么重要的電話內容,不讓大家聽聽,怎么行?

  “女朋友什么時候來?”劉運成剛放下電話,錢亦文大聲問道。

  劉運成說道:“明天就動身了。”

  劉運成的臉上,無喜無憂。

  看得錢亦文突然有種想把他留在羊城的沖動。

  田中幸子一邊熱情地招待著錢亦文夫婦,一邊在心里盤算著這筆700萬的訂單。

  這算是少年壯志,還是不知天高地厚?

  帶質保期的東西,一次性訂這么多,真的用腦子考慮過嗎?

  不過,話說出去了,只好認了。

  看來,又夠家里人忙活一陣子的了。

  “結衣,去簽合同的時候,你這樣辦……”

  田中幸子想出了一個好辦法:“請力寶分三個批次發貨……”

  話剛說一半兒,就被田中結衣給打斷了:“這怎么行!這不是毀約嗎?”

  人生第一筆大訂單,她不想留下敗筆。

  田中幸子說道:“700萬現金,我們照付,不就行了嗎?”

  田中結衣點了點頭,面帶喜色偷瞄了劉運成一眼。

  看看,我多能干!

  “你們倆來做翻譯?”英子笑問兩個年輕人。

  劉運成一咧嘴:“不行,不行!”

  英子說道:“我看你們平時交流不是挺順暢的嗎?”

  “有局限性……”劉運成一邊以極講究的姿勢端起茶碗,一邊淡淡說道。

  錢亦文看著劉運成標準的島國式飲茶姿勢,心想,孩子有點老賈的范兒了。

  田中結衣叫來了翻譯,英子開始和田中幸子聊起了注塑和沖壓成型設備的事兒。

  英子簡要說明了需求、用途和標準。

  末了說道:“所以,想請您幫忙在島國尋找合適的廠商……”

  田中幸子說道:“英子女士,這個不用找,松井就生產的。”

  錢亦文插話問道:“怎么給我們提供的產品清單里沒有?”

  田中幸子笑笑說道:“當初,沒做這個布局。”

  錢亦文不再搭話,看來人家是對賣出一套設備都不抱期望。

  “現在不同了。”英子說道,“遠的不說,就漁圳這一處地方,我們這次來看到,和上次都大不相同,新廠雨后春筍一般,又開了很多。”

  田中幸子聽英子說得認真,對英子說道:“我對設備了解不多,不如讓松下先生來給您解答吧。”

  滿臉謙恭松下老先生,哈腰奉上圖冊。

  “先生請坐……”英子一指旁邊的座位,隨手翻開了圖冊。

  “有什么問題,您只管提。”松下恭敬地說道。

  依然保持著前傾的站姿,不肯落座。

  田中幸子說道:“松下先生,錢先生和英子女士都是老朋友了,你就不必拘禮了。”

  松下瞄了一眼田中幸子,拘謹地坐了下來。

  二人討論設備的時候,劉運成坐近了些,仔細聽著。

  松下先生認真講解松井設備先進性的時候,田中結衣也聽得很認真。

  就好像這東西不是她家產的一樣。

  田中幸子對錢亦文說道:“錢先生,前段時間小奚給了我一筆錢,說是房租。

  “我看,咱們還沒開始生產,這兩千港幣您還是收回吧。

  “什么時候您賺到了錢,再交也不遲。”

  錢亦文笑道:“英多科技的牌子都掛出來了,房子也占上了,哪能不給房租呢?”

  田中幸子笑了笑,瞄了一眼不時簡短交流的兩個年輕人,開口問道:“錢先生,我看咱們這個公司已經成立了有一段時間了,還沒運營,是還有什么事情沒到位嗎?”

  錢亦文想,這沒到位的可太多了。

  成立個公司,就像是克斯馬放衛星一樣,無非是先把地方占上。

  想了想,錢亦文說道:“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

  極具概括性的回答,田中幸子聽得明白。

  不想說,咱就不問,反正有一個她更關心的話題,已經準備好了。

  田中幸子接著說道:“錢先生,生產計算機可不是件小事情。

  “可我看咱們來來去去的,就這三四個人……

  “是其他人都在內陸,還是沒有準備更多的人手?”

  錢亦文說道:“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落實,就沒急著招人。”

  田中幸子笑道:“也不知道錢先生的用人標準是怎么樣的……”

  一邊說,一邊指了指田中結衣:“小女能不能入您的法眼。”

  錢亦文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松井和田中兩大家族,都容不下你一個寶貝女兒了?

  想了想,錢亦文說道:“幸子女士,田中家族的長公主,我英多這種小公司,哪用得起?”

  田中幸子聽完了翻譯,尋思了一下,說道:“錢先生,松井實業的商業布局,顯然您是了解的。

  “大神州區是我父親看好的市場,所以一直都在努力往這個方向努力著。”

  錢亦文點了點頭,不然你老爹也不會找上我……

  田中幸子接著說道:“田中家族朝暉產業的生意,在大神州區分布也很多。

  “無論是松井實業,還是朝暉產業,以后和貴國的交流都會很多。

  “所以,我父親想早點讓這孩子接受神州文化,以便能和貴國各階層人士很好地交流……”

  錢亦文聽到這里,才算弄明白田中幸子的意圖。

  想在我公司里給她閨女謀個職位,順便學習一下中國傳統文化。

  錢亦文回頭看去,田中結衣正在劉運成的手心里寫著字……

  “這個字念‘爸’,不念‘父’……”劉運成一邊說,一邊抽回了手。

  大庭廣眾,你不在意,我這兒可是有兩雙眼睛時不時盯著我看呢。

  田中結衣說道:“那‘爸’和‘父’,是兩個人嗎?”

  “是對父親的不同稱呼,指的是一個人。”劉運成說完后,又去聽松下的講解了。

  正講到關鍵的地方,說起了人家的注塑設備都能實現金屬鑲嵌了,你老打什么岔?

  錢亦文回過頭來,見田中幸子正瞇眼看著劉運成。

  皺皺眉頭,錢亦文想,她不會是也和她閨女一個心思吧?

  “幸子女士,如果說來我公司感受一下氣氛,我很榮幸。”錢亦文說道。

  田中幸子從劉運成和田中結衣那邊收回目光,端起了茶碗,以茶相敬:“那我就先謝謝錢先生了。

  “有錢先生的栽培,相信我父親也會放心了。”

  “幸子女士,您太客氣了。”錢亦文喝了口茶,接著問道,“松井先生,近日可好。”

  田中幸子笑道:“我正要說……

  “家父說,他又想吃纓子了。

  “過段時間他要去盛京,說要順道去淞江拜訪錢先生。”

  錢亦文笑笑說道:“隨時歡迎!”

  別的沒有,這兩年種甜菜的多。

  四叔年年都從地里撿回來不少,專挑中間那四五片葉子留,多一片都不要。

  那邊,英子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拿起茶壺,英子倒了杯茶,雙手遞了過去:“感謝松下先生的講解!

  “我們商量一下,您稍等。”

  英子回頭對錢亦文說道:“松下先生說,計算機周邊附件的生產,不光需要注塑設備,還需要沖壓成型設備和噴涂設備。

  “設備也都有精密程度和日產量的不同,我們要怎么選擇?”

  錢亦文說道:“你是領導,你說了算。”

  英子笑笑說道:“那就側重于精密程度吧,怎么樣?”

  想法很好!那么高端的東西,外表粗糙無比,怎么行?

  錢亦文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

  “不過,產能的事兒,也得兼顧……”

  英子點了點頭,回頭又去和松下討論了。

  田中幸子問道:“錢先生買設備,是要自己生產?”

  錢亦文說道:“嗯,準備自己生產。”

  田中幸子笑道:“難怪我父親總說您是個合格的生意人,這可真是一分利也不讓人啊!”

  聽了田中幸子的感慨,錢亦文想,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這點小事兒我都自己來,你是想要累死我呀?

  “感謝松下先生……”英子說道,“這本圖冊我們帶回去,研究過后,我們再來確定。”

  見正事兒談完了,錢亦文起身告辭。

  “留下來吃飯吧,就當是我替小女感謝錢先生容留。”田中幸子笑著說道。

  錢亦文說道:“改日吧!

  “今天還要去見一位老朋友。”

  離開了松井實業,英子問道:“現在去哪兒?”

  錢亦文說道:“去找劉嘉良,看看他和丁紀洲熟不熟……”

  提到劉嘉良,英子忍不住臉色一變。

  錢亦文笑道:“怎么了?惡心了?”

  英子手展了展眉頭,一邊向著馬路上招手,一邊說道:“沒有……”

  錢亦文微笑點頭,這才對嘛。

  別人的人品是別人的,看不慣歸看不慣,但別耽誤了自己的事兒。

  計程車上,英子又攤開了那本冊子,看了幾眼后,發愁了。

  “這一套機器,就是幾十萬的成本……”

  錢亦文說道:“人家也不是馬上就要錢,不是能緩咱們一下嗎?”

  英子說道:“早晚不是也得還嗎?”

  錢亦文瞄了一眼劉運成,從英子手里拿過圖冊,遞到了他的手上。

  “這半拉柯基的字,你能認全。你看看,咱們該怎么選。”錢亦文說道。

  年輕人,得給他展示自己的機會。

  就算他的觀點不對,也得讓他說,只當是找機會教育他了。

  劉運成掃了一眼,說道:“舅,剛才舅媽和那老頭兒說的時候,我已經聽明白了……”

  錢亦文說道:“那你說說看。”

  劉運成接著說道:“這些設備和以往的不一樣……

  “我們賒一套灌裝設備,有酒可以抵債。

  “這些設備到手后,生產出來的電腦機箱和一些塑料殼子,返銷到島國,這現實嗎?

  “人家哪缺這些東西?

  “所以,我們之前說的給廠子出設備、出資金,不合理!”

  英子拿過圖冊,一邊翻一邊問道:“那怎么樣才合理?”

  劉運成看了看英子:“舅媽,做生意在追求利益的同時,還得考慮到節約成本和規避風險。

  “一心逐利,容易忽視后兩者。”

  英子說道:“那你說說該怎么辦好?”

  “舅媽,你能把這事兒交給我辦嗎?”劉運成說完后,瞄了英子一眼,“我在決定之前,會和你們商量。”

  英子合上圖冊,拍在了劉運成的手上:“好!那這事兒就歸你處理。”

  劉運成沖著英子鄭重點了點頭后,開始認真翻看起圖冊來。

  人生第一次擔起近百萬的擔子,必須重視。

  錢亦文在一旁問道:“用不用給你派個幫手?”

  “誰?”劉運成一邊瀏覽,一邊問道。

  錢亦文想了想,在漁圳和羊城活動,小飛熟悉環境,比較合適。

  于是開口說道:“讓江主任和你一起?”

  劉運成說道:“我要以英多科技的名義去談,用不著他。

  “舅,你在公司給我個明確的職務就行。”

  ……

  世豪集團。

  錢亦文一行人被迎到了會客室,可是,卻沒有見到劉嘉良的影子。

  “你們老板呢?”英子問道。

  “在開董事會。”接待他們的人一邊說,一邊倒茶。

  錢亦文看了看墻角的大鐘,嘟囔了一句:“這都下午了,開的什么董事會?”

  那人放下茶壺,躬身退出前說道:“臨時的……緊急的……”

  一邊品著茶,錢亦文一邊想,這是發生啥大事兒了?

  沒過多久,走廊那頭兒傳來了腳步聲。

  高跟鞋、平底鞋,雜亂地在地面敲擊出不同音調,聽起來有點沉悶,甚至陰森……

  錢亦文湊近門邊,看了過去。

  當先的兩個人,是晃著膀子的劉嘉良和一臉喜氣的許如年。

  后面,一個老頭兒推著輪椅,輪椅上是蓋著毯子的老賈。

  再往后,劉嘉良的老婆低垂著頭,跟在輪椅后邊。

  最后邊的一群人,神色各異。

  有一臉得意的,也有垂頭喪氣的……

  錢亦文盯著眼神暗淡的老賈看了一會兒,世豪這是剛剛完成了一次權力交接吧?

  “久等久等!”劉嘉良見了錢亦文,迎了上來。

  身旁的如年,點頭微笑后直接走進屋里。

  錢亦文笑笑說道:“也是剛到……”

  老賈的輪椅從錢亦文身邊推了過去,輪椅上的老賈沒有表情,沒有轉頭。

  聽到錢亦文的聲音,劉嘉良的老婆抬起頭來,躊躇了一下,走向了英子。

  簡短問候了兩句,劉嘉良在旁邊說道:“快去幫著照看一下老頭兒吧……

  “本來就病的不輕,再摔一下,連命都保不住了。”

  劉嘉良老婆瞟了錢亦文一眼,急匆匆走了。

  “屋里坐!”劉嘉良攬過錢亦文的肩膀。

  “這位是?”劉嘉良指著劉運成問道。

  錢亦文笑道:“我外甥,在東珠港這邊的公司任副總,主抓生產和銷售的。”

  錢亦文一過二手,一邊把劉運成介紹給劉嘉良,一邊完成了一次委任。

  劉運成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向劉嘉良伸出了手。

  “劉老板,幸會!”

  “幸會幸會……”劉嘉良哈哈一笑,對錢亦文說道,“是我們老了嗎?你這副總也太年輕了吧?”

  眾人落座,劉嘉良說道:“也給各位介紹一下我們的副總——”

  一指坐在身邊的如年:“許如年小姐,許副總。”

  錢亦文微笑點頭:“恭喜許小姐榮升。”

  這匹瘦馬,總算是熬出頭了……

  看了看一臉得意的如年,錢亦文又看了看劉嘉良。

  心中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了許多從沒用過的詞匯。

  諸如:前有車,后有轍、前車之鑒……

  還有:往事不遠……

  劉嘉良打趣道:“錢老板的公司運營得怎么樣了?

  “怎么一次也沒通知許董事開會呢?”

  英子笑道:“還沒運轉起來……

  “就算是運轉起來了,許小姐如今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總了,我們哪敢勞動大駕。”

  一邊說,一邊端起茶碗,自顧喝茶。

  心中暗暗盤算著,英多科技,是不是也該有一次人事變動了?

  這樣的人,可千萬不能讓她出現在我的地盤!

  “不知錢老板此行有何貴干?”

  如年一邊熟門熟路地擺弄著手邊的茶具,一邊淺笑著問道。

  腔調拉得滿滿,儼然一副主人之姿。

  錢亦文對劉嘉良說道:“來請劉老板幫個忙……”

  “有事盡管說話,說什么幫忙不幫忙的。”劉嘉良大大咧咧地說道。

  如年被錢亦文的忽視搞得多少有點尷尬。

  心思恍惚間,被茶壺燙了一下手,身子一哆嗦,忙把手指靠近唇邊,吹了又吹。

  “怎么不小心點兒?”劉嘉良的關心,及時送到。

  錢亦文輕咳一聲,接續他的話題:“劉老板和丁紀洲熟悉嗎?”

  “熟啊!”劉嘉良說道,“經常在一起聚的。”

  一邊說,一邊又瞄了一眼如年的手。

  回過頭,又問道:“錢老板找他有什么系情?”

  錢亦文說道:“丁老板在內陸購置了很多的房產,我看中了他的一處房子,想租來做辦公室。”

  劉嘉良說道:“好辦得很啦!

  “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

  一邊說,一邊接過錢亦文遞過的紙條,就要起身。

  想了想,又坐了回來,把紙條遞給了如年。

  如年接過紙條,掃了一眼后問道:“錢先生,我該怎么說?

  “爭取個低租金?還是您有其它要求?”

  錢亦文說道:“租金的事兒,當然能低點兒最好……

  “最好是能約見一下,我和他面談。”

  一邊聽著如年和電話那頭嬌笑,錢亦文一邊想:丁紀洲是一定要見的!

  雖然,老丁也容易犯男人可能都會犯的錯,但老丁總歸是個好人。

  比起眼前這兩個人……

  嗐!那就沒法兒比!

  這么對比,那不是糟蹋人家丁紀洲嗎?

  “錢老板,丁紀洲說他就在附近,一會兒就來。”

  打完了電話,如年坐回來,笑著說道。

  錢亦文看了看英子,看來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了……

  “那就打擾了。”英子得體地說道。

  如年說道:“說什么打擾不打擾的,丁紀洲說起來也不是外人……”

  英子又和錢亦文對視了一眼。

  人家都叫一聲丁老板,如年張口閉口直呼大名。

  還說不是外人?

  貴圈……貴圈看來挺和諧呀。

  許如年也著意打量了英子幾眼。

  事隔不久,這個來自塞外的小女人,當日的青澀已然褪盡。

  眼神變得比之前靈動了,話語也多了起來。

  想想自己,不是也變了嗎?

  一邊想著,如年一邊按下了桌上的喚鈴。

  “裘管家,濱海酒樓訂個房間。”

  如年發號施令,自然得很。

  “是!”錢亦文的身后,管家答應了一聲,“太太,時間……”

  如年想了想說道:“我們一個小時后動身。”

  錢亦文以為,管家都得是具備點老成氣質的,可聽這聲音好像嫩得很。

  忍不住回頭一看,卻是個小伙子。

  “一個小時?”錢亦文嘀咕了一句。

  劉嘉良說道:“東珠港不比內陸,都沒有你吉春大。

  “丁老板說他離此不遠,可能就在樓下。”

  錢亦文笑了笑,面積不如吉春大,可人口卻是吉春的三十倍。

  聽二人提起吉春,如年笑著對英子說道:“他總是和我提起吉春的綠水青山,還有各樣有趣的生靈,有機會我也得去看看。”

  “隨時歡迎……”英子簡短回應著。

  如年說得來了興致,接著說道:“聽說有火柴盒里只能裝得下四只的牛虻……

  “我奇怪的是,你們為什么不抓來吃?”

  英子聽了,咧了咧嘴。

  這還真是什么都敢試試……

  劉運成聽得無趣,起身走到窗邊,專心看起圖冊來。

  看得累了,從八樓向外俯瞰,振一振臂膀,接著再看。

  身后的錢亦文,一邊和劉嘉良搭著話,一邊看了一眼劉運成。

  外甥這一振臂,已經有了些許總攬全局的氣質了。

  好好干,如果能有一番作為,我又何必把東南片區交給奚云夢?

  丁紀洲,剛剛撿漏拿了塊地皮,心里高興得很。

  這年月,能在李先生后頭撿點便宜,也是真不易了。

  接了如年的電話,更加高興……

  只是,是什么樣的內陸仔,竟然跑到東珠港來找他租房子?

  這讓他很是疑惑。

  多年來和內陸人的接觸,丁紀洲對內陸人有極深的成見。

  作為本土港人,他沒法像那些從對岸偷跑過來的人一樣,對內陸有一線情牽。

  所以,在內陸的所有投資,都僅限于購入點現成的房產,只當是存錢了。

  發展趨勢在他的心里,穩賺不賠。

  丁紀洲緩步走進劉嘉良寬大的會客室……

  二百多斤的體重,他也快不起來。

  眾人一齊起身。

  劉嘉良笑著說道:“丁老板,給你介紹一位新朋友。”

  說著話,順手一指錢亦文:“這位是內陸淞江省來的錢老板……”

  錢亦文趨步上前,和丁紀洲的肥大手掌握在了一起。

  丁紀洲一邊含笑寒暄著,一邊在心里想:內陸的也就算了,還是從北方來的。

  北方來的也就算了,為什么不是長安、汴梁?

  淞江,聽說那地方都能把舌頭凍硬了……

  劉嘉良又接著說道:“錢老板憑著家鄉的地產名酒起家,現在已經成了松井實業的神州區代理了。

  “田中幸子和他的太太董總,都已經成了好朋友了。”

  接著,又把英子介紹給了丁紀洲。

  聽說這個年輕人是松井實業的代理人,而且還是代理了神州區,丁紀洲有點不敢怠慢了……

  不用說,這一定和自己一樣,是個祖業殷實的人!

  不說別的,家里要是沒點糟錢兒,能娶上這么漂亮的老婆?

  一邊想著,一邊瞟了如年一眼。

  雖是不如許如年嫵媚,可怎么總覺得看著比如年舒服呢?

  是第一次見?還是因為沒有像如年那樣了解得深入?

  錢亦文一邊客套著,一邊介紹起劉運成:“這位是我們科技公司的劉總。”

  劉運成不卑不亢地點頭致意:“丁老板,幸會幸會!”

  一邊和劉運成握手,丁紀洲一邊問道:“科技公司?賣松井那些大大小小的機器?”

  劉運成說道:“丁老板,我們在這邊的公司,是做計算機的。”

  丁紀洲面露驚訝:“噢?這可是時興的東西!”

  雖然,計算機這種東西在他的盲區里,但他是知道的。

  于是,不免又多看了錢亦文幾眼。

  落座后,大家也不急著步入正題,開始天南海北地聊起天來。

  大約,初見的“朋友”,總得有個試探……

  丁紀洲說道:“錢老板這產業如此之多,不知道是齊頭并進,還是有所側重?”

  錢亦文說道:“鹿茸人參酒,是不能行的基礎行業;

  “成為松井實業的代理,是想為國家多引進一些先進設備;

  “進軍計算機領域,是為了適應時代需求。”

  錢亦文概括了自己的產業后,又笑著說道:“說起來,我這也算是剛剛起步,哪及得上丁老板?

  “以丁老板的勢頭,再發展幾年,和李先生并駕齊驅,怕是都有可能了!”

  丁紀洲嘿嘿一笑:“不敢望李先生項背……”

  英子掃了錢亦文一眼,這家伙平時說話都知道摟著點說,還把“不張揚”掛在嘴邊兒。

  怎么今天變路子了呢?

  你聽聽,緊跟時代步伐,從家國層面著想,這哪是一個小商人的格局?

  英子是不了解丁紀洲,他和劉嘉良不在一個層面上。

  這樣的人,沒幾句夠高度的話,是沒法取得他的認同的。

  末了,錢亦文的這句追捧,讓人聽著舒服,可又暗暗揭了丁紀洲的短。

  李先生在那次事件中囤了那么多的地,你還有那樣的機會嗎?

  所以,丁紀洲說的“不能望其項背”,一點都不夸張。

  何止于項背?連影子都看不到……

  “鹿茸人參酒?”丁紀洲看向了劉嘉良,眼神怪異。

  劉嘉良嘿嘿一笑:“對,就是那東西,就他生產的。”

  丁紀洲哈哈一笑,朝著錢亦文這邊湊近了些說道:“錢老板,這事兒咱可得好好聊聊了!”

  說完了,瞄了一眼英子,干咳了一聲,轉換了話題:“錢老板留過洋吧?”

  錢亦文答道:“沒有。”

  英子瞄了錢亦文一眼,心內暗笑。

  還留過洋……那年給四叔放了一會兒羊,都放丟了。

  找半宿才找回來……

  丁紀洲說道:“沒留過洋,怎么想起來要涉足計算機這個領域的?”

  錢亦文想,總得給他個合理的解釋。

  于是把三姐抬了出來:“丁老板,家姐在花旗國ABM公司任過職。”

  “難怪!”丁紀洲不再疑惑,步入正題,“白云大道的房子,錢老板看中了?”

  錢亦文微笑點頭:“房子剛蓋的時候,我就看中了!”

  “那錢老板是想租還是想買?”

  錢亦文想,現在讓我買,還真不現實。

  可是,不能說出心膽皆虛的話來。

  “丁老板,舍得嗎?”錢亦文笑道,“丁老板要是舍得,咱明天就辦手續。”

  丁紀洲哈哈一笑,又他媽被拿捏了一下……

  誰投資買房,剛到手就賣?

  不是都得捂上幾年嗎?

  錢亦文接著說道:“不知道丁老板這房子打算怎么租法?

  “給我個標準,我好讓羊城的員工做準備。”

  丁紀洲說道:“房租的事兒,我還真不過問。”

  “丁老板在羊城有代理人?”錢亦文問道。

  丁紀洲說道:“我叔叔在那邊,收的租我每平方只取五毛錢。

  “剩下的錢,算是他在那邊幫我管理的費用,也是給他賺點養老錢。”

  跟著又說道:“錢老板放心,我可以和他打聲招呼,讓他給你一個合理的價格。”

  如年在一旁抬手看了看表,說道:“有什么話,一會兒酒桌上說吧。”

  “走,先去吃飯!”

  劉嘉良說完后,率先起身。

  濱海酒樓寬大的玻璃窗前,劉運成雙手負于身后,觀賞著以一個外國老太太命名的港灣夜景。

  身后,錢亦文替他打著圓場:“這孩子,平時在家都不敢去我那酒坊,待上一會兒,就臉紅氣喘的,醉了。”

  丁紀洲笑道:“年輕人,一看就不善飲酒,但挺懂事的。

  “不能喝酒,還能想著敬我們一杯,也算是難為他了。”

  錢亦文笑道:“感謝丁老板體諒,咱就不管他了。”

  丁紀洲望了望劉運成的背影,寬厚一笑:“好,咱們喝咱們的。”

  劉嘉良聽了,哈哈大笑:“你那酒坊,是真夠一說。

  “別說他不喝酒,就算是我這有酒量的,進去了也得醉。”

  “你去過?”丁紀洲問道。

  劉嘉良說道:“當然!還不止去過一次呢。

  “不然,錢老板怎么肯把港島這條出口線給我?”

  丁紀洲瞄了如年一眼,借著幾分酒力笑道:“拿下這個大單,如年小姐也沒少出力吧?”

  此語一出,大家各自開懷大笑起來。

  笑容背后,內心卻又都尷尬無比。

  如年想,我當時倒是想出力了……

  劉嘉良想起,那時候,主持世豪的還是老賈……

  錢亦文瞄了英子一眼,心說你可千萬別把這番醉話當回事兒。

  凡事要講科學!

  當時的時間,是不夠用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英子只顧著和碗里的獅子頭較勁兒,仿似壓根兒就沒聽到幾個男人圍繞著如年的玩笑話。

  “丁老板,送你的鹿茸人參酒,還有嗎?”劉嘉良瞇眼問道,“要是沒了,我再打發人給你送點過去。”

  丁紀洲說道:“這回,不用了……”

  劉嘉良笑問:“戒了?”

  “酒能戒,藥酒能戒得了嗎?”

  “那你這是……”

  丁紀洲回頭看向了錢亦文:“我都找到生產商了,而且生產商還是我的房客……”

  錢亦文笑道:“丁老板放心,下次來,一定把加了量的好酒,給您帶兩壇子過來。”

  一場歡宴,近于午夜才算結束。

  過程中,劉運成一直站在窗邊,想著他自己的事情。

  再有兩天,彭樂就到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羊城……

  飯后,一行人搭了丁紀洲的車,回到了公司。

  看著松井實業三樓窗戶上突兀的刀匾,丁紀洲的心,又動了一下。

  松井榮之,差這點房租嗎?

  能容許英多科技的牌子掛在他買下的辦公樓上,這關系,可見不一般!

  “感謝丁老板相送,改天請您喝茶……”下了車,英子強忍著哈欠,回身客氣著。

  “一定一定……”丁紀洲一邊答應著,一邊問道,“你們夫婦明天在這里嗎?”

  錢亦文搶著說道:“在!丁老板明天要是有閑暇,過來坐坐?”

  丁紀洲想了想說道:“不打擾幾位吧?”

  “哪兒的話,請還請不來丁老板,說什么打擾?”錢亦文笑道。

  一邊看著丁紀洲的車遠去,錢亦文一邊想:我可就是為你來的……

  劉運成皺了皺眉頭。

  完了,明天看樣子是回不去了。

  抬頭看了看樓上,二樓有個房間亮著燈,窗簾還在微動……

  她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

  一邊拾階而上,錢亦文一邊問英子:“不喜歡這個胖子?”

  英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瞪了錢亦文一眼:“我喜歡他干什么?輪得到我喜歡嗎?”

  錢亦文笑了笑,說道:“別小瞧這個胖子……

  “咱們那邊的地產業才剛開始,人家已經是個合格的地產商了。

  “咱以后在東珠港發展,沒準兒還得買人家的房子呢。”

  英子點了點頭,又是一個哈欠。

  這沒完沒了的酒局,可是真讓人煩,不喝還不行……

  猛一抬頭,田中結衣笑著迎了上來。

  “怎么還沒睡?”英子問道。

  田中結衣說道:“母親說,見朋友難免有酒局,特意備了醒酒茶,讓我等著……”

  這是田中結衣自打學外語以來,說得最長、發音最準的一句話。

  剛才,翻著詞典查的……

  “謝謝……”英子接過了茶壺,“早點回去歇著吧。”

  二人說話的空當,錢亦文走了過去。

  劉運成猶豫了一下,也走了過去。

  “您也早休息。”田中結衣說完后,瞥了一眼即將消失在樓梯轉角的背影,獨自回屋去了。

  ……

  次日,丁紀洲如約而來。

  丁老板之所以昨晚破格主動示意今天見面,是想和錢亦文好好聊聊。

  有些話,那么雜亂的場合下不好說。

  世代為商,丁紀洲心中謹記著父親的臨終教誨:少往那邊邁步!

  老丁老板吃過虧,不讓小丁老板往內陸發展,很能說得通。

  可是,隨著時代的發展,丁紀洲覺察出了不對勁。

  李先生的腳步,都走過去了。

  而且就在今年六月份,還得到了偉大人物的接見。

  他知道,就算難望先生項背,跟緊點兒,準沒錯!

  這一步不邁過去,恐怕是不行了。

  但是,他缺乏對那邊的了解。

  所以,才迫切地想和錢亦文做一次長談。

  一壺清茶,丁紀洲和錢亦文夫婦二人聊了一上午。

  投資環境、風土民情,甚至山川地貌都有涉及。

  聊著聊著,他有點明白了。

  原本,他還懷疑,是不是就那么一伙兒壞人,被倒霉的父親給碰上了……

  現在他懂了,原來是父親沒趕上好時候。

  說到最后,錢亦文把話摟了回來:“丁老板,投資興業不是小事兒……

  “尤其是丁老板的生意,動輒就是上千萬的投資。

  “主意您自己拿,我只是作為一個局外人,給丁老板說點實際情況做為參考。”

  丁紀洲笑著說道:“錢老板不必客氣,您說的這些,很有參考價值啊!”

  英子在一旁也說道:“丁老板,還有個參考……”

  丁紀洲馬上轉向了英子:“您請講!”

  英子說道:“我們的科技公司雖然設在了這邊,可還是打算在漁圳建廠。

  “這樣,不但可以得到三年內減免稅收的政策,還能在勞動力方面節省不少的開支。”

  丁紀洲點了點頭說道:“過幾天,我就過去考察一下。”

  “丁老板,需要我們幫忙嗎?”英子問道。

  丁紀洲想了想,說道:“這些年,一直也沒過去,一點關系、人脈也沒積累。

  “如果能幫我協調一下各方關系,那是最好。”

  英子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都沒征求錢亦文的意見。

  老爺們兒有多大能耐,她心里有數。

  再說,那邊兒隨時準備敲鑼打鼓地等著人來呢,這事兒還不好辦?

  正說著話,田中結衣走了進來。

  “沒打擾吧?”

  英子笑笑說道:“沒事兒。”

  “我準備好了……什么時候回去?”田中結衣問道。

  英子看了看錢亦文。

  錢亦文說道:“明天吧。”

  田中結衣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這位——”丁紀洲問道。

  “田中家的長公主。”錢亦文笑笑說道。

  “是田中秀榮的孫女兒?”

  錢亦文點了點頭。

  丁紀洲皺眉琢磨起來,田中秀榮的朝暉產業是干啥的,他哪能不知道?

  想了一會兒,丁紀洲突然抬頭問道:“錢老板,你不會……不會和朝暉產業有生意來往吧?”

  錢亦文趕忙擺手:“這個……真沒有……

  “他們賣的那玩意兒太危險了,我小時候放炮仗崩過手,他們賣的東西,我可不敢碰。”

  丁紀洲笑了笑,不再追問。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只是,我信你個鬼……

  丁紀洲對錢亦文敞開了心扉:“錢老板,生意涉及這么廣泛,沒琢磨著往地產方面發展發展?”

  錢亦文想了想說道:“丁老板,我這根基太過薄弱,不敢想那么大的事兒。”

  “錢老板過謙了!”丁紀洲說道,“您干的這些,除了代理松井實業的設備外,哪個不是燒錢的買賣?”

  錢亦文微笑不語,說多了不好,根底露給人家不好。

  丁紀洲思忖過后,試探性說道:“錢老板,我有個想法……”

  丁紀洲輕輕捏起茶盅,卻不急著說下去。

  像極了一個慣于斷章的寫書老手。

  錢亦文心中暗笑,就好像誰沒動過筆似的。

  淺笑一聲,回頭和英子聊起天兒來。

  錢亦文說道:“董總,昨天有兩個人抬著一只箱子,進了幸子女士的儲藏室,你看到了嗎?”

  英子點了點頭,心說這都啥時候的事兒呢?

  錢亦文接著說道:“從我身邊過時,我聞到了深海魚的味道……”

  英子只能點頭,尋思了一下,問道:“我去問問田中女士?”

  “嗯!”錢亦文說道,“丁老板是吃過見過的人,沒點好食材,都不好意思留人家吃飯。”

  夫妻倆你有來言我有去語的,看似句句不離丁紀洲,卻又冷了他的場。

  丁紀洲手里的茶盅捏了半天,舉也不是放也不是。

  舉,是空的……

  放,沒什么可掩飾尷尬的了……

  英子一邊起身,一邊暗想,一有不要臉的事兒,就打發我去。

  “舅媽,你們聊,我去吧。”

  合上了書本,劉運成起身走出門外。

  錢亦文望著劉運成的背影,頗感欣慰。

  小伙子看似在旁邊看閑書,可他們聊的,卻句句入心了。

  兩口子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到了丁紀洲的身上。

  “丁老板,您剛才說什么?”英子適時給了丁紀洲一個臺階。

  丁紀洲尷尬一笑:“我說我有個想法……

  “二位如果有意,我們一起聯手,來做內陸的這個地產市場,如何?”

  父親的失敗,使丁紀洲心悸至今。

  如果能捆上一個內陸人,這不就不用怕了嗎?

  錢亦文略一思考,說道:“丁老板,如果您真要來國內興業,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們一定鼎力相助!

  “只是,我這一天瑣事太多。

  “咱們合作了,我怕非但不能幫到您,反倒成了您的累贅。”

  丁紀洲笑了笑:“怎么會?又不會牽扯太多精力。”

  錢亦文說道:“丁老板,隔行如隔山啊……”

  丁紀洲又是尷尬一笑,剛要開口,劉運成回來了。

  劉運成俯身說道:“舅媽,田中女士說,到了松井實業,就是松井的客人,請丁老板一起吃飯。

  “她那兒,有上好的刺身專業廚師……”

  英子點了點頭:“那就依了田中女士吧。”

  錢亦文一旁想,這是瞧不起誰呢?

  往熟了做,各有各的妙法,一時半會兒學不會……

  一個生吃,切了就造唄,還有那么多講究?

  丁紀洲沒想到,來見了個錢亦文,還吃了田中幸子一頓深海魚。

  雖然,他不認為自己的身份和田中幸子不對等。

  但正如錢亦文所言,隔行如隔山,平時也沒機會接觸。

  入席前,忙著遞上名片:“博遠地產……丁紀洲……

  “有幸借錢老板的光,結識田中女士。”

  田中幸子禮貌收起名片,客套過后,請大家入席。

  對一個地產商,她沒什么大興致。

  她更關心的,是田中結衣。

  “錢先生,給小女安排了個什么職位?”敬了丁紀洲一杯酒后,田中幸子問道。

  “您定吧。”錢亦文說道,“要不……當個副總?”

  田中幸子連連擺手:“這萬萬不行!

  “高高在上,哪還能有鍛煉機會?

  “要我看,就先讓她做個文職人員吧。”

  英子說道:“會不會太委屈了結衣小姐?”

  “有什么委屈的……”田中幸子笑笑說道,“我當年,就給她的父親做了五年的秘書。”

  聽了田中幸子的話,錢亦文看了看低頭不語的田中結衣,又看了看盯著生肉發呆的劉運成。

  要他媽熱鬧……

  幾杯清酒下肚兒,丁紀洲說道:“錢老板,您看好的那處房子,您打算什么時候用。”

  錢亦文說道:“正好我在這邊,要是能馬上定下來最好。”

  “那您回去就找我叔叔吧,就說房租已經交過了……”丁紀洲說道。

  錢亦文問道:“丁老板,您這是?”

  “也沒幾個錢……”丁紀洲舉杯說道,“回內陸發展,還得錢老板多幫忙,一點房租,我再計較,說出來讓人笑話。”

  錢亦文想了想,說道:“那您叔叔那份,我總得給!

  “這個,您就不要跟我客氣了。”

  錢亦文知道,丁紀洲的話并不大,這點房租對人家來說,真是不算什么。

  他能幫丁紀洲辦事兒,這才是丁紀洲看重的。

  丁紀洲笑笑說道:“那就隨便吧。”

  想了想,又說道:“錢老板,我那十幾處房子,有好幾處比你選的要好。

  “可以讓叔叔帶您都看看,選一處更好的吧。”

  錢亦文說道:“不必了,我對這里比較熟悉,就選這個吧。”

  英子奇怪地看了看錢亦文,你一個外地人,熟悉啥了?

  說到熟悉,都不如我。

  洞天商場你去過嗎?新開的北京路商場你去過嗎?

  這些地方,小奚可是都帶著我轉過的。

  酒足飯飽,丁紀洲向田中幸子道了謝,起身告辭。

  錢亦文和英子送出門外。

  丁紀洲上車前想起了一個關鍵性問題:“錢老板,您最近都在羊城嗎?”

  錢亦文知道他在擔心著什么,開口說道:“過兩天就得回去了。

  “不過,丁老板回去后可以把要見的人、要辦的事兒仔細想好。

  “給我打個電話,我幫您辦好再走。”

  丁紀洲滿意地走了,英子問道:“他說要和你合伙搞地產,你為什么不答應他?

  “我聽說,蓋樓房的利可大了呢。”

  錢亦文想了想,說道:“我們可以進軍地產業,但不能他一說咱就答應下來。

  “我們沒有一點兒準備,就去和人家合作,過不了幾天,短板就暴露出來了。

  “與其讓他發現我們是累贅,不如先幫他解決他認為頭疼的問題,

  “讓他覺得咱們能力出眾了,你想介入,他就不敢小瞧咱們了。”

  英子問道:“那我們到時候不還是不懂?”

  一旁,劉運成插話道:“舅媽,在幫他的這段時間里,咱們閑著呀?”

  英子笑了笑。

  錢亦文想了想問道:“媳婦兒,你真想介入地產業?”

  “你不想?”英子反問道。

  “行!那咱們就先這么打算著。”

  錢亦文活了兩輩子的人,又怎么會不知道這是個朝陽產業?

  ……

  回到羊城,大家又分散開了。

  劉運成帶著新上任的島國秘書,陪奚云夢去和力寶簽了兩份合同。

  一份,是松井實業采購力寶運動飲料的;

  另一份,是松井精密賣給力寶的兩套設備。

  劉運成回來后,又陪著錢曉紅一起,去找廠子合作,生產計算機周邊產品。

  英子帶著奚云夢和孟小波,按著丁紀洲的意思,幫他疏通關系。

  順帶著在漁圳找廠房,開始籌建富康。

  錢亦文在小飛的陪伴下,又來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辦公樓前……

  大鐵門已經安好了,院里施工的人也不見了。

  錢亦文坐在車里,并不急著下車,靜靜地看著。

  哪里是會議室,哪里是他的休息室,連在哪里開一個后門,都了然于胸。

  “下車吧,看看咱們將來的辦公樓!”

  小飛聽了錢亦文的話,一臉詫異。

  他并不知道,兩三天的時間里,他的老板已經和丁紀洲成了朋友。

  打開的樓門前,一個精瘦的小老頭兒看見錢亦文和小飛進院兒,放下了手里的水煙袋。

  “是錢老板吧?”老頭兒迎了上來。

  錢亦文趕緊趨步上前:“叔叔您好。”

  客套幾句后,老頭兒問道:“錢老板不是本地人?”

  錢亦文答道:“叔叔,我是北方人。”

  老頭兒瞄了他一眼:“燕趙那邊的?”

  “還要往北……”

  老頭兒從椅子上拿起一大串鑰匙,皺了皺眉頭,開始開門。

  大約內心里在想,這么老遠,這兩個人是怎么認識的呢?

  進了屋,小飛一直盯著老頭兒在屁股后頭悠蕩著鑰匙串看。

  數了半天,也沒看清究竟有多少把。

  “叔叔,您帶合同了嗎?”錢亦文問道。

  老頭兒看了一眼進門后就沒動過地方的錢亦文,有點詫異。

  “錢老板,你不看看?”

  錢亦文笑道:“不用了,我們看過了。”

  老頭兒一邊從鑰匙串上往出摘鑰匙,一邊說道:“阿肥說了,鑰匙交給你就行。

  “剩下的事兒,不用我管了。”

  一邊說,一邊把鑰匙交到了錢亦文手上。

  錢亦文知道,這應該是老人家的“肥仔”下過話了。

  這一句交代,讓老頭兒一年損失了最少兩千塊錢……

  老頭兒臨走的時候說道:“錢老板,肥仔說,他一兩天要過來這邊。

  “錢老板方便的話,他說要登門拜訪。”

  錢亦文說道:“那您轉告丁老板一聲,我就在公司等他,來了給我打電話就行。”

  送走了老頭,錢亦文掂了掂手里的鑰匙,交到了小飛的手上。

  小飛問道:“這老頭兒是誰呀?”

  “丁紀洲的叔叔。”

  “啊?”小飛驚詫地說道,“我還以為是看門兒的呢。”

  錢亦文看著老頭兒的背影,喃喃說道:“還真是個看門兒的。”

  一邊往外走,小飛一邊問道:“錢老板,要馬上收拾嗎?”

  錢亦文說道:“先不用……

  “你抽空把建筑圖紙拿到手,平、立、剖面都要。”

  “好!”小飛答應了一聲。

  錢亦文接著說道:“再找部相機,多角度拍些照片。

  “三天內給我,我要帶回去。”

  辦事處里,只有錢曉紅、劉運成和田中結衣在。

  其它人都還沒有回來。

  劉運成在接著電話,聽意思,是彭樂到了。

  撂下了電話,劉運成搓了搓手,略有些興奮地對小飛說道:“江主任,麻煩您帶我去一趟火車站。”

  錢亦文瞄了一眼田中結衣,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看樣子,劉運成有女朋友,她早知道。

  “三姐,找到愿意合作的了嗎?”錢亦文問錢曉紅。

  錢曉紅搖了搖頭:“一聽說幾十萬的設備,都不肯往下談了。”

  “沒說說咱們的要求,還有設備的優越性嗎?”

  錢曉紅嘆了口氣說道:“壓根兒就沒人在意這個……

  “看了產品的圖紙后,都說他們現有的設備就可以生產,何必花那么大的價錢添設備呢?”

  略一停頓,錢曉紅接著說道:“思想上的落后,遠超我的想象!”

  錢亦文氣得一拍桌子:“去他媽的,不行咱自己生產!”

  嚇得旁邊的田中結衣一哆嗦。

  錢曉紅嘶哈了一聲:“你怎么還罵上人了呢?注意點影響!”

  田中結衣朝另一側扭了扭身,緩解了錢亦文的尷尬。

  這丫頭,國語水平見長啊!

  錢曉紅說道:“太牽扯精力了……

  “而且,沖壓和注塑設備都有,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聽錢曉紅這樣一說,錢亦文突然轉過彎來了。

  “三姐,咱也不能一味責怪那些不肯合作的人。”

  錢亦文說道:“你看,投入這么大,而且還看不到前景,誰能愿意干?”

  錢曉紅點了點頭,繼而又說道:“能忙得過來嗎?”

  錢亦文說道:“就算是能忙過來,我也不能去干這事兒……”

  想了想,問道:“三姐,你說修收音機的,能不能把這一攤子事兒整明白嘍?”

  “大姐夫啊?”

  “咱家不就這么一個修收音機的嗎?”

  錢曉紅問道:“管理過企業嗎?”

  “沒管過,怕啥?”錢亦文自顧念叨了一句,“咱不會給他搭個班子嗎?”

  二人正聊得熱鬧,電話鈴聲響起。

  小飛接起電話:“找錢總?哪位錢總?”

  小飛捂了聽筒,說道:“三姐的電話……”

  錢曉紅一邊疑惑著,一邊走了過去。

  那些廠子,還能是有人想通了?

  錢曉紅接過電話:“您好!哪位?”

  “吳秘書,您好您好……”

  “郭老板要來羊城?什么時間?”

  一旁的錢亦文默默聽著。

  這回,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

  劉運成帶著彭樂母女回來時,下了車正好碰見英子也回來了。

  幾個人隔著窗戶,錢曉紅看著彭樂,對錢亦文說道:“這小子找的對象,還挺秀氣的呢。”

  錢亦文說道:“校花嘛……”

  斜眼瞟了一下田中結衣,見她也正在向窗外注目。

  看了幾眼,整理了一下妝容,帶足了笑容走出門外。

  擦肩而過的小飛,見了田中結衣,愣了一下。

  他并不知道有個彭樂的存在,看到田中結衣和劉運成走得近,顯然他有點想當然了。

  這些天,一直在內心里琢磨著:這個小子,怎么那么好命?

  我怎么碰不到這種好事兒。

  可這接了客人回來的路上一看,原來有正主兒……

  小飛一邊想著,一邊操起了電話:“老三,把你那個相機借我用一天……”

  “過兩天不行,我急用……”

  “好,我現在就去拿。”

  錢亦文看著劉運成把田中結衣介紹給彭樂,不禁好笑。

  意想不到的是,最先出門迎接彭樂的,竟然是田中結衣。

  這個國度的人,思維方式真是奇特。

  “三姐,親家母來了,咱得出門迎迎,不然失禮了。”

  錢曉紅起身,隨著錢亦文一起走出門外。

  “親家母,歡迎來到羊城!”錢亦文微笑著,向項華伸出了手。

  一邊握手,一邊把錢曉紅介紹給了項華。

  項華笑著回應道:“來給你們添麻煩來了。”

  “哪兒的話,請還請不來呢。”錢亦文一邊說,一邊往屋里讓著項華。

  一行人進了屋,彭樂拽了拽劉運成的衣角:“你跟我去買點東西去。”

  “去吧去吧……”英子說道,“早點回來,一會兒去吃飯。”

  這要是不囑咐幾句,指不定走出幾條街去呢。

  落座后,英子笑道:“親家母,你這是不放心孩子,還親自送來了。”

  項華說道:“交到你們手里,沒啥不放心的。

  “她爸說,讓我趁著機會,出來轉轉。

  “這些年,人家各國轉悠,都是領閨女不領我。”

  項華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

  這辦事處,可是夠簡陋的……

  “那正好,就在這兒多待些天,過幾天跟著他們一起過境,讓運成帶你轉轉。”英子說道。

  項華點了點頭,說道:“我聽運成說,公司在那邊。

  “彭樂將來也得去那邊工作吧?”

  “是啊!”英子答道。

  “都干啥呀?”項華的問題接二連三,帶足了寶媽氣,“她能行嗎?”

  英子笑道:“干啥,這得三姐和你說了……”

  屋里有人喊了一句:“錢老板,有位丁老板找您。”

  錢亦文一邊起身一邊說道:“三姐,你把公司的情況和親家母說說,我去接個電話。”

  ……

  丁紀洲是個合格的生意人。

  決定要做了,就立馬動手。

  叔叔給了他回復后,他就有點急不可耐了。

  早點過境,也好順便檢驗一下這個錢老板的真正實力。

  說得再熱鬧也不行,得事兒上見!

  和錢亦文通過電話后,第二天,丁紀洲就帶著他的團隊來了。

  一一介紹后,丁紀洲開始試探起來:“錢老板,您覺得我應該從哪里入手呢?”

  錢亦文笑道:“丁老板,您一個內行,怎么還問起我這個外行來了?”

  丁紀洲說道:“畢竟,我對這邊不夠熟悉。”

  “那我說一下我的意見,您做個參考吧。”

  錢亦文說道:“如果是我,我會從漁圳入手。

  “您想,內陸第一個小區,就建在漁圳,而且還是你們港人建的。

  “前人已經把路子趟開了,那兒的人也都對這種模式認同了。

  “現成的背景,咱為什么不利用呢?”

  丁紀洲點了點頭,向前探了探身子,生怕漏掉了細節。

  錢亦文接著說道:“而且,從長遠來看,漁圳的地理位置,也是發展重心。

  “這個,我想丁老板比我更懂。”

  丁紀洲聽了,連連點頭:“錢老板,跟那邊的職能部門熟嗎?”

  回頭一指身后的一群人:“您看,我把相關部門的負責人都帶過來了。”

  錢亦文笑道:“那我們就從招商局入手?

  “您先把公司成立了,拿地的事兒,咱們下一步再說。”

  丁紀洲說道:“那就麻煩錢老板啦……”

  跟著,錢亦文又把奚云夢叫了過來,把相關政策和丁紀洲介紹了一遍。

  一邊聽,丁紀洲一邊想:就這,還說你不懂地產?

  連手底下的人都這么精干,我信你才怪!

  不行,這個人我一定得把他拉下水。

  英子一直坐在一旁聽著,捕捉著兩個人話里話外的重要信息。

  英子知道,錢亦文對地產的事兒一直不冷不熱,但她并不知道為什么。

  次日,錢亦文一行人來到了漁圳。

  安寶區的區長,帶著招商、稅務、工商等一眾領導,親切接見了丁紀洲一行。

  錢亦文發揮完他的紐帶作用后,和英子一起,閃到了一邊。

  只是,丁紀洲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錢亦文。

  因為他發現,區長對錢亦文的關注度,比自己更為甚之。

  這個人,能讓地方政府如此重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政府的接待會結束后,錢亦文讓小飛帶路,參觀了東湖新院。

  接著,又滿漁圳四處轉了轉,還去參觀了英多在漁圳的灌裝車間。

  一路上,錢亦文能感覺得到,丁紀洲的內心漸漸澎湃……

  “老板,我們再不走,不方便通關了……”

  車間外,年輕的女秘書對負手而立的丁紀洲提醒著。

  丁紀洲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回去吧,我明天回去。”

  經過深思熟慮后,丁紀洲決定和錢亦文進行一次捆綁。

  父親的經歷,是血的教訓……

  把帶來的團隊打發回去后,丁紀洲隨著錢亦文一起回到了羊城。

  白鳥賓館內,丁紀洲叫了一壺上好的龍井,與錢亦文和英子對坐。

  丁紀洲問道:“錢老板,你我雖然并不算熟,可一見面我就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這人也不喜歡拐彎,所以,我有話就直說了。”

  錢亦文說道:“丁老板不必客氣。”

  一旁的英子,一邊喝著茶,一邊留心起來。

  丁紀洲接著說道:“這一天下來,我留意了一下這邊的地產環境。

  “用剛剛興起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錢亦文點頭說道:“確實。就這點氛圍,還是你們港商給帶動起來的。”

  丁紀洲沒有理會錢亦文的高調,自顧鋪展著他的話題:“錢老板,真的沒有進入這個行業的想法?

  “不如咱們聯手,來闖出一片天地如何?”

  英子側目看向錢亦文。

  錢亦文留意到了英子的微表情,琢磨了一下說道:“丁老板,朝陽產業,誰不想分一杯羹?

  “只是,一沒專業知識,二不具備投資實力,不敢輕易涉足啊!”

  丁紀洲說道:“什么叫做專業知道?

  “要你去算土方嗎?要你去綁鋼筋嗎?”

  丁紀洲一邊給二人續茶,一邊說道:“錢老板以為我的投資都是自己的錢嗎?

  “還不是得眾人拾柴?”

  錢亦文點了點頭:“只是,我怕心有余力不足……

  “您看,過兩天我就又得回淞江了。

  “時常不在這邊,我怕誤了丁老板的事兒啊!”

  英子皺了皺眉頭,把茶杯礅在了桌上。

  這個老爺們兒,啥時候變得娘們兒嘰嘰的了呢?

  這么好的事兒,矯情個什么勁兒!

  丁紀洲微笑說道:“錢老板,你這產業還少嗎?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每一處都有個信得過的人在幫你維持著吧?

  “真要是所有事情你都親力親為,那還不得累垮了你?”

  錢亦文笑了笑,這倒是句實話。

  想了想,錢亦文說道:“如果丁老板不嫌棄,那就讓我媳婦兒在您公司任個職?”

  丁紀洲聽了錢亦文的話,露出了笑容。

  別說你把老婆放到我的身邊,你就算是讓你三歲的兒子來當個董事,我都算成功了。

  英子見錢亦文答應了下來,積極性也上來了。

  開口問道:“那咱們從哪兒入手呢?”

  觸及到了自己的專業,丁紀洲來了精神。

  “錢太太……”丁紀洲說道,“我剛才看了咱們的車間,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產業?”

  英子點頭說道:“去年來的時候,就買下來了。”

  “好!”丁紀洲說道,“咱就以這里為基礎,開始向周邊擴展,找政府拿地。”

  英子想了想說道:“旁邊除了田地就是臭水溝……”

  丁紀洲笑了笑:“錢太太,海都填起來了,一個水溝,還不好解決?

  “改造改造,那就是山水園林,也方便做文案……

  “沒了水,人家還不愿意買呢!”

  錢亦文想,土堆邊上挖條水溝就敢說依山傍水的風氣,原來都是你們給帶起來的……

  丁紀洲接著說道:“這樣一來,你們出了地方,不也算是你們投資了嗎?”

  “可是,車間怎么辦?”英子問道。

  丁紀洲笑笑說道:“我那十幾處房子里,也有適合做廠房的……

  “這點事情,好解決。”

  英子回頭看了看錢亦文,后者點了點頭,自顧喝茶去了。

  丁紀洲又接著說道:”做起來后,我負責資金、建設,錢太太就只管拿地和拿錢就行了。”

  錢亦文知道,喝了半個小時的茶,丁紀洲這一句話,才是重點。

  回公司的路上,錢亦文笑道:“媳婦兒,以后做了博遠的高管,可不要飄噢!”

  英子笑笑說道:“就一個合伙做買賣,還能給你個高管?”

  錢亦文說道:“太高不敢說,總得在新公司里讓你當個二把手吧?”

  英子笑了笑,心想,這表誠意的時候,給個二把手還真不是不可能。

  回到辦事處,錢曉紅迎上來說道:“郭銘又打來電話了,說是已經到了東珠港了。

  “再過三天,就要過境了。”

  錢亦文說道:“三姐,劉嘉良幫我訂了后天的機票,我得回去了。”

  “那你不見郭銘了?”

  錢亦文說道:“三姐,按咱們原定的,你接待一下就行了。

  “咱跟他合作,是為了讓他幫咱們出產品,其它的,別和他摻和太多。”

  錢曉紅想了想問道:“那你還在漁圳建個工廠干什么?”

  錢亦文笑道:“三姐,我是在走和展望合作的路子,收他一筐雞蛋,咱就撤!

  “我可不想跟著他挨罵……”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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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