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道:“原本沈家和他們家商量過了,若是此事成了,最低也要給那女子許下個貴妾的名分,如若侯爺鐘愛,那么過上一年半載,憑借一兒半女,便能直接抬為平妻。”
宋明珂垂下了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呢。”
小夏嘆了口氣道:“沒想到啊,咱們侯爺還真就沒接受這好意。他當天晚上就把那女子給送了回去,第二天就直接上了戰場,當時給老夫人氣得,心厥差點就犯了。”
“好在侯爺十分爭氣,那一次回來之后,直接就被擢了三級。年紀輕輕風光無限啊。老夫人高興,也就忘記了這事。”
“但是卻苦了這姑娘。”
“這姑娘,被當時的沈小將軍退回到了家中,顏面盡失,被左鄰右舍嘲笑了很久。最后,這一家人實在忍受不了鄰居的嘲笑,便搬離了京城。”
宋明珂嘆氣。
她已經猜到了。
“所以,這顧家的小姐,就是這個顧霏霏吧?”
“您猜對了。”
小夏道:“這么些年,顧霏霏一直熬著,都沒嫁人。就算搬到了耳城去,遠離了京城的紛擾,她也沒有嫁人。”
宋明珂瞬間就覺得手邊的茶就不香了。
她悶悶地看著里頭碧綠色的茶梗,拿起了杯蓋,啪的一下就把杯子扣上了。
沒有嫁人,為了什么?
還能是為了什么?
小夏道:“這就是顧霏霏了。您還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叫人去查。”
宋明珂一邊撥弄著杯蓋,一手撐著臉,看起來百無聊賴的。
小夏瞧她這樣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道:“您這是怎么了?一個顧家的嫡女而已,難道現在她還能怎么著不成?”
宋明珂沒接話。
她確實是不能怎么著,但是,宋明珂就是覺得心中沒由來地酸。
是的,酸。
而當她意識到了自己在為沈承聿吃醋的時候,也愣了一下。
自己從前會這樣嗎?會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女子,吃沈承聿的醋?
宋明珂還沒想完,外頭就傳來了霓裳的聲音。
“有人嗎,有人在沒呀?”
小夏看了看外頭,閉上了嘴巴。
宋明珂收拾起心情,對外頭的霓裳道:“門兒沒閂,自己進來吧。”
“哦。”
宋明珂見霓裳一身桃紅色的紗衣飄然走了進來,身上還散發著一點甜軟的香氣。宋明珂看見她都覺得冷,她道:“你難道都不冷?前幾日才下過雨。”
霓裳沒好氣道:“要不是為了伺候那些大官兒,誰穿成這樣啊?還不是為了你啊?”
宋明珂皺眉。
她道:“我早就說過,你不必再以色侍人了。”
霓裳坐了下來,和小夏伸出了手。
小夏無奈,拿起了一塊點心,放在了她的手上。
霓裳拿著點心,抬著下巴道:“我樂意。反正我不就是干這活兒的嗎?我也干凈不到哪里去。”
宋明珂不喜歡她這么說話。
好像自暴自棄一樣,又好像回到了從前那個對男人諂媚討好的樣子,渾身的脂粉和劣質酒氣,每天都在醉生夢死,不知今夕何年。
“你和陸子晚怎么了?”
提到了罪魁禍首,霓裳頓了一下。她對小夏道:“這點心是青梅親手做的吧?怪不得這么好吃。”
小夏道了一聲是。
宋明珂又問了一遍。
“陸子晚把你怎么了?”
霓裳接過小夏遞來的茶水,輕輕地吹了口熱氣。
熱氣升騰,遮住了她的眉眼。
“沒什么,只是我覺得,我不配他了而已。”
她的話如此平靜,哪里有當初那個張狂的勁?
宋明珂嘆氣。
霓裳和陸子晚兩個人,都太不容易了。
當年,在宋明珂剛遇到霓裳的時候,她還是一個風塵女子。因為長相明媚嬌艷,所以很受人喜愛,也被捧成了當時樓里的頭牌。
后來那青樓出事,老鴇想卷了霓裳賺來的銀子跑路,甚至想讓霓裳做墊背。
霓裳追了她足足二十里,把那個老鴇給殺了。
宋明珂就是看中了她這心狠手辣又十分長袖善舞的樣子。
所以才把她留在了飛花衛。
而她和陸子晚,說起來,也經歷了太多。算是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究竟是什么,能讓霓裳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宋明珂道:“他又和誰家的夫人不清不白了?”
霓裳道:“他現在和我在一塊,還能接近誰家的夫人呀?”
“那是為了什么?”
霓裳輕呵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披帛,卻沒有正面回答宋明珂。
她道:“就這么和你說吧,男人,都是愛犯賤的。”
宋明珂看了看小夏:“……”
已經習慣了的小夏攤手表示:反正他不是男人,他也不犯賤,愛誰誰。
霓裳繼續道:“男人,永遠都忘不了他的第一個女人。”
宋明珂:“……”
原本她正捏著核桃,這兩個圓滾滾的木核桃是沈承聿特意給她淘來的,無論是大小還是紋路基本都完全一致了,是萬中無一的極品核桃。
沈承聿的原意是,宋明珂總是喜歡啃自己的手指頭,所以為了讓她丟掉這個壞習慣,干脆讓宋明珂沒事兒就盤兩下核桃玩玩兒。
然而宋明珂冷笑了一聲,一用力,那核桃嘎嘣一聲。
碎了。
霓裳也懵了。
她尋思她也沒說什么大不了的話,這人怎么反應比她還大啊?
小夏簡直無語,他看了一眼霓裳道:“你怎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霓裳一臉懵懂。
“關老娘屁事?”
小夏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繼續說。”宋明珂把碎成了八瓣的核桃放在桌上。
霓裳看了一眼她的核桃,猶豫了一下,道:“這不是……那個,陸子晚這幾日總是不歸家,我就問了他一下。”
宋明珂挑眉。
“他也沒告訴我,”霓裳摸了摸自己的手背,道,“我就淺淺的,找咱們的楊副指揮使,去查了一下。”
小夏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
還好,他沒法娶媳婦,而且這媳婦若是飛花衛的,豈不是要連褻褲都被扒了個干干凈凈?
霓裳嘴角噙著冷笑道:“結果你猜怎么著?”
宋明珂很快就代入了自己的角色,她道:“怎么著?”
“他去見了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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