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荒北居然直接就這么被宋傾州給調走了。
為了不讓宋傾州起疑心,荒北也是二話沒說,就走了。
也都是為了自己。
李江妙把繡花針往布上一扎,起身道:“把袁驚荷給我叫過來。”
“是。”
袁驚荷被迎兒帶過來的時候,臉色還是沒有緩過來。她一直瑟縮著肩膀,低著頭,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倒是有幾分楚楚可憐。
她在繡架前頭站定,行禮道:“……見過王妃。”
李江妙轉頭,看著她。
“今日你找王爺說了什么?”
袁驚荷的唇瓣顫抖了一下,道:“……奴婢,奴婢沒有說什么。”
“袁驚荷。”
“此刻我的心情很是不好,所以你最好識些抬舉。”
袁驚荷陡縱然淚下,道:“王妃,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奴婢……”
李江妙見她這服軟求饒的樣子,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無非就是想求王爺救你罷了。”
袁驚荷伏在地上,眼淚滴滴落在了磚石上頭。
李江妙把絹布上頭的銀針捻了下來。
一旁的迎兒瞧見了李江妙這個動作,便直接道:“王妃不必和這丫鬟多說,這丫鬟總是喜歡在主子背后說些做些有的沒的,不如縫住了她的嘴,讓她永遠都沒法兒胡說。”
袁驚荷直起身,神色震驚。
“不要,不……”
“來呀,按住這個丫鬟!”
袁驚荷終于沒忍住,尖叫出了聲音,她感覺自己的雙腿都發軟了,只知道起身往外跑,然而還沒跑幾步,就被兩個丫鬟給按住了。
“不要!王爺救我!王爺!!!!”
她的尖叫聲直接穿透了整個院子,隨后,驚嚇過度的袁驚荷竟是就這么直接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宋傾州帶著阿布推開了門,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宋傾州皺眉。
屋子里頭的丫鬟刷刷地跪了下來,袁驚荷直接癱在了一邊,沒人理會。
宋傾州瞥了一眼,道:“這是要做什么?”
李江妙端莊地坐著,沉穩道:“如王爺所見。”
宋傾州使了個眼色,那些丫鬟便退了出去,宋傾州上前,坐在了李江妙的旁邊,道:“妙兒,你心情不好?”
李江妙勾起了個笑容道:“沒有,王爺為何這樣說?”
宋傾州道:“若沒有,你為何要拿她出氣?”
李江妙有些奇怪道:“她本就沒有守好她作為奴婢的本分,妾身懲罰她,難道是不對的嗎?”
宋傾州不知道該怎么和李江妙說。
他斟酌了一下,道:“妙兒,孤知道她從前與你有些仇恨,若是你想報仇,給她一個痛快就是,為何要如此折磨?”
李江妙卻是沒說話。
半晌,她輕聲道:“王爺,我們之間的事情,三言兩語,道不清的。”
“好吧,”宋傾州道,“不如這樣,以后就讓她跟著孤,你覺得如何?”
李江妙轉頭,看著宋傾州。
她眼中的情緒太過復雜,復雜到需要反復咀嚼,才能剝開那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偽裝,看到那微弱的、搖晃著的不解和心寒。
她不求宋傾州理解她的感受。
她的經歷本就是復雜的,又或者說,掙扎在這世間的每一個人,都是復雜的。她從來都不奢望錦衣玉食的宋傾州能夠完全站在她的立場,但是,李江妙卻沒想到,宋傾州卻因為一個袁驚荷,站在她的對面。
他想救她嗎?
他覺得她很慘嗎?
那么他若是看見自己那被燒成了灰燼的李府,會不會有一點波動?
李江妙不懂。
盡管不懂,她還是平靜道:“王爺,她是妾身的仇人。”
“孤知道。”
李江妙不再說什么了。
半晌,李江妙道:“好,既然王爺這么說了,妾身便聽您的。”
宋傾州嘆了口氣,將手心放在她的手背上。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離去。
李江妙摸了摸自己的手,感受了一下那溫熱,而后自嘲地笑了笑。
身邊的迎兒實在是心疼,她也沒想到宋傾州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便道:“王妃,您心中難受的話便哭出來吧。”
李江妙卻道:“為何要哭?”
她起身,推開窗子,外頭的冷風便灌了進來,將李江妙的袖子吹得胡亂飛舞。
盡管已經快入冬了,但充王院子里頭的風景還是十分優美的。
迎兒趕緊上前,給李江妙披上了一件兔毛披風。
李江妙站在窗口,清醒了很多,只是終究,眼中還是露出了一絲茫然。
荒北被遣走,接下來便是她身邊的其他人。宋傾州拔掉了她的所有爪牙,就是為了讓她乖乖地做自己的王妃,或許,他從來都想這么做。
現在他連自己的仇恨都要奪走。
她今后,到底該何去何從?她對宋傾州,還應該袒露多少,隱藏多少?
這一次的事情,二人看起來規避了過去,但誰都知道,它如同一根刺一樣卡在兩個人的心中,也許很久都沒法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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