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這年頭汽車少的很,又是禮拜天公家都放假休息,下雨天老百姓也沒有幾個出來的,大馬路上空空蕩蕩連出租車都少。
這會兒也還沒有那么多的紅綠燈,路況相當簡單。
人大和省府離的不遠,直線也就是不到兩公里,在一條大馬路上。
但是動物園離著那邊遠,人大和省府都在北陵公園門口,兩個人得一直向北穿過整個市區,好在沈陽的道路都是橫平豎直的,又寬闊。
到了地方,雨勢減緩了一些,雷聲也暫時消失了。
這個時候的門衛是不會阻攔轎車的,也沒有大門,直接進到大院兒里。
“上面是有人等你嗎?”
“嗯,辦公室,在三樓。”
“你就在車上等吧,我上去幫你拿。”
“算了吧,不合規矩,我穿上雨衣。雨沒有剛才大了。你別下車了。”
周可人套上雨衣開門下了車,一路小跑踩著臺階進去了。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這樣的單位門前都得修一些高高的臺階。
這樣才顯得高高在上?反正就是不讓你好好走路,得像拜山似的爬上去。每年都有挨摔的,不過誰在意呢?
五六分鐘,周可人抱著文件跑了回來,張鐵軍幫她打開車門,她把文件放進來,然后脫了雨衣才上來:“感覺冷了,風一吹打抖。”
“回去給你熬點姜湯吧,可別感冒了。穿這么少。”張鐵軍把毛巾遞給她,排上檔把車開出來往回走。
“穿的少還不是為了好看?”周可人翻了他一眼:“還不是為了讓你得勁兒?沒良心的。”
“都老夫老妻了,至于嗎?”
“你們男人,哼哼,沒有新鮮感了就說不上怎么回事兒了,我可不敢賭。”
“你這個心態就不對,這不是拿我當外人嗎?我至于那么膚淺?”
“那你跟我在一起圖啥?我都這么老了。”
“就圖你唄,你這個人,和那些沒關系。……話說咱倆是你強迫我的啊,別說反了,我才是被害者。”
“有人信不?”
“還帶不講理的是不?”
常委辦在和平轉盤,從新北站穿過來一路往西南這么下來,不到十公里。
萬柳塘,人大,常委辦,正好是一個銳角三角形,這一圈得有二十多公里,都是市區主干道,又寬又直的,這會兒風雨也小了。
“感覺這點雨就是給我下的,”周可人看著窗外噘嘴:“拿回來了它也小了,就欺負我。”
“這話可不興說啊。”
“你還迷信哪?”
“中國人誰不迷信?老祖宗的東西誰不信?越是說不信聲色俱厲的,其實越是信的厲害。”
“……好像也是。熱風關了吧?有點熱了。”
“怕你冷才開的,熱就關唄,你什么時候開始做事都要問我了?那個颯爽英姿的周可人呢?”
“讓你給弄沒了。現在是我扒著你,想和你好想讓你焯,不得小心點陪著好啊,萬一一個不對勁兒弄毛了咋整?后悔都來不及。”
張鐵軍手一哆嗦:“大姐,咱不帶這樣的,做正事兒呢,怎么就突然撩上了呢?”
“有感覺啦?”周可人笑起來,伸手去張鐵軍腿上摸了摸。
“廢話,老夫老妻了不用撩都有感覺,你反差又這么大。正經點兒,揍你信不?”
周可人就咯咯笑,拿眼睛瞟張鐵軍。她對自己的魅力是相當自信的,也知道怎么才能把男人撩的不要不要的,這個度把握的也是恰到好處。
女人天生就擅長把自己當做武器。
“你回去了小柳真要檢查呀?能不?”
“不能,說著玩的。不過最近她火氣有點大,估計有點吃醋,這是真的。”
“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做月子呢,今天剛滿月。她那個人有點,怎么說呢?就是看著溫溫軟軟的,其實有點犟,越不能的事兒就越想干,明白吧?”
“三十來歲了還叛逆唄?”
“人家才二十七。嗯,叛逆,這么說沒毛病。”
“那她平時來事了咋整?帶血呀?”周可人捂著嘴笑起來,身體還往一邊躲了躲。
“你可得了,就是那么個意思,還真干哪?她就是有一點那么個性子。”
“其實都差不多,從小被管著這不行那不行的,都有那么一點兒,想干干壞事兒。”
“終于自己說了算了唄?”
“嗯。喜歡不?”
“那肯定是喜歡哪,你們怎么樣我都喜歡。”
“真會說話,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我想來了。”
“……又撩,辦正事兒呢。”
“你一點也不像年輕人,才十九,說你四十我都信,一點都不一樣。”
“急忙火燎的往上爬就對了唄?你還撩過年輕的?沒看出來呀。”
“才沒有,他們撩我好不?我都沒想過有這么一天。他們那眼神兒我還看不出來呀?……你別這么說我,別人說我能不在意,你說我受不了。”
“行行行行,我錯了。”張鐵軍也知道自己說禿嚕嘴了,認真道歉,伸手在周可人臉上摸了摸:“我給你道歉。笑一笑。”
周可人一口咬在張鐵軍手上,真使了點勁兒,就這么咬著。
行吧,說錯話了嘛。女人怎么一個一個都像小狗狗似的,都喜歡咬人。
就這么一支手開著車往前走,咬了一會兒,周可人把手放開看了看,又拿在手里給他揉。咬出牙印了。
“讓你再那么說我。”
“禿嚕嘴了。咬吧,消氣兒就行。”
周可人噘了噘嘴,拿手指甲去摳張鐵軍手上的牙印兒,在那捏來捏去的。
來到委辦樓,雨又大了,不過這會兒風沒有那么猛烈,大雨拉成了直線,反到是不用穿雨衣了,周可人打著傘拿著文件上了樓。
這回的時間有點長,張鐵軍就百無聊賴的坐在車里等著。
他的車上有軍區大院的通行證,停在樓前這里也沒人管,值班武警過來看了看就走了。這是自己人。
足足得有一個來小時,周可人才從樓里出來,雨都要停了。
她甩了甩傘,開門上車:“雨要停了。著急沒?”
“不急,我又沒什么事兒,弄好了?”
“會議的事兒和我沒關系,我就負責文件。走吧。”
“那怎么還待了這么長時間?”張鐵軍排上擋把車開出來。
“文件拿回來要入檔,要簽字分閱,一個一個簽完字拿了回執再入檔編號,可麻煩了,再說也不好來了就走啊,
裝樣子還不是得裝一裝?我順便把昨天的會議記錄整理了一下編上檔,省著明天來了還得弄。你還說不著急。”
“確實不著急,隨口問問,你們這邊的工作我不太了解,反正我是干不來。”
“可復雜了,我感覺就是養了太多人總得給大伙找點事兒做,其實什么用都沒有,也沒啥意義,就是為了忙活在忙活。”
“精僻。我們最擅長的就是沒事找事兒瞎基巴折騰了,總得做出一副忙的樣子,其實真有事兒又做不了了,就裝孫子。”
“也不至于吧?”
“至于不至于你不比我清楚?想一想當年你報上去的綠化記錄。真有事兒那些違章違建你們管了多少?還不都是裝看不見?”
周可人想了想,嘆了口氣:“不弄怎么辦?一層一層的,不弄怎么證明做了工作?”
“所以還不就是那么回事兒?自己玩自己的,自己糊弄自己,熱熱鬧鬧的,其實啥也沒做,和老百姓也沒有啥關系。”
“都在紙上。”
“嗯,這是實話。咱們去哪?”
“誰管你去哪。”周可人剜了他一眼。
“這話說的,我送你嘛,不得問一聲?”
“煩人。”周可麗把臉扭向窗外,臉色有些嫣紅,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現在真和以前不一樣了,好奇怪。”
“哪里不一樣?”
“哪都不一樣,有點像當姑娘那時候的感覺。嗯,就是。一想到要去干什么就臉紅心跳的,渾身都不得勁兒。”
“你們是不是都知道要干什么?”
“肯定知道啊,又不傻,其實還不都是一樣,也挺盼的。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兒,不喜歡的就沒招了,還有點惡心。”
“嗯,我也惡心。”
“為什么?”
“你看我哪次不是吐的亂七八糟的?都吐奶了。”
“……討厭~~。你就不是個好東西。”
“那你想不想我壞?”
“想。我讓你糊弄住了,分不出來好壞了。總忍不住。”
“就弄了那么個大家伙?”張鐵軍看了看周可人,實在是沒辦法把她和那個牛驢的東西聯系到一起,反差太大了。
“你看到啦?”
“我昨天中午在那睡的,實話實說嚇了一跳。太特么自卑了。”
周可人咯咯笑起來:“好奇,就買了一個,不好,就用過一次。嗯,太大了。那里面還有一個,用布包著的。”
“我沒注意,當時只顧著震驚了。”
“你不生氣呀?”
“這個生什么氣?追求快樂是每一個正常的人的權力,要不然活著還有啥意思?”
“你和別人不一樣,我在他面前可敢說,也不敢讓他看見。也不是不敢,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可輕松了。”
“我好唄?”
“嗯,可好了,就是太忙了總得等。”
“沒辦法,事兒有點多,總得做點什么呀,要不然怎么證明活過?”
“明年你的事兒得更多了。”周可人把張鐵軍的手拿過去放到裙子里面:“我在名單上看到你了,還挺靠前的。”
“我被代表了?”張鐵軍感覺了一下把手抽出來:“開車呢不要弄這些,習慣是很可怕的。”
其實他是有這個心里準備的,雖然本人并沒有這方面的任何想法,但事情是會被推著往前走的,并不受個人的意愿而變化。
這一屆沒有他才是奇怪的事兒,上面的關注如果下面注意不到那也就不用混了。
周可人就把張鐵軍的手握在手里,還摸了摸:“為什么是粘的?呵呵,感覺我好不要臉。”
“你怎么能看到有我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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