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哭得都快斷氣了,耳邊嗡嗡陣陣,根本沒聽見凌秀跟和暮說了些什么。

  眼看凌秀掛了電話,夏凌抹了把眼淚,不滿道:

  “媽!你掛我電話做什么!”

  跟著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

  “沒想到和暮居然是這種人,黛黛……我絕對不會允許黛黛和他在一起!狗男人!啊!媽!你打我做什么!”

  夏凌捂住手臂,紅通通的眼睫還掛著未干的淚水。

  凌秀看在眼里,盡管擔心,仍然沒好氣地斥責:

  “怎么稱呼長輩的?”

  “他算什么長輩?黛黛都這樣了,他還能冷靜淡定,他怎么不去成仙?活該一輩子單身!”夏凌一肚子火沒處撒。

  凌秀嘆氣:“你怎么知道他很冷靜?”

  夏凌梗著脖子:“他那語氣,當我傻聽不出來嗎?”

  “你是真傻。”凌秀摸摸女兒的腦袋,刺手,扎人得很,“你小舅舅那人,的確不怎么會表露情緒,可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我管他在哪兒!”

  “Y省。”

  “……”

  “別驚訝,你沒有聽錯,他已經在Y省省會了,準備參加接下來的救援行動。剛才與他通話,我聽他語氣,不是淡定,而是茫然,他已經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了。你知道這種情緒出現在他身上有多么難得嗎?”

  凌秀神情復雜,萬萬沒想到,清心寡欲二十多年的和暮,會因明黛陷得這么深。

  于他的性格來說,若非入心徹骨,否則絕不會表露到這種程度。

  “恐怕真是很喜歡很喜歡了……”

  不,或許應該稱之為,愛。

  夏凌聽著親媽的呢喃,略有不解,又覺得愧疚。

  皺眉:“這么說,是我錯怪他了?”

  “嗯。”

  夏凌想到自己剛才出言不遜的大罵,有點發虛。

  咬咬牙:“大不了我跟他道歉!不過要等黛黛沒事之后……”

  說到后半句,淚意再次涌出,根本不敢去想另外的可能性。

  凌秀安慰她:“好了,先不要擔心,我馬上讓人買機票,我們現在就去Y省!”

  到底是長輩,凌秀在這種大事上,比夏凌鎮定得多。

  在安排助理買機票之后,她還借助人脈,與當地政府接洽,帶上物資和救援隊,愿意以慈善人士的身份參與到這次救援行動里來。

  有條不紊的安排,讓方寸大亂的夏凌有了目標,想著能立馬去找明黛,夏凌要安心許多,總比什么事都不能做來得好。

  等家里阿姨收拾行李的空隙,夏凌抽空上網看了看新聞。

  這次Y省發生的泥石流規模不算很大,只在社會新聞版塊占據小部分版面,在主榜上沒有太多人關注。

  由此可見,明黛及整個節目組的遭遇,暫時無人透露出去,否則絕不會是這種關注度。

  夏凌也不知道這到底算好事還是壞事。

  很快凌秀來告訴她,說是機票已經訂到,不過因為天氣緣故,要等晚上起飛,Y省那邊則暫時沒有消息。

  夏凌很著急,但是沒用,飛機不是她想起飛就起飛的。

  不過……

  “那小舅舅是怎么過去的?”

  夏凌這一句把凌秀給問懵了。

  對啊,Y省這幾天大雨不斷,和暮的飛機是怎么過去的?

  *

  得到進山許可后,和暮一秒都不想多等,決定親自駕駛直升飛機進山。

  官方的救援隊隊長覺得詫異,看和暮一身名貴,身側隨從如云,那位連領導都要客氣對待的老總,在這個年輕好看的男人面前,卻是謹慎謙卑。

  光這點,就知道和暮身份肯定不簡單,所以這樣的大人物要親自進山救援?

  這些年救援隊長見過不少好心有錢的社會自愿者,像和暮這樣的卻沒幾個。

  隊長不好說什么,畢竟Y省窮,專業的救援直升機沒兩架,還要從隔壁省借。

  面前這位和先生,據說直接帶了十二架專業救援直升機!

  而且這些直升機在整個救援活動結束后,會直接捐贈給Y省,另外包括大量的急救資源等等。

  可以說,這次的救援活動都被這位和先生給包圓了,難怪官方對他大開綠燈。

  最后,救援隊隊長決定跟和暮上了同一架飛機,想著這樣好心的富豪,自然是要長命百歲才好,千萬別出什么意外。

  抱著這樣心態,上飛機一看,隊長卻愣住了。

  因為和暮已經泰然坐在駕駛座,連他的隨行秘書都已經熟練地在后座找好位置并系上安全帶戴上耳罩。

  隊長遲疑:“這……”

  和暮頭也不回:“放心,我成年那天就拿到了飛行駕照。”

  隊長很想說,你們有錢人拿的那種飛行駕照跟實戰不一樣,今天的天氣可實在算不上好!

  話到了嘴邊,又沒能說出來,只得認命坐上了副駕,想著把情況盯緊點兒,要有什么突發情況,好隨時準備接管飛機。

  哪知道和暮在駕駛飛機上展現的能力,遠遠超出他的意料!

  起飛時的舉重若輕,不帶絲毫抖動;飛行過程中的又穩又快,層層陰雨對他來說好似不存在……

  這樣優越的能力,連救援隊長都要甘拜下風。

  因為這不僅僅是駕駛年齡的問題,駕駛員必定對空氣力學、流體力學等等擁有極深的了解,在計算、判斷等方便更是一流水準,這是建立在強大基礎科學知識上面的平穩!

  經驗豐富的救援隊長甚至可以說一句,就這位先生的駕駛水平,完全可以去開戰斗機了!

  眼瞅著機艙內氣氛凝肅,隊長想要緩和氣氛,就問:“和先生對出于興趣學的飛行駕駛嗎?”

  和暮沒答。

  他望著前方窗外,側臉冷凝,眉眼好似覆蓋著萬年不化的天山雪,是陽光普照都無法令溫度回升的極寒之地。

  隊長不禁尷尬地搓搓臉,一米八的絡腮胡大漢有種說不出的局促感。

  好在后座的何策,作為和先生身邊的首席大秘書,及時看出了這位隊長的窘迫。

  何策壓低聲音:“抱歉,我家先生心情不大好。”

  敢這么近距離解釋,是何策覺得此刻的先生根本聽不見身邊人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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